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女史大人,您肚兜收好
翌日。
歐陽戎早起,在甄淑媛、葉薇睞等女眷的披衣目送下出門。
坐下的馬車,骨碌碌駛離了晨曦下的槐葉巷口。
他今日準備去看望下小師妹和妙思。
不過,在此之前,要先把正事乾完。
歐陽戎先去了一趟江州大堂,處理公務。
他在正堂與元懷民打了個照麵,挪笑了幾句差點遲到的“踩點司馬”。
不多時,歐陽戎站起身,領著一份新送達的洛陽公文,去了一趟刺史府,公事公辦的交給了王冷然。
二人之間,自然沒什麼多餘話講,若放在往常,肯定無言而散,隻不過這回王冷然喊住了歐陽戎。
“歐陽長史,女史大人情況如何了?”
歐陽戎頭不回的出門,離開了刺史府。
歐陽戎搖搖頭,拿起燕六郎的最新情報,卷好,塞入袖中。
“女史大人正在江州大堂旁的醫署後院裡養傷,傷勢無礙,但距離康複出院,還需要一段時日。”
此刻的他,轉頭看去,忽而發現視角之中臥榻的冰冷冷少女好像是一張狐兒臉。
歐陽戎擱筆,瞅了眼燕六郎。
所以還是小心點為妙,反正歐陽戎這幾日壓根就不敢打開那隻劍匣,雖然名叫知霜的雪白長劍已經“物歸原主”,但是保不齊雲夢女修對於鼎劍,還有什麼特殊鎖定的手段呢。
不過不管如何,還是得小心一點,那個雪中燭又輸了他一劍,想必心中定然不服。
“備好馬車。”
那日星子坊陳舊小院的變故後,雪中燭與同伴們便不見了蹤影,宛若深林之鹿影,驚鴻而過。
反而是成天板著一張冰冷冷臭臉,用前日妙思蘇醒後,聊天詢問時的話說,就是欠錢臉仙子。
這種類似狐狸的臉型,在歐陽戎見過的女子中倒是少見,隻要一笑,就能展現出一種無比魅惑與靈動。
王冷然皺眉,直接無視了歐陽戎尚包紗布的額頭與胸口傷勢,冷聲叮囑:
“女史大人乃聖人禦使,宛若陛下親至,務必安然無恙,否則你我皆有罪責。”
上眼瞼彎曲而自然,內眼角卻尖銳修長,而她的這種外眼角,隻要挑起溫柔微笑,就能顯得細長優雅。
還真是貼切。
容真療傷所在的醫署,就在江州大堂不遠處的街尾。
反正上次利用玄黃地龍之須土遁離去前,歐陽戎看見這位雲夢大女君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了他一樣。
反正歐陽戎沒有見過。
一刻鐘後,醫署後宅,某一間寬敞精致的病房內,有一位冰冷冷少女正穿著白色裡衣靠在床頭處,手指翻閱一份線報。
倒也在歐陽戎意料之中。
“明府,去哪?”
潯陽城戒備下,說不得雪中燭一行人已經離城。
她們趕在官府之人還有城外留守的折衝府士卒們到來前,離開了院子。
話不投機半句多。
“本宮是說線報,你沒看完嗎,盯著看。”
眼下,潯陽城內的司天監練氣士空缺,散布在江南道各處的司天監勢力已經迅速聚攏而來,暫時看護潯陽城。
這雙眸子點漆一般,長久的注視人,就足以使人沈溺其中。
這不是那種美人標配的瓜子臉,而是下巴更尖翹一些,加上挺而翹的精致鼻梁。
披散在臉頰兩側的青絲秀發,烏黑亮麗,被白金狐裘襯托的如同最上等的漆黑綢緞。
“看望下女史大人。”
“歐陽長史還沒看完呢?”
歐陽戎拎來一張有靠背的小圓凳,拉到床榻旁邊坐下,默默等待。
她頸脖間披有一條淡淡白金色的長條狐裘,低頭垂眸閱覽之時,小臉就像是埋在了淡淡白金色的狐裘之中。
八成要被揪小雞一樣,帶回雲夢澤處置。
“明府,卑職們還是沒有找到那群雲夢越女的蹤跡,也不知道是否還在城中。”
歐陽戎立馬收回目光,正襟危坐答:
“不是,隻是想心事走了神,非有意打量,還望女史大人勿怪。”
“是。”
“啊?”
“好。”
說真的,若是沒有緣起性空,外加類似大孤山或者陳舊小院那樣的天時地利人和,歐陽戎肯定乾不過她。
隻可惜,這位衛氏女帝親自派來的曾禦前侍奉的女史大人,沒有笑過。
回到江州大堂,已經是巳初二刻,正好燕六郎趕來,帶來了最新的情報。
容真像是沒有聽懂他話一樣,平靜表情,將線報遞還給了歐陽戎,有些冷聲的問道。
“哦哦。”歐陽戎當即接過,假裝剛剛關注的是線報,低頭假裝瀏覽了遍。
眼見容真沒有再多問,事情揭過了一樣,他心中微微鬆口氣。
可下一霎那。
咚——!
耳邊響起幾道沉悶的小木魚聲。
扣功德了。
線報遮臉的歐陽戎嘴角抽搐了下,忍不住看了眼容真。
“看完否?”容真目不轉睛,平靜問道。
“看完了。”歐陽戎肯定點頭。
容真語氣公事公辦,直接下達吩咐:
“這幾日城內戒備不要放鬆,繼續外鬆內緊,關於那日變故,本宮已經上書一封回宮,司天監不日會派人來。”
“還派人,派誰來?”歐陽戎不禁問。
容真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臉上表情有些嚴肅:
“有些事不得不防,現在城中就本宮與妙真看護大佛,還是不保險,情況已經呈上去了,看大司命的安排吧。”
“好。”
“怎麼,歐陽長史好像不太樂意。”
“沒有,隻是擔心新來的上使,沒有女史大人這麼好說話。”
“歐陽長史覺得本宮好說話?”
“那是當然。”
聽到這肯定的語氣,容真圍著淡白金狐裘的小腦袋忍不住抬了些。
她瞧了眼床榻前坐在凳子上輕鬆自若的俊朗青年。
其他人,包括江州刺史王冷然來到這裡看望她病情時,都不敢走到床榻邊太近,甚至在大廳裡噓寒問暖時,也站立恭敬,不逾矩。
而這歐陽良翰,眼下直接抽了條凳子過來,直接不客氣的坐下,腰剛好一些的身子,還不長教訓的往後靠在椅子背上,僅用下方凳子的一根凳腿支撐著整個人與凳子重量,微微搖晃,也不怕摔倒。
容真沒說什麼,挪開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