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車廂裡,歐陽戎嘴上說著要不換一個繩結。
但其實他隻會打蝴蝶結。
或者說,歐陽戎會兩種繩結。
一種死結,一種是蝴蝶結。
很顯然,前者是小師妹的笑容消失術,並不適合。
上午天光明媚,大孤山上綠樹成蔭,青石板路的兩邊林木間,有鳥語花香。
一行人恰如出遊踏春,拾階而上趕赴東林寺的路上。
歐陽戎不時偏頭,多瞧一眼謝令薑被係成蝴蝶結的小腿裙擺位置。
之前在山下馬車裡,他給小師妹裙擺打結的時候,手背不小心碰到了她腿上某處位置。
觸感有些硌人。
歐陽戎隔著裙子布料感受到,小師妹裙下的腿上似有某個堅硬之物。
他心下不解,但當時沒好意思多問。
畢竟直接問人家女子裙子
眼下,歐陽戎難免心裡像貓撓了似的,不時回顧。
謝令薑置若罔聞,目視前方。
眸光饒有閒情逸致的落在路旁含苞待放的野花上,野花粉紅含香與她的粉白衣擺相得益彰。
她心情似乎不錯,但就是沒有去瞧某位頻頻側目的大師兄。
像是要……急死他。
“小師妹這是裙下藏了什麼凶器?”
歐陽戎嘴裡微不可聞的嘀咕了會兒,轉身朝後方的燕六郎一行人奇問:
“六郎,你們走快點啊,全吊在後麵這麼遠做什麼,難道這麼點山路就走累了?”
“啊,來了來了,明府,要不你們先走吧,我和弟兄們後麵跟上,歇一會兒,累死了,昨夜巡街值勤,有點犯困。”
“伱們十二個人都大半夜不睡巡街?這麼累,你們這巡的是哪條街?”歐陽戎一臉認真問。
“……”燕六郎等捕快。
歐陽戎搖搖頭,沒去管遠遠落在身後山路上的他們,帶小師妹繼續走在最前麵。
後方,燕六郎與一起默契落隊的同僚弟兄們對視一眼。
皆暗暗鬆了一口氣。
燕六郎覺得考驗他機智與否的時候到了。
他早晨帶人趕到縣衙,一與明府還有謝姑娘集合碰頭,就發現了不對勁。
看見明府身後謝師爺破天荒的裙裝打扮後。
燕六郎上早班的困意,頓時清醒了大半。
特彆是得知歐陽戎與謝令薑在視察悲田濟養院之前的燒香求簽安排。
他頃刻醒悟了過來,同時心裡暗暗叫苦不迭。
你說你,謝師爺帶明府去參加廟會求姻緣簽,好端端的,你偏擠上來插一腳,安排個悲田濟養院的視察事宜乾嘛?
這不就像,師爺夾菜你轉桌、師爺喝水你刹車一樣嗎。
不過幸虧,現在也不算太晚。
燕六郎麵色凝重的點頭。
不多時,藍衣捕快與跟班弟兄們,跟著歐陽戎、謝令薑一起抵達了東林寺門口。
他們遠遠就能看到,寺門前陽光下,有一顆鋥亮耀光的小光頭。
似乎等待已久。
“小光頭”像一隻雞蛋在原地打轉,似是看見了歐陽戎等人,眼前一亮,立馬迎上前來:
“縣太爺,您終於來了,好些日子沒見了!”
秀發年紀尚小,但挺戀舊,也不與一縣之令身份的歐陽戎有多見外。
後者覺得這點倒是彌足珍貴。
小沙彌反應過來,轉頭好奇瞧著今日打扮格外吸引人注意力的謝小娘子。
他撓撓小腦袋,不禁疑惑問道:
“這位是……謝小娘子的妹妹?縣太爺,謝小娘子呢,怎麼沒一起來?”
“……”謝令薑。
“……”歐陽戎。
燕六郎拳頭捂嘴咳嗽兩聲,臉一板:
“瞎說什麼,謝姑娘不就在麵前?你個小沙彌這是忙昏頭了?今日明府視察的事情,可彆耽誤了。”
“耽誤不了耽誤不了。”
秀發忙點頭道:
“縣太爺請跟我來,悲田濟養院那邊,已經準備妥當,就等您光臨了。”
“先不急。”歐陽戎笑了笑,“早齋院還有吃食嗎,去蹭點齋飯。”
“有是有。”秀發一愣,“就是今日上山求簽的香客挺多,吃早齋的施主不少,那邊有點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