“沸靈散?......這什麼玩意兒,不過聽起來名字挺牛逼的......”浮沉子也不知道什麼是沸靈散,隻隨口嘟嘟囔囔道。
“嗬嗬......此藥的確神妙,它的妙處你還沒有真的見識過呢......”那老叫花子說罷,忽的看了浮沉子一眼半真半假道:“猴崽子,我看你倒也機靈,不如你跟著老叫花子四處雲遊,我傳你醫術如何啊?”
浮沉子連忙擺手,一臉的拒絕道:“還是彆了,你是個叫花子,饑一頓飽一頓的,道爺才不要過這樣的日子......道爺還是繼續當道士的好!”
那老叫花子聞言,也不勉強,淡淡道:“也罷,也不是任誰都能做老叫花子的徒弟的......行了,既然咱們都出來了,那就此分彆,浮沉子啊,你好自為之,老叫花子走也!”
說著,那老叫花子邁步就要離開。
浮沉子卻一把將他拽住道:“哎,先等等......方才你還答應過道爺,要給蘇淩他們解蟲蠱呢,這會兒出來了,你這話就不算數了麼?”
老叫花子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也罷,既然答應你了,老叫花子自然要說到做到......這樣吧,明日三更之後,你帶著蘇淩和那個女娘,來這西郊外五裡,那裡有個廢棄的義莊,我在那裡等你們......記住了,過時不候啊......”
浮沉子聞言,翻翻眼睛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他們中的是靈犀蠱,那玩意隻要他們離開陰陽教,那陰陽教主蒙肇便可以通過靈犀蠱感知他們的位置......”
老叫花子白了他一眼道:“這個老叫花子管不著......難不成讓我老人家跟著你進陰陽教麼?老叫花子還想多活幾年呢......反正地方呢,已經告知你了,你怎麼帶他們來,那是你的事情......”
“我......特麼......”浮沉子為難的嘬了嘬牙花,暗想,反正那靈犀蠱隻是能夠向蒙肇通報蘇淩他們的大致方位,乾脆明日就直接跟蒙肇明說,帶著蘇淩他們去天門關溜達溜達,由頭呢,就是陰陽教的飯食不好吃,帶他們出來吃頓好的......
浮沉子打定主意,這才點了點頭道:“那行吧,不過你可確定到時你在那裡,彆我們去了,你不在......敢戲耍道爺,道爺可跟你沒完!”
老叫花子一笑道:“自然不會......你放心便是!”
言罷,他邁步離開,走了幾步,忽地回頭對浮沉子道:“老叫花子臨走時,要提醒你一句,那守將府十分危險,你小子最好安分的現在就回陰陽教,可不要再想著會守將府胡鬨,否則你大禍臨頭,可沒人再救你!”
“知道了,知道了......囉嗦!道爺又不傻,指定不去!”浮沉子不耐煩的擺擺手道。
那老叫花子這才點了點頭,三晃兩晃,消失在夜幕之中。
等那老叫花子走的沒了影子,浮沉子朝樹下一頓,雙手托腮,不住的盤算起來。
守將府今日守備鬆懈,又聽那個老叫花子將守將呂鄺似乎這一年多來,行事反常,好像換了個人一般,這裡麵定然有什麼隱情。
再者,這天門關那個天殺的采花大盜到底是誰,害的道爺差點背了鍋,這口氣可是咽不下去的。
反正離著兩日的期限還有一日,道爺就這樣蔫了吧唧的回去?
回去個大頭鬼啊,如此良機,不再去一趟守將府溜達溜達,豈是道爺的風格?
想到這裡,浮沉子站起身來,決定即刻返回守將府,再溜達一圈。
隻是那老叫花子臨走前的告誡,言猶在耳。
這老叫花子有些門道,那嘴跟開過光差不多少,說的事情也悉數應驗了,萬一此去真的有什麼危險......
浮沉子有些左右為難,最後心一橫,暗道,道爺小名也是兩仙塢二仙之一,何時如此窩囊了。
不讓道爺回去,道爺偏要殺個回馬槍不可!
想罷,浮沉子催動身形,朝著守將府原路疾行而去。
............
天門關守將——呂府。
呂府仍舊一片寂靜,整個府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看來浮沉子和那老叫花子越獄的事情,還沒有人發覺。
這呂府算得上整個天門關最寬大闊綽的府宅了。
整個呂府共三道院子,每個院子之間皆有月亮門洞相連,分為前廳、中廳和後廳。
前廳乃是呂鄺公務之地,中廳乃是呂鄺待客之地,後廳便是內宅,家眷和呂鄺的寢房皆在那裡。
後廳再往後,是一處角門,穿過角門便是守將府獨立的區域,死牢的所在。
如今無論何處,皆沒有燈光,想必裡麵的人早已沉沉睡去了。
後廳的左側,有一處金頂黑白樓體的閣樓,是整個呂府最高的建築,足足有四層。
那裡便是呂鄺最長待的地方——丹閣。
與丹閣相對的另一側最遠出,有一處兩層的紅木小樓,看起來是一座閨樓,當是住的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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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那閨樓的窗欞紙隱隱的透出一絲亮光,忽閃了幾下,隨即光芒暈染,灑在窗外的三尺見方的範圍。
這閨樓內應該是有人在半夜之中醒來,點亮了蠟燭。
閨樓內。
裝飾精致,窗台上擺著幾件綠植,裡麵種著一些花花草草,卻因為隆冬季節,幾乎都隻是光禿禿的,沒有一點綠意生機,隻是最中間的一個盆中,隨意地栽種著幾枝紅梅,點點如血,冬日盛放,幽香陣陣。
對著窗子的另一邊,是一處不算太大的楠木床,其上織錦幔帳,皆是女娘所喜歡的顏色。
再往裡麵,一張小圓桌,桌角微微上彎,顯得也頗為精致玲瓏,其上青花茶卮,銅爐一盞,上麵還有一銀質雕花的茶壺,雕的也是梅花。
隻是銅爐熄滅,銀壺之中的茶水早涼。
再往裡麵,便是一處四扇的屏風,將這閨房內室隔成了兩間。那屏風內,卻有渺渺檀香,不斷地飄蕩彌漫出來。
一個著了一身淺藍色小襖的女娘,正虔誠的跪在一個蒲團之上,麵前是一處佛龕,供的是慈航大士。
那女娘背對著窗戶,看不見麵容,一頭烏發散在背後,頭頂用一根玉簪彆著,顯得十分的慵懶隨意。
她盈盈的跪在蒲團之上,一雙玉手正撥弄著一串玉佛珠,嘴裡念念有詞,虔誠的頌著不知哪一篇佛經,聲音雖然聽不清楚,但依舊可以感覺婉轉低訴,一詠一歎,頗為悅耳動聽。
那女娘雖然跪坐在蒲團上,但卻看得出,身姿曼妙而纖細,纖腰楚楚嗎,盈盈一握,腰間係了藍白兩色的絲絛。
簡單的修飾,卻顯的淡雅恬靜,彆有一番嫣然素雅。
那女娘一邊吟誦著佛經,手上的佛珠也隨著她聲音的快慢,緩緩的變化著速度,時快時慢。
看得出來她十分的虔誠,吟誦的聲音也極為的鄭重。
她就那般吟誦著,仿佛進入了一種物我兩忘的境界。
就在這女娘專心致誌的吟誦佛經之時。
一道玄色的身影緩緩的,無聲無息的飄落在窗前,那身影顯得十分小心翼翼,悄悄的點破窗欞紙,朝著屋中窺探。
那女娘本就專注的吟誦佛經,加上背對著窗戶,根本沒有一絲的覺察。
那身影自不必說,正是去而複返的浮沉子。
浮沉子夾著十二分小心,從原來出去的後牆翻進守將府,見守將府內一片漆黑,他漫無目的的溜達了一陣,正想著去丹閣溜達一圈,看看那呂鄺在不在那裡。
卻未曾想丹閣對麵的閨樓竟然有了亮光,他便順著亮光神不知鬼不覺的上了閨樓,點破窗欞紙朝屋中窺探。
聽牆根的毛病又發作了,乾這事,浮沉子是內行。
浮沉子屏息凝神,朝著屋中窺探,一眼便斷定,這裡該是呂鄺的獨生女兒的閨房。
浮沉子早就聽人說過,這呂鄺的夫人,在生產時便因難產而死,隻留下了一個千金小姐。那呂鄺對這個女兒卻是十分的寵愛,考慮到若是續弦在娶,後母會對自己得女兒不好,便一直都未曾續弦。
如今呂鄺年過五十,自己的女兒也將近二十歲的年紀了。
早已到了出閣的年歲,那遠近的媒人踢破了門檻來保媒。其中不乏大門大戶,名門望族家的公子哥。
隻是這女娘平素被父親視為掌上明珠,而且眼力甚高,卻是一個也瞧不上,於是終身大事一直耽誤到現在。
不過,天門關百姓皆有言,呂鄺這個當父親的雖然這一年多性情大變,做了不少壞事,皆因醉心於陰陽神道。
可是這個女兒卻賢良淑德,性子溫柔如水,更是做些力所能及的接濟窮苦人家的事情,卻是個好名聲。
隻是畢竟是個女兒身,很少拋頭露麵,總在守將府自己的閨樓中,深居淺出。
然而,這女娘得名姓,浮沉子卻忘了打聽。
畢竟浮沉子關注的是她爹呂鄺,對於這女娘,浮沉子自然沒有多少興趣。
不過,今日浮沉子卻覺得果真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呂鄺家的千金小姐竟然信佛。
這可好,女兒信佛,老爹信歪門邪道的神教。真是一對好父女。
浮沉子一邊在窗外偷窺,一邊暗暗的想著。
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