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二、舊人新人(1 / 1)

不是吧君子也防匠作一百九十二、舊人新人深秋的潯陽渡依舊熱鬨非凡。

大清早便有江州大堂的捕快們前來清場,騰出了一處停泊碼頭,司法參軍燕無恤帶著捕快們將其圍成一圈,開始嚴備。

江州大堂的各級官吏、檢察院的特派女官和駐州禦史。

潯陽王府代替潯陽王前來幾人的世子離扶蘇、還前線江南道行軍大營派來的專員……相續抵達碼頭。

這麼大的排場自然引起周圍百姓遊客們的津津樂道。

隻見等候人群的最前排正有三道身影:

容真、王冷然、離扶蘇。

三人間沒太多話可講,或出神或凝望遠處江水。

中使,乃天子私使,代替洛陽那位天子巡視地方,規格自然怎麼高都不過分。

上午日頭剛剛上去,陽光落在眾人與江水上,抵禦了一些江風的冷寒。

“讓一讓。”

歐陽戎禮貌的從後麵的人群中,擠上前去,來到前排容真三人身邊。

除了直視前方卻皺起眉頭的王冷然。

容真、離大郎皆側目瞅他。

“檀郎怎麼這麼晚來?”

“來這麼早乾嘛,我在家多休息了會兒,吃了餐嬸娘的早膳來的。”

“可今日是中使的船抵達……”離大郎壓低嗓音。

“我知道,昨天還是我通知你們的呢。”

歐陽戎左右四望了下,笑道:

“不過來這麼早也沒用啊,我經常在這裡接人,門清,以前每次都來的太早。

“嗯,我猜他們八成是在揚州那邊換乘,揚州那邊的船到這裡的班次,我都摸的賊透了,不接近正午,絕不會到。

“所以來這麼早作何,中使又不知道你們等這麼久,況且,對於中使大人的敬仰之情,默默放在心裡就行了,來這麼早吹冷風,中使大人說不得知道後還會徒增愧疚。”

“……”

離大郎不禁再度感慨:“還是檀郎有經驗啊。”

某位冰冷冷宮裝少女唇角抿了抿,輕吐出了四字:

“胡說八道。”

不過前排這仨人,聲音都很小,除了旁邊的王冷然,後門的下屬官員們都聽不到他們聊天。

歐陽戎笑了笑,遞出了兩份油紙包,容真也有。

“這是什麼?”離大郎好奇接過,打開查看。

“靜宜庭的糕點,小師妹剛剛塞我的,你們吃,就知道你們沒吃飯,稍後等餓了,記得假裝抬手咳嗽、趁機摸魚吃兩塊。

“這廣寒糕入口即化,可以含著,就是方便這種場合……以前出門太忙,空著肚子,我都是這樣。”

某人津津樂道傳授著摸魚小知識。

最前麵隱隱被無視排斥的王冷然,忍不住了,回頭狠狠瞪了眼歐陽戎。

眼神似是在說,你小子彆太離譜。

歐陽戎理也不理。

王冷然瞄了眼站在歐陽戎身邊不遠不近的冰冷冷宮裝少女。

這位江州刺史心裡也有些無奈與不解。

也不知道這位身份不俗的女史大人為何跟著這歐陽良翰胡鬨,上次東林大佛延期遞奏折時也是,出乎他預料……

“她是?”

容真籠袖原地,開口問道。

歐陽戎好奇轉頭,循著她偏頭的視線朝他來時的人群後方看去。

因為最前排的他們四人是站在渡口一處高起的台階上,所以視野不錯。

此刻隻見人群後方的街道上,歐陽戎的馬車停靠,車邊正有一道紅裳倩影,亭亭玉立的等待。

是小師妹。

她好像兩手合攏握拳,放在唇邊,不時哈氣,用呼吸的熱霧暖手,遠遠張望著碼頭接客人群這邊。

“容女史眼神怎麼這麼好。”

歐陽戎不由佩服起來,手中還剩一個油紙包沒有遞出。

容真沒抬手,像是忘了接,隨口問:

“你家女眷嗎,歐陽長史有家室了?不介紹一下?”

“不是。”歐陽戎搖頭:“是在下小師妹。”

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他好奇問:

“容女史以前不是見過嗎?當初朱淩虛那事,在西城門的時候,小師妹也在旁邊。”

“隻是小師妹嗎……哦,想起來了,是見過,有點印象,換了衣服倒沒認出來,很久沒見,還以為走了呢。”

容真抬手接過裝糕點的油紙包,睫毛低垂了下,嘴裡問道:

“她是不是你老師謝旬的獨女,陳郡謝氏金陵房的嫡係貴女?如果沒有記錯的話。”

“嗯,是。”歐陽戎點點頭。

“她阿父應該在洛陽那邊吧,她怎麼還在潯陽城,陪你?伱老師安排的?”

“不是。”

歐陽戎搖搖頭,輕聲道:

“小師妹自己留下的,她與秦老將軍的孫女、潯陽王府那位小公主殿下關係挺近,最近經常一塊在匡廬遊玩,參加雅集文會什麼的,具體的事,我這個做大師兄的,也不方便多問,頂多偶爾代替老師,噓寒問暖下。”

離大郎轉頭看了眼嘴嚴的好友。

哪怕麵對信任他的容真,歐陽戎也並沒有透露太多潯陽王府的事。

容真點點頭,玉手掂量了下手裡油紙包,有些調侃:

“怎麼感覺是小師妹對你這個大師兄噓寒問暖的,大清早的也乖乖過來送你。”

“容女史見笑了。”

歐陽戎有些無奈,簡言解釋:

“是這樣的,最近小師妹想要曆練一下,我就讓她白天跟在我身邊,多看多學,這種曆練她也蠻開心的。”

容真忽問:“所有她最近整天都跟著你?”

“嗯。”

“那這些天,本宮怎麼沒見過她?”

“額。”

對於容真的關注點,歐陽戎有些啞然。

“你沒帶來?”她問。

他隻好道:

“我上午去監察院找你的時候,她懶得動彈,沒跟去……”

“這樣嗎。這麼巧,一次都沒遇到,嗬。”

“嗯,是這樣。今天不就遇到一次了嗎哈哈。”

歐陽戎點頭樂嗬道。

可旋即,他反應過來什麼。

感覺……好像有些不對勁。

怎麼是這種審問犯人般的語氣?

他又不是犯人,你這話語連珠的把人整的像犯人一樣心裡還有點小心慌是怎麼回事?

歐陽戎有些警惕:

“容女史問這些乾嘛?”

容真籠袖眺望,眼睛沒有看他,撇嘴問道:

“你說你教她?

“本宮望氣沒錯的話,這是一位中品儒門練氣士,你們儒門不是境界越高,思悟越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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