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隻談風月,莫談國事(1 / 1)

不是吧君子也防匠作一百八十、隻談風月,莫談國事蘇裹兒低語過後。

歐陽戎敏銳發覺亭內的氣氛都有些不一樣了。

彆說麵前蘇家小妹投來夾雜欣賞的複雜眼神。

連後方影壁侍立望風的那個包子臉小侍女都把小腦袋從壁牆後悄悄探出,眼神仰慕崇敬的看著他。

小丫頭眼底還有一抹愧疚,似是對不久前對於歐陽公子所留詩句的膚淺理解而深感內疚,眼下在小姐的刨析之下,她恍然大悟,愈發傾慕。

此刻,麵對二女的不對勁反應,某人腦門有些冒黑線。

“咚”一聲。

他擱下茶杯,正襟危坐,正色道:

“蘇小娘子請自重。

“在下乃大周士人,陛下特賜七品官身,對於女皇陛下與朝廷諸公的決策堅決擁護,對於朝廷公文也無任何異議。

“未曾參與任何私下討論,也不理解這類話題含義。

“朝廷支持的在下支持,朝廷反對的在下反對,朝廷不支持不反對的在下不支持不反對,緊緊圍繞在………

“除此之外,在下隻關注龍城縣境內事務,任上一心謀求百姓福祉,治理蝴蝶溪水患。

“其它國事,一概不懂。”

歐陽戎萬萬沒想到都重生了還有人拐著彎來找他鍵政。

難道他看起來很像同道中人?都找他乾嘛。

前世鍵政把某考研群都給整沒了的事,他現在都還曆曆在目呢。

歐陽戎覺得,人不能在同一個坑裡掉兩次。

特彆還是在這個封建皇權才是最大的政治正確的時代。

還以為在賽博群裡呢?線下骨灰都能給你揚嘍……

年輕縣令求生欲極強的鄭重聲明一番。

蘇裹兒與彩綬不禁對視了一眼。

蘇裹兒略微意外的看了看義正言辭的歐陽戎,又看了看他沒喝多少的茶杯。

她嘴角露出典雅的微笑,點點頭:

“金鑾殿上,冒死直諫,公子之名,傳揚天下,小女子雖在深閨,卻也略有耳聞,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隻有親眼目睹,才方知良翰不單單是君子這麼簡單。

“高中金榜,杏園賜官,春風得意之際,橫遭挫折,如此際遇,大起大落,公子如何謹慎,小女子都理解。”

歐陽戎置若罔聞,目不斜視,手指了一圈四周,語氣淡淡:

“蘇小娘子,良辰配美景,露水煎新茶,此間風月,勿要辜負。”

“行,不談國事,隻談風月,共飲一杯。”

蘇裹兒又露出令歐陽戎嘴角微抽的典雅笑容,舉杯示意。

歐陽戎垂目抿茶,側頭遙望夕陽。

二人閒聊幾句。

大多圍繞謝令薑與蘇大郎的事情。

畢竟二人共同認識,倒是適合找些話題。

少頃,似是瞧見歐陽戎茶杯見底,回望夜景。

蘇裹兒忽而起身,俏臉神色澹澹,主動告辭。

帶著彩綬,抱琴而去。

毫不拖泥帶水。

歐陽戎瞧著她修長纖柔的朱色道袍身影,輕輕點頭,起身背離,提傘而歸。

往後幾日,歐陽戎早出晚歸,偶爾蝴蝶溪上遊水位告警,便夜宿越女峽不回。

不過隻要傍晚下值歸來,聽到梅林間有琴聲響起,手頭又無事,他大都會欣然前往,入林間雅亭小聚。

有時他會手提二三糕盒,有時又攜黃酒一壺,於暮色中買醉。

拋開時常露出令歐陽戎啞然無語的典雅微笑,與總愛把話題拐向鍵政趨勢的小毛病不談。

這位蘇家小妹倒也是個妙人兒。

首先,肯定是個才女無疑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若不是歐陽戎前世考研要考的是相應的古漢語專業,同時又融彙這一世的記憶與學問,差點都難接招。

幸好他也是個會聊天的,結合“什麼都懂一點”的兩世知識儲備,倒是什麼話題都能給她接住。

若隻是這些閨中學識也就算了,大家閨秀、又是名門女郎,成天錦衣玉食的憋在閨房裡,學一些琴棋書畫等女兒家的技藝倒也正常,包括玄學清談也是,嗯,哪天枕頭下不小心丟出個類似雙頭龍的玉製物也不奇怪……

但是歐陽戎偶爾想降維打擊小裝一下的聊一聊賑災治水的先進理論。

或是用一些前世的方法論,闡釋下這位蘇小妹猶不死心提出的治國理政問題——當然了,對於遠在洛京的集權中央朝堂的問題,歐陽戎是繞過避免,但是對於地方州縣官府的問題倒是能小談一嘴,畢竟中央與地方的矛盾,本就由來已久,是各個朝代統治者都關心的問題——可他沒想到,蘇小妹竟然都能大體接住話題。

且還和歐陽戎聊的有來有回。

雖然對於歐陽戎拋出的有些碾壓這個時代經驗論的治水理論,蘇小妹大都隻是苦思冥想的引用一些古籍經書上的名人治水例子。

但是猶然彰顯出此女閱讀麵之廣。

這已經不是一句簡單的大家閨秀打發時間,所以學習並精通些閨中學識,能夠解釋的了。

不光是煙柳風月,這位蘇家小妹肯定愛讀青史,也細嚼過天下各地的風物縣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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