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古爹，求你一次
老古的蘇醒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過了一天的時間，韓謙才通知了周慧，進門前洛神提醒周慧千萬不要哭，要表現的自然一些。
周慧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門看著坐在病床上望著窗外掛著點滴的老古。
短短兩天沒見老古，周慧發現這個昔日裡無所不能，特彆氣人的男人變得蒼老了，幾天的時間，頭發已經半數灰白，臉上的精氣神也不見了。
韓謙對著周慧笑了笑。
“周媽您來了。”
周慧點了點頭，周慧走到床邊伸出手握住了老古的手，壓著內心的心疼和擔憂，柔聲道。
“現在怎麼樣了。”
老古嗯了一聲，周慧不再言語，低下頭剛要抹眼淚，溫暖粗暴的推開房門，看了一眼洛神，溫暖傲嬌的昂起頭，隨後走向古爹。
“好！給你買涼皮。”
韓謙手中的香煙掉在了地上，溫暖抓住迷迷糊糊的韓謙的衣領用力搖晃。
“古爹，就辣麼多，足足有辣麼多，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我都害怕了，我感覺我這想小身板進去就被淹死了。”
“就一口啊！我要被老中醫抓住會被罵的！”
溫暖舉起手抬起頭雀躍的喊道。
韓謙轉身就走，老古突然緩緩轉過頭，十分流利的開口。
“滾！”
周慧看著老古，隨後對著韓謙點了點頭。
“古爹！就很生氣，食堂竟然沒有飯了！好煩哦，外麵那麼熱，你找幾個小兵去買飯唄。”
“肉！”
聲音利落，甚至比往日裡更快了。
韓謙左右看了一眼，鬼鬼祟祟的摸出一根香煙，低聲道。
韓謙走上前倒了一杯水，溫熱的水中帶著吸管送到老古的嘴邊，隨後韓謙蹲在床邊，看著尿袋中的尿液有多少毫升，提筆在床邊掛著筆記上記下。
“耶耶耶？你還說上英文了？魚香肉絲？哦，醫生讓你吃清淡的。”
“菜呢？紅燒肉？”
“NO！”
Duang！
現在的老古是清醒的，可一旦憋尿之後，他就會糊塗，詢問醫生說等過了發病期就好了。
洛神走了，溫暖站在病床前對著老古講述著剛才食堂裡的人有多少。
周慧聞言抬頭看著老古，她的心有一點放下肚子了。
“飯。”
韓謙身子後仰撇嘴滿臉嫌棄的看著老古，咧嘴開口。
“我”
“韓謙。”
韓謙對著老古翻了個白眼兒，撇嘴道。
然後就導致了，這三個字超級連貫。
“我去準備午飯吧。”
他不希望韓謙離開病房，洛神見此輕聲道。
“韓謙滾。”
“你不能肉！”
“洛神我吃涼皮~加糖，多加糖！”
一字出，韓謙忙著開口。
老古看著可愛的溫暖咧嘴笑了，笑著開口。
“古爹你想吃啥？”
在洛神的眼裡，溫暖就是小孩子一樣，不論溫暖怎麼鬨她都會笑著看著溫暖，柔聲笑道。
滾！
而韓謙的名字則是簡單一些了，老古一天要喊韓謙一百多次。
“韓謙。”
“韓謙。”
“洛神你給古爹也買涼皮，少放麻醬和黃瓜絲，輕微辣，醋兩勺半，可以多糖，給我帶根烤腸就行了，周媽！這麼熱的天，您也吃涼皮？”
但實際上是這三個字說的太多了，從醒來開始，老古也知道自己說話有了問題，乾脆就一個字一字的說，但感覺一個字一個字的罵韓謙有點麻煩，就乾脆就說一個字。
這時老古開口。
“你薩比啊！”
此時韓謙想的就一件事，罵柳笙歌，他教溫暖罵人。
老古看著溫暖和韓謙嗬嗬笑出了聲音。
這時候病房門再一次被推開，古清雲來了，站在門口輕聲道。
“爸，媽，萬芳身體有些不舒服，就先不過來了。”
話出老古突然皺起眉頭，抬起左手就要去把右手的輸液針拔掉，可手剛抬起就被兩隻手握住了手腕，老古看著兩個腦門紅紅同時對著他點頭的兩個孩子，老古開口。
“韓謙，我我我”
韓謙的眼睛唰的一下就紅了，老古想說話，但是他著急之後根本沒辦法去表達出來自己想說的話，感受古爹手腕傳來了力量，韓謙紅著眼睛緩緩咧嘴，眯著眼笑道。
“我給萬芳打過電話了，她隻是感覺有些累。”
在韓謙眯眼的時候，一滴滾燙的晶瑩在臉頰劃過，猶如夜空的流星。
溫暖鼓著嘴對著老古一個勁兒的點頭。
“正常的，正常的，我懷那個倒黴孩子的時候是一直都是很不舒服！生了個倒黴孩子，享受委屈人生。”
雙手同時感受著力量的緩緩減弱，溫暖放開老古的手繞過韓謙走到老古的床邊，拿起一塊生土豆按在老古右臂做驗血導致的青紫一片，低聲道。
“古爹，老道士那陣給我發短信來著，說著您會在東北方向迎來一顆閃耀的小福星，雖然這個小福星啥時候到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確定，它很快了。”
老古看著溫暖，他很想告訴溫暖，這個小福星已經來了。
雖然說話費勁，但是老古的腦袋是清醒的，韓謙是從魔都來了，柳笙歌是在京城的，老中醫那都是棺材瓤子了。
小福星能是誰？
是誰給自己一針紮醒了？
老古對著溫暖露出笑臉，特彆特彆可愛的那種。
韓謙看著和老古喋喋不休嘮叨著各種沒用事情的溫暖，這不是她的性格，她很不喜歡和長輩或是晚輩說話，但是溫暖覺得這些都值得，她明白老古的重要性，也清楚知道老古給韓謙帶來了什麼，彆人或許不明白，不知道。
韓謙能在全國這麼瑟，依靠的是就是眼前這個笑容變得可愛的老頭兒。
周慧看著床上的男人，她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洛神身影未見，聲音已經傳來。
“死太監他媽能不能不要像個被人嚼過的口香糖一樣粘著我？姐姐知道你愛慕我很久了，但你是太監啊！我們不合適的，我家親愛的會吃醋的。”
溫暖突然就沒興趣說話了，翻了個白眼兒，至於韓謙都習慣了。
從洛神嘴裡說出什麼話來韓謙都覺得正常，更彆說罵太監了。
隨後柳笙歌的聲音傳來。
“嗬嗬，洛神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什麼德行？個子矮，腰還粗，你特麼是水缸還是夥夫啊？我大老遠的從樓下看你，我還以為誰家水箭龜跑出來了呢，嚇得我差點就報警了，我現在真的就是沒有精靈球，有精靈球我都給你塞垃圾桶裡。”
“呦呦呦，水箭龜？柳笙歌你是不是太寂寞不知道怎麼發泄情感了？你就知道看動畫片來轉移你的注意力，你特麼看寵物小精靈裡麵那個隆隆岩眼睛都冒綠光了吧？姐明白你，姐理解你，姐氣死你！”
“洛神，我好想你哦，我當初就不應該救你！”
“謝謝你哦！要不我給你找倆嫩模伺候伺候你，你我彆客氣，我一會就讓洛擎給你聯係。”
說話間病房門被推開，洛神拎著午飯走進病房，對著老古眯眼笑道。
“古爹吃飯了呦。”
洛神沒理會古清雲，柳笙歌更是看都懶得看一眼。
小飯桌擺好，老古的床被搖起來，周慧轉過頭看向古清雲。
“你過來喂”
“韓謙。”
老古開口打斷了周慧的言語，韓謙一口把烤腸都塞進嘴裡，走上前打開涼皮拿著塊錢喂進老古的口中，柳笙歌皺眉看著涼皮問道。
“為什麼就吃這個？我現在讓廚房去做飯。”
韓謙喂著涼皮輕聲道。
“古爹自己要吃的。”
柳笙歌一巴掌拍在洛神的大腿上，喊道。
“對啊！醫生說不能吃油膩的，涼皮這玩意就很好，就很棒！”
洛神咬牙盯著柳笙歌，眼神凶惡。
啪！
柳笙歌又一巴掌拍在洛神的腿上，彎腰湊近問道。
“你有什麼不服氣麼？我說錯了麼？”
洛神眯眼笑著搖頭。
“並沒有，你很對！”
柳笙歌哈哈大笑，下一秒洛神把手中的冰棍戳進柳笙歌的嘴裡，這一根兒冰棍直接戳在柳笙歌的嗓子眼上，柳笙歌瞬間發出一道乾嘔的聲音，洛神尖叫怒道。
“我他媽的讓你嘗嘗深喉的感覺！”
韓謙低著頭不敢看老古，老古則是滿臉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柳笙歌扔掉冰棍兒瞪了洛神一眼，隨後轉過身對著老古低聲道。
“您要不要去我那兒養著，您在醫院這邊有點眨眼，我上午已經讓小舞去買了儀器，前天聯係的醫生今天也會落地京城，國際航班可能要延遲幾天，德國專業心腦血管的醫生，葉芝也準備過來了，她會德語。”
老古咽下嘴裡的涼皮，輕聲道。
“不。”
話出周慧開口道。
“去家裡也好。”
“不！”
這時候溫暖小聲嘀咕。
“就去唄，讓柳笙歌在準備個彆墅唄，這樣韓謙他們倆也能休息。”
“好！”
老古話出，洛神和柳笙歌同時對溫暖豎起大拇指，溫暖昂著頭一臉的驕傲，下一秒發現同頻的兩個人對視一眼，隨後轉過頭擦著自己的手指頭。
晦氣。
真特麼的晦氣。
老古又笑了，他很喜歡現在的這種氣氛，比起在家裡那種沉悶，那種壓抑，看著古清雲那不爭氣的樣子，老古還是喜歡充滿青春活力的幾個孩子。
叫一聲名字就什麼都知道的韓謙，一切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的柳笙歌。
性格活潑可愛的溫暖，潑辣雷厲風行的洛神。
一直到下午安安匆匆的趕來，老古都沒和古清雲說一句話，從始至終也沒有喊過周慧，喊得最多的是韓謙，罵的最多的也是韓謙。
直到出院的時候，老古看向了古清雲。
“你怎麼想”
古清雲對著老古搖了搖頭，開口道。
“我還是”
“走！”
這一次老古的聲音十分堅決，柳笙歌早就忍不住了，推著輪椅就跑，韓謙瞪大眼睛，洛神怒罵道。
“柳笙歌我草你媽的，你給整摔了，我他媽整個驢的給你按上讓你去做種豬，你慢點啊！”
周慧看著古清雲，氣的渾身哆嗦，怒道。
“你就做個廢物吧你，你看看他們幾個，你不羨慕？你連李少奇，陳雷都不如！”
周慧追下了樓，開著車跟著一起離開了醫院。
車中，老古坐在航空座椅上慢悠悠的開口笑道。
“柳笙歌你開快點，好久沒坐過快車了。”
柳笙歌做了一個OK的動作，隨後副駕駛的洛神一巴掌抽在柳笙歌的後腦上。
“你特麼蝸牛啊？”
柳笙歌雙手握著方向盤，沒過多久洛神又一巴掌落下。
“你特麼瞎啊，那特麼紅燈。”
柳笙歌咬牙怒道。
“你特麼薩比啊？圓燈不管右拐。”
“對不起。”
啪！
“那你特麼的不說一聲，這給老娘的嚇得！”
“啊！！洛神啊，我就草你媽啊，我就草擬嗎啊！！！！！”
看柳笙歌崩潰不多。
但是洛神讓柳笙歌崩潰挺多的。
嗯。
韓謙看向溫暖，然後韓謙長歎了一口氣。
這睡的口水都出來了，她咋就這麼放心柳笙歌開車呢啊？
溫暖好像除了看燕青青是壞人以外，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壞人了。
車中，韓謙點了一支煙遞給老古，安安皺眉道。
“彆給煙呀。”
韓謙揮揮手，撇嘴道。
“沒瘠薄事兒，古爹我讓付東封鎖你生病的消息了。”
老古接過煙抽了一口，隨後歎氣道。
“古青雲那個笨蛋咋辦。”
韓謙叼著煙撇嘴道。
“你不用一個字一個字的咬著說，你就隨意的說話，我能聽懂。”
“我舌頭麻木，硬！怕你們聽不清，我以後可能沒用了，你們還來看我麼？來，好不好。”
昔日裡那個要強，經常說著一輩子都彆來，彆見的小老頭兒在今天變得軟弱了，韓謙扔掉仰頭摟著小老頭兒的腦袋，笑道。
“怎麼會不來看你啊，你是我爹啊！我求你一件事，認認真真的求您一次！你不用變成以前那麼強大，你不用變成以前那麼厲害，但是古爹你就做以前的你，什麼都彆怕，什麼都彆擔心，做那個嘴巴狠毒的古子昌，做那個見人從不低頭的古玉琢，不對就罵，生氣就踢，我扛得住！以前那個站在你背後，讓您給他遮風擋雨的孩子長大了啊！給我一點點時間，我成功騙了付東之後，他就一輩子哪兒也跑不了了，你啊！也就可以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開車的柳笙歌順著後視鏡看著摟著老古的韓謙，這一瞬間柳笙歌突然發現自己和韓謙有了差距。
曾經的他領先數個版本。
他退休三年，如今腦袋還會間歇性劇痛的家夥領先了他。
柳笙歌在選擇接近李秋的時候，韓謙已經選擇開始算計付東了。
隨後柳笙歌安慰自己。
性格不一樣，選擇不一樣。
可想想柳笙歌炸了，對著洛神噴著唾沫星子。
“你薩比啊？你導航啊？我特麼哪知道這個新彆墅在哪啊！”
洛神咬牙盯著柳笙歌，點頭道。
“行！你特麼牛逼，你買的彆墅問我在哪兒是吧？我真就草你爸了的柳笙歌！”
一句臟話，給柳笙歌和韓謙都罵懵了，剛生出來的哪一點傷感瞬間不見了，韓謙試探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