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我自巋然不動(1 / 1)

不是吧君子也防匠作七十一、我自巋然不動“王冷然卑鄙無恥,鼠目寸光。怎麼有臉質疑大師兄的。”

潯陽王府,聚賢園書房內,謝令薑嗓音清寒,冷色道:

“他也不動豬腦子想想,李正炎、魏少奇一行人此前路過潯陽城,徘徊許久,不就是想行現在桂州起義之事,想尋找機會?

“若不是有大師兄一直周旋對付,看著他們,在潯陽城實在鑽不到空子,現在下獄斬首、傳首數州的,就不是藍長浩了,而是他王冷然,王大刺史。”

今日屋內隻點了一盞燈火,靜靜擺在書桌上。

旁邊那扇敞開的窗戶,有晚風漏進,火焰在風中搖曳。

橘黃的光暈將歐陽戎、離閒一家人倒映牆壁上的身影推的搖搖晃晃。

謝令薑替大師兄打包不平的聲音落下後,房內短暫安靜了會兒。

離閒、離大郎等人轉頭,看向紋絲不動的歐陽戎。

他坐在梨花木椅子上,兩手合捧一隻韋眉剛剛遞來的茶杯暖手,垂目盯著杯中水麵漂浮的茶葉不,一言不發。

“造像四洲,除了北方太原府,南方分彆是揚州、江州、桂州,是受中樞造像風波最大衝擊影響的三州。

“李正炎他們被貶懷怨,是在找大義與民心,桂州就是最大的破綻。”

是離裹兒開口,今日她未抱貓來,側偎椅子,一張畫有貴女斜紅妝、眉心點綴梅花的俏美臉蛋,微微蹙眉:

“現在回過頭看,江州其實比桂州好,其次揚州,若我是李正炎,也會優先選此二州起事。”

頓了頓,她紅唇輕抿成線:

“特彆是江州,阿父阿兄在這裡。

“李正炎他們在潯陽的那段日子,應該是確實找不到機會,才跑去大老遠的桂州鑽空子的。

“藍長浩啊藍長浩,誌大而量小,才有餘而識不足,驕傲自滿,結果成全了李正炎,自己愚蠢也就罷了,連帶西南形勢糜爛,簡直死不足惜。”

“好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

離大郎歎氣,臉色有些後怕:

“幸虧當時我和父王,未見李正炎,否則麻煩就大了,百口莫辯。”

韋眉憂心仲仲:

“就怕仍舊瓜田李下,李正炎偏拿什麼衣帶詔說事,此事沒法證實,也無法證偽,那位陛下可能對咱們有疑慮了。”

謝令薑螓首輕昂:“沒做就是沒做,不怕他們調查,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不是都說司天監的陰陽家望氣士厲害嗎,大不了來查。”

一旁的離裹兒低頭整理袖口,輕聲開口:

“重要的不是我們做沒做,而是祖母信不信,眾口爍金,積毀銷骨啊。”

謝令薑清脆道:

“朝中並不是衛氏一家獨大,任他們隨口汙蔑,亂潑臟水,阿父也在洛陽那邊,有他與夫子、沈伯父在,不會讓聖聽蒙蔽。

“況且衛女帝也不是傻子,多疑歸多疑,可是當初離伯父帝位被廢那會兒,不也有人打著離伯父的旗號造反。

“那時更加敏感,離伯父嫌疑更大,衛女帝都沒有賜毒酒,更何況現在?

“知子莫若母,想必衛女帝是清楚離伯父的性子,不會乾,也不敢乾造反之事。”

謝令薑口齒清晰,素手上,習慣性的削完一隻梨,遞給了某大師兄,語氣篤信道:

“何況現在,如大師兄分析的,離伯父回京擔任皇嗣,是能低烈度結束離衛之爭的最高效選擇。

“衛女帝不會不知道,在沒有確鑿證據指明離伯父通敵的情況下,明智之人都不會破壞安排。”

歐陽戎咬了口梨,咀嚼了下,腮幫微鼓道:

“這種情況下,衛氏那邊臟水潑的越多越猛,離伯父反而越安全,因為那位聖人心裡門清,這大概率是衛氏雙王的黨同伐異。”

聽見他沉穩開口,眾人頓時鬆了口氣。

離閒依舊愁眉苦臉,從袍袖中取出一封信來,憂色問:

“檀郎可知王冷然上書告狀的事情,相王府郭遇送來了洛陽朝堂的新消息,說王冷然狀告本王,與洪州都督朱淩虛、滕王離婁私下通信過。

“眼下此二人隨著李正炎一起反了,嫌疑又落在了本王身上,這可如何是好,萬一母皇真相信了該怎麼辦。”

他愁眉不解,隻覺得此前就不應該春風得意、手賤接下朱淩虛與滕王的回信。

不是什麼橄欖枝都能隨意接的,說不定就像現在這樣,成了禍亂之源。

韋眉、離大郎等人聞言,霎時,麵色擔憂起來:

“原來王冷然和衛氏那邊,早就知道這些,就等著現在出事告狀是吧。”

韋眉眯眼切齒。

明明是個壞消息,謝令薑卻表情毫不慌張。

她立馬替吃梨騰不出嘴的歐陽戎說道:

“王冷然上書的事情,大師兄第一時間得知,已經緊跟著上書一封,將其解決。”

“什麼意思?”離閒等人愣住。

謝令薑笑吟:“離伯父忘了,當初大師兄取走過朱淩虛和滕王的書信?”

“是有此事,賢侄女的意思是?”

“當時大師兄已經寫過一封奏折,詳細彙報了此事,還附帶有朱淩虛等人的書信,提出了預警,隻不過當初沒有受重視。

“現在,聽說中樞鳳閣那邊,已經在府庫高閣裡找到了這封落灰的奏折,發現果真早有報備。”

謝令薑淺然一笑:

“嗬,王冷然白白丟人現眼,現在尷尬的是他才對,作為副官的大師兄早已彙報,他現在才老調常談,此前怎麼不說?

“明眼人都知道他的小心思,陛下眼裡,估計也成了醜角。

“現在朝廷發現,大師兄原來早早告誡了朱淩虛與滕王離婁的不適當關係,沈伯父還有不少朝臣,都誇讚大師兄有先見之明。”

離閒一愣,旋即喜色顏開起來。

韋眉、離大郎也紛紛鬆了口氣。

離裹兒本來從進屋起,就一直側顏對著歐陽戎,此刻聞言某人無聲之中扳回一城,她表情不變,卻忍不住斜了眼寵辱不驚的他。

離閒滿眼敬佩的看向歐陽戎:

“還是檀郎料事如神,防範未然,否則咱們局勢又要嚴峻危險許多。”

歐陽戎搖搖頭:“碰巧罷了,其實也沒想到,真的管用,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離閒拍了拍他手背,誠懇道:“檀郎勿要謙虛。”

身為潯陽王妃的韋眉見他放下茶杯,立馬上前,柔笑給他重新斟茶。

歐陽戎立馬虛起身子,卻被離大郎拉了下來:“檀郎還客氣什麼。”

韋眉莞爾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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