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七、寒衣節的香囊(1 / 1)

不是吧君子也防匠作一百八十七、寒衣節的香囊往後數日,謝令薑每日早上都來。

除非是潯陽王府那邊有什麼重要成員有出城行程,安全起見需要陪行,她會晚一點到。

可能是覺得大半年來陪伴大師兄的時間有點少,有補償心理。

謝令薑以幕僚師爺的身份,開始介入歐陽戎的工作與生活,一如當初在龍城一樣。

不過她也不是每時每刻都跟著,比如眼下,正值上午,歐陽戎要去隔壁街的江州檢察院那邊,給駐州禦史與監察女官們彙報一些材料。

謝令薑便沒有跟去,隻是在江州大堂等,約好正午一起回槐葉巷宅邸吃飯。

這也是最近二人的正午日常,弄得叔母甄淑媛笑的嘴都合不攏,連續親自下廚了數日,最關鍵的是,烏雞山藥紅棗湯都不怎麼煲了。

果然,能製住嬸娘的,隻有大家閨秀的小師妹。

巳初二刻,歐陽戎來到了檢察院,輕車熟路走進一處公署大廳。

容真正在座位上,手指沾著茶水,在桌麵上寫寫畫畫著什麼。

歐陽戎走近。

容真眼睛不抬,袖拂桌麵,掃去水漬。

歐陽戎嗅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甚至掩過了茶香。

在旁邊座位坐下,瞥了眼容真手指沾水的茶杯,裡麵是有桂花瓣。

“今天倒是沒遲到。”

容真擦了擦手。

“好像沒有哪天遲到過吧。”

“可每回都很準時,想必江州大堂那邊也挺忙的,需要踩點。”

歐陽戎咳嗽了聲,沒有接話,聊起了正事。

不過一邊聊著,他一邊東張西望。

容真瞧見,板臉從袖中取出一個油紙包,遞了過去。

“下次你自己解決早膳,本宮沒工夫每天都給你帶。”

歐陽戎毫不客氣,打開油紙包,啃了口油麻餅,含糊不清道:

“好。”

“你每天早上都乾嘛去了?”

“說了,忙。”

歐陽戎嘴裡塞滿餅,說話一頓一頓的,容真嘴角朝下,不想再理某人。

這幾天的早膳都是她給他帶的。

開頭幾天,還是容真主動,到後麵,歐陽戎還理所應當起來了,每回過來都問,有沒有吃的,把這兒當廚房了一樣。

她臉色有些冷了起來。

聊完正事,歐陽戎準備離開,拍屁股走人。

不過看容真默不作聲的表情,外加上耳邊遲遲沒有清脆木魚聲動靜。

他動作頓住,屁股重新坐回座位,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

然後在某位女史不善的眼神下,也給她的茶杯續了杯茶。

“這金秋桂花又開了。”歐陽戎笑了句。

“沒話說,可以不說。”

“有,怎麼可能沒有話說,說真的,容真,一看到你我話就很多,隻是你板著臉,我又不好意思說出口,再想說就忘了。”

“那不就是沒話說?”

“不、不算。”他堅決搖頭。

“那正相反,看見你,本宮就不想說話。”

“那肯定是和我一樣,想說也不好意思開口,然後忘了。”

容真不置可否,喝了口茶,反問:

“你到底想說什麼?”

歐陽戎指了指桌麵上的水漬:“寫啥呢?”

“不告訴你。”

此刻的私下閒聊氛圍,歐陽戎突然露出一副哀傷歎氣的表情,語氣傷感道:

“欸,不愧是陰陽家天才、先天陰陽聖體、人稱司天監小司命的容真,容大女史,我們之間已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星子坊院子裡的那點過命情誼也就過眼雲煙。

“好吧,我理解,估計是在盤算以後高升回京城的事情,我個小小當然不能過問。以後容大女史能在陛下麵前美言幾句,下官就已經很知足了。”

“什麼厚障壁?伱在胡說什麼呢?”

容真嗔了眼他。

歐陽戎正色反問:

“你就說是不是吧,你是不是碧玉之年入六品,花信之年可入上品,前途無量的容大女史?不像我,隻能縮在小小江州,累死累活。”

“這和我不告訴你,有什麼關係?就不能是我心情不好,不想理你,並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容真放下茶杯,正襟危坐,一板一眼問道。

歐陽戎恍然大悟:“原來隻是心情不好,那沒事了,再見……”

“沒事了?”她剛緩和的臉蛋頓時拉了下來。

“開玩笑的。”作勢要走的歐陽戎,重新坐回座位,做出洗耳恭聽狀:“你講,我聽。都是朋友,不開心的可以說出來,讓我也開……開心不起來一下,嗯感同身受。”

容真眼瞼垂下,輕聲:“好些了,你彆問。”

“行。”

他還真不問了,結果,剛起身要走的歐陽戎又被容真的話語定住:

“你光誇彆人,但你不也是前途無量,這麼年輕的一州長史,放眼本朝,也是頭一個。”

歐陽戎歎氣:

“那也是勞碌命,說不定現在是長史,十幾年後,兜兜轉轉,還是某州長史。”

容真卻一臉認真糾正:

“歐陽良翰,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至少……是我見過的最好,無需妄自菲薄。

“說不得,咱們明年就能在洛都再遇。”

“那就借你吉言吧。”

容真想了想,出奇的叮囑道:

“等東林大佛建完,你的功勞肯定夠,到時候千萬彆再辭京官了,明白嗎,歐陽良翰,你有沒有在聽?”

“在。額這麼看來,咱們確實能在京城碰頭,東林大佛的功勞,也夠你回去了。”

容真搖搖頭:“回去肯定回去,但,本宮說不準時間,不找到那個寫蝶戀花的淫賊,本宮不會走。”

歐陽戎不動聲色問:“額,萬一他不在潯陽了呢,你總不能一直耗在這裡吧。”

容真沉默了會兒,緩緩點頭:“本宮有預感,此淫賊還在潯陽。”

“預感?那沒事了,女子的預感一般都很準。”他點頭表達了下認可。

“你也相信本宮判斷?”

“嗯。”

容真轉頭,有些出神的看著他側臉,呢喃:

“周圍的女官同僚現在私下都有些埋怨本宮,覺得本宮魔怔,用佛門的話說,叫著相了。洛陽那邊,監裡的人也是頗有微言。

“歐陽良翰,現在也就你信本宮了。”

歐陽戎歎氣:“主要是我……挺佩服你的。這股精氣神挺好,還是那句話,與人奮鬥其樂無窮,我是如此,也送你了。”

“好。”

她重重點頭,嘴中呢喃:“好個其樂無窮。”

歐陽戎垂目喝茶,又伸手,給她默默續了一杯。

茶桌左右,二人默契的安靜下來。

俄頃,容真回過神,偏頭看著麵前這位灑脫隨意、令人心生好感親近的弱冠長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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