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肇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沉聲道:“哦?天師有何高見?如何會覺得本教主出戰不妥呢?”
浮沉子不慌不忙,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道:“時機未到......時機未到......常言道,大將督後陣,教主您是何等身份,神教教主,神明煞尊在人間的使者,而那牽晁是個什麼?不過是當年大將軍追捕的漏網逃犯而已......教主與逃犯動手......這要是傳揚出去,怕是好說不好聽啊......”
蒙肇略微沉吟,方點了點頭道:“天師說得在理......可是本教主擔心卿兒她......”
浮沉子一笑道:“教主莫要擔心......教主夫人是何等人人物,在荊南,那可是荊南侯錢仲謀麾下第一殺手組織紅芍影的總影主......若是沒點真本事,如何能做的了這個位置?更何況,教主夫人師承道仙宮......道仙宮宮主,想必教主不會不知道是誰吧?......”
“道仙宮?......空芯道人?!......卿兒的恩師竟然是空芯!......”蒙肇也是吃了一驚道。
“正是!空芯道人何等了得,便是當世大宗師親臨,空芯道人亦不懼也......不瞞教主,貧道偶爾出教,前往天門關中,卻是發現了空芯道人的蹤跡......”浮沉子似有深意道。
蒙肇瞳孔微縮,沉聲道:“天師是說......空芯道人也來了天門關?......”
浮沉子十分篤定的點了點頭道:“依貧道所見,那空芯道人不但來了天門關......更來過......陰陽神教......”
浮沉子順嘴忽悠,其實那空芯道人的確來過天門關,驚走了碧波壇的一乾人之後,便離去了,現在在何處,他也不清楚。
“什麼......天師說空芯道人竟到過我的陰陽神教?可是為何本教主竟一點也未覺察到呢?”
浮沉子一笑,繼續忽悠道:“空芯道人彆開天地,另創一家,他的道仙宮可不屬於江湖任何一個流派,乃是自成一體......他什麼身份?那可是開創流派的祖師......加上更是教主夫人的授業恩師......這樣的身份怎麼能隨隨便便的露麵呢?當然,除了這些,還有一個原因......”
浮沉子說著,似有深意的朝著蒙肇一笑。
“天師何故發笑?還有一個原因是什麼?”此時,蒙肇對浮沉子的話,已經信了七八分,急忙問道。
浮沉子這才一拱手道:“貧道鬥膽......教主,您也莫要不愛聽,教主夫人跟她恩師空芯道人感情甚好,我亦曾在江南聽過她說,年幼便拜了空芯為師,可以說,是空芯道長,將她撫養成人的......空芯對於教主夫人來講,是師......更是父也!......”
浮沉子頓了頓又道:“可是這空芯道人好容易將教主夫人栽培成人,教主夫人又絕色佳人也......所以,做長輩的自然想要讓她嫁個好人家......”
“哼!......”蒙肇聽到這裡,臉色頓時不悅,哼了一聲道:“照天師所言,本教主非卿兒之良配了麼?......”
浮沉子心中啐了一口,暗道,蒙肇啊蒙肇,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你要是穆顏卿的良配,豬八戒都能跟嫦娥配一臉了!
但他嘴上卻不這麼說,趕緊擺了擺手道:“教主息怒......貧道自然不是這個意思......教主與教主夫人乃是天作之合......自然相配......隻是,教主您的年歲,的確比教主夫人稍大上一些......雖然自古便有老夫少妻......可是空芯道人畢竟乃開一派的祖師......所以免不了......嘿嘿......”
蒙肇這才神情緩和,點了點頭道:“還算有幾分道理......可是現在卿兒要跟那牽晁動手......天師一直在說空芯道人......這跟不讓本教主替卿兒出戰有什麼關係呢?......”
浮沉子又是一笑道:“教主啊......自己得徒弟出嫁,如父一般的師尊如何不關心?貧道敢斷定,那空芯道人此時此刻必然在陰陽大殿廣場的某個角落暗藏蹤跡......”
蒙肇聞言,先是一驚,隨即有些懷疑道:“能麼?若真如此,他為何不現身一見呢?”
浮沉子道:“這便是貧道方才所言的......他那麼高的身份......一旦教主您與教主夫人大婚禮成,他更是您的長輩對吧......所以,他要在暗中觀察一番,主要呢,是要觀察觀察您對教主夫人......他那寶貝徒弟,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好啊......一旦空芯道長感覺您是真心對待教主夫人的,自然會認可您......便會出來相見了......”
蒙肇聞言,點了點頭,一臉恍然道:“原來如此......”,可忽的似想到什麼忙道:“那既然如此......本教主更不能坐視卿兒與那牽晁相鬥啊......萬一卿兒她......那她師尊豈不是更對我不滿了麼......”
說著,他便要再次出戰。
浮沉子趕緊一攔,一臉玩味之色道:“教主......教主稍安勿躁......正因為那空芯道人在暗處,您才更不能出戰替換教主夫人!......”
“額......這是為何,天師有話直說,你都把本教主弄糊塗了!”蒙肇一臉不解道。
“方才貧道也說了,空芯與教主夫人,情同父女......教主請想,此時若教主夫人與牽晁戰,萬一有個力有不逮......那空芯道人豈能坐得住?豈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寶貝徒弟受傷而不出現?所以,隻要有那樣的情況發生,到時不用教主費力,那空芯道人必然出現,換下教主夫人,親自與牽晁大戰......”
浮沉子頓了頓道:“如此一來,教主夫人安然無恙,空芯道人又能站在教主一邊,親自上陣......他的修為可是無懼大宗師的......教主您是不是不費吹灰之力便有了一個強援......再加上,隻要空芯現身,等此間事畢,您親自給空芯道人執酒布菜,說些恭維他的話,您與教主夫人既已成婚,他豈有不讚成嗎,不為教主所用的道理呢?到時候陰陽神教跟道仙宮結為一體,教主您是不是實力大增呢?如此以來,一石三鳥,教主啊,您安坐,沉心靜氣才好啊!”
蒙肇眼珠轉動了一陣,忽的哈哈一笑道:“天師所言極是......真要是道仙宮空芯道人能助本教主,便是天下大宗師齊聚,本教主亦有何懼哉!......”
“來呀......搬個椅子來!......”浮沉子張羅著,讓一旁伺候的弟子搬了把椅子,蒙肇當場坐了,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
浮沉子這才在心裡長舒了一口氣,暗道,姓蘇的死鬼,勞資隻能幫你媳婦到這裡了,也算仁至義儘了!
再看廣場之上,穆顏卿和牽晁已經交手了數個照麵了。
牽晁手中大刀,刀沉力猛,招數也是剛猛霸道,一把大刀揮動開來,刀氣轟鳴,聲勢駭人。
穆顏卿自然在力氣上比他差了不少,所以自然不能硬碰硬,隻得施展靈巧的身法,如一隻紅色的蝴蝶一般,蕩在他的身前身後,身形如魅,忽左忽右,飄逸靈動,覓得時機,連攻數劍。
兩個人你來我往,鬥了約有二十餘招。
那穆顏卿的境界比牽晁差的多,自然內息也趕不上,加上她的戰法又頗耗體力,進攻的同時,還要留心牽晁攻來的大刀,一心二用。
因此二十餘招之後,她便有些體力不支,雪額頭雪頸之上早已滲出了細細的汗珠。
穆顏卿心中發急,忽的見牽晁一刀勢大力沉,直砍而來,無奈之下,她隻能橫劍一擋,暗中想著,這一擋定然是擋不住的,手中這軟劍怕是要被牽晁大刀磕飛不可。
刹那間,刀劍相撞,“嘭——”的一聲轟響。
可是令穆顏卿意外的是,手中的軟劍並未脫手,自己隻是被刀氣震得噔噔噔後退了五六步。
饒是如此,她也覺得自己得胳膊發麻。
便在這時,她的耳中卻驀地響起牽晁的話音道:“穆顏卿......我用的是傳音之法......不要忘了咱們之間的約定......”
穆顏卿心中一動,也不答話,忽的飛身縱起,軟劍如天河倒瀉,直劈牽晁的頭顱。
牽晁沒辦法,隻得橫刀上擋,但又不敢用太大的力氣,他已經看出穆顏卿體力不支了,怕傷著她,隻用了兩成力量。
“擋——”的一聲響,刀與劍抵在一起。
此時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數寸。
在外人看來,兩人刀劍相抵,各自角力。
那穆顏卿狠狠地瞪了牽晁一眼,聲音極低道:“虧你還記得!......我以為你又說話不算了呢!既然如此,方才還用那麼大力作甚,姑奶奶胳膊到現在還發麻呢!”
牽晁並未說話,生怕遠處台階上觀戰的蒙肇有所察覺,趕緊撤刀向後退了兩步,然後一舉大刀,吼道:“臭娘們兒,再接勞資一刀!”
穆顏卿也不甘示弱,舉劍便攻,兩人刀劍並舉,再次激撞在一處。
“當——”又是一聲響。
牽晁用刀架住穆顏卿的劍,這才又用傳音之法道:“勞資方才已經留力了,隻用了三成力道......誰讓你功夫不到家呢......”
“甭廢話!......接下來該怎麼辦?蘇淩呢?死哪裡去了!”穆顏卿低聲急道,緊接著一閃身,斜刺裡就是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