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百密一疏(1 / 1)

不是吧君子也防匠作一百一十一、百密一疏第397章百密一疏

“阿兄餓嗎。”

“不餓。”

“給,阿兄喝水。”少女略帶方言的軟糯聲音又響起。

“額,其實也不渴,好吧謝謝阿青。”接過,喝了口,頓了下說:

“阿青不用忙活,我坐一會兒就走,有件事要處理,時間還沒到,好好看看你們。”

“好。”

過了片刻,屋子裡響起歐陽戎語氣無奈的嗓音:

“不用搬暖爐,沒多冷,剛趕路來,身子熱乎。等等,這爐子積灰這麼多,放床下壓多久了?這齋院配套自帶的?

“之前我三慧院臥床養病那會兒,也沒發現這玩意兒啊,阿青,你是怎麼翻出來的。”

“不知道多久。”阿青小聲:“搬進來打掃時看見的,前天老住持送了點炭過來,燒下試試,沒有用過。”

“真不用忙活,我馬上走……好吧,你們也要用對吧,那讓開點,我來吧,這銅製的玩意兒比較沉,不好搬,伱都沒它這麼大隻,讓開點……”

一番忙碌過後,屋內有爐火點著。

歐陽戎拍了拍手上的灰,長吐了口氣,接過阿青遞來的濕毛巾,擦了下臉上灰碳跡,再擦了下手。

他左右看了看,問:

“還有什麼苦力活需要做,對了,家裡還缺什麼,我忙完事,就捎來……”

他嘮嘮叨叨,麵前清秀少女歪頭,安靜傾聽,也不嫌囉嗦,替他擰毛巾。

少頃,說到一半,歐陽戎發現旁邊悄悄伸來一隻小手,摸了摸他身上裌衣的衣擺。

阿青的手指輕輕撚了撚布料材質,又默默收回。

“怎麼了?”

阿青搖搖頭,沒說話,像是沒有事情發生,羞澀笑了下。

歐陽戎卻沉吟片刻,忽然伸手,攤掌討要:

“拿來。”

阿青搖頭。

歐陽戎不說話,看著她,撇嘴:

“你是想凍死阿兄不成,入秋了,等你的秋衣等了半天,還得阿兄親自來龍城拿是吧?”

他佯裝不高興。

阿青一張刺“越”字的清秀小臉一愣一愣的,旋即她匆匆忙忙跑去,從裡屋取出一隻預備許久的大包袱。

小丫頭眼巴巴的遞給他。

打開包袱,裡麵整整齊齊,疊碼了黑灰白三套針腳密集的裌衣。

歐陽戎伸手摸了下,十分厚實。

不禁抬眼看了誠惶誠恐、表情內疚的小丫頭,也不知道這幾件悉心準備的裌衣,她忙活了多少個夜晚,

聽六郎說,小丫頭每日白天還要去悲田濟養院那邊乾活,打雜工,晚上回來也要照顧柳母……

“嗯,還不錯,勉強原諒你了,下次不準扭扭捏捏藏著,知道不。”

阿青低頭:“知道。”

歐陽戎忍不住伸手,一隻大手用力揉了揉不是胞妹、勝似胞妹的清秀少女小腦袋。

與其它同齡少女給人的可愛活潑感覺不同,阿青害羞靦腆,除了當初落難一起被綁以為要死、臨終噙淚留言外,她話一向不多,但卻令人忍不住的憐愛心疼。

突然被摸頭殺,阿青通紅了臉,低頭訥訥。

幾縷烏發被揉的滑落至她額前。

歐陽戎細心發現,阿青的發質好了不少。

以前算是黃毛丫頭,也就是古言書裡的小兒黃發垂鬢,總是給歐陽戎一種營養不良的感覺。

現在也不知道是身體長開了,還是遇到歐陽戎後夥食條件好了。

阿青的一襲長發烏黑亮麗,柔順光澤。

令歐陽戎頗為欣慰。

隻不過……

他目光微凝,落在阿青額頭顯眼的“越”字刺青上。

歐陽戎摸頭殺的右手拇指,磨了磨她額心的刺青字,有些嘀咕:

“以後看能不能想法子洗去,練氣士圈子裡應該有這種法子。”

阿青聽懂了,立馬搖頭:“不要。”

出奇的違逆了歐陽戎。

他好奇:“為何?總不會是喜歡上了刺青。”

阿青低頭,翹起小拇指將額角落發潦至紅耳朵後:

“以前阿哥他也有,看見它就想起阿哥……”

歐陽戎頓時沉默了。

二人,一者垂首,一者望向窗外夜景,無言了會兒。

“阿兄試下裌衣,隔了一年,不知道尺寸對不對得上。”

阿青主動道,起身走來。

歐陽戎點頭,試了下,期間瞧了眼裌衣。

這個時代最普遍的秋衣,其實是一種裡麵有雙層的衣服,又叫“裌衣”。

在寒時填入絲絨棉絮等物,暖時取出內部的填充物、單獨穿著。

可眼下,還沒有棉花這種東西。

所以“裌衣”的內部填充和外部織造,都視其經濟水平和社會地位而定。

歐陽戎當然不缺裌衣。

小師妹、潯陽王府、嬸娘她們給他做的裌衣,都是絲綢緞帛材質,裡麵填充了與金等貴的絲絨,十分暖和。

而阿青做的這三件秋衣,當然沒有絲絨讓她塞。

歐陽戎不動聲色摸了摸,裡麵應該填充了蘆花與草絮。

也算大部分窮苦人家的標配了。

當然,對於窮苦人家來說,能有的穿就很好了,哪裡管的了這麼多。

不過阿青製完秋衣,遲遲沒送來,估計也是想到了某些身份,產生了自卑之情吧。

歐陽戎默然。

試了下阿青做的裌衣,還算襯身,歐陽戎笑了笑,先脫了下來,換上了原來單薄的衣服。

阿青一怔,眼底失落。

歐陽戎將裌衣折整齊,塞入包袱,重新放好,輕聲道:

“衣服我很喜歡,不過等會兒要出去一趟,我怕弄臟了,先放好,你幫我保管,等我回來。”

阿青用力點頭:“好,等阿兄。”

歐陽戎笑了笑。

……

“卑職前日檢查了趙如是的屍體,對傷口勘察,趙如是,是被一種極其鋒利之物,飛速劃過,割下了首級。

“這種整齊劃一的傷口,卑職聞所未聞,隻能初步猜測,是刀劍之傷。

“其實硬要形容,卑職印象裡,也有一種劍,擁有類似這種摧枯拉朽的割首斷麵效果。”

容真走在前麵,冷冷問:“什麼劍?”

出身洛陽宮廷的中年女官不動聲色道:“文皇帝。”

前方的宮裝少女腳步刹住。

中年女官感到一道冷冷目光投來。

是容真直直盯著她。

中年女官苦笑搖頭:

“當然不可能是文皇帝,多想了,若是文皇帝這類神話之物,且不說鼎劍怎麼可能用來殺一個小小的遊擊將軍,若真是鼎劍,為何會沒有耀眼劍氣留下?

“目前司天監記錄在冊的每一口現世過的鼎劍,都有其鮮明特征的劍氣,執劍人也隱藏不了,除非是什麼未知的鼎劍神通,可這就扯遠了。

“趙如是的首級斷麵,看不到劍氣,平平無奇,可又異常整齊劃一。

“況且,堂堂一位執劍人,跑來殺一個小官小將作何,殺雞焉用宰牛刀,除非利益極大,否則卑職想不到哪一方大勢力會放自家秘密培養的寶貝疙瘩前來殺人,節外生枝……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