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七、女史大人的私心(1 / 1)

“況且就算鄙人有什麼多餘念想,也沒什麼用,東林大佛的這個機會,已經是容真女史鐵定的了,誰敢爭奪?這不僅要過大司命那一關,還要過那位王爺的關……”

“哪位王爺?”歐陽戎機敏問道。

林誠臉色微變,似是不小心說漏了嘴,他立即收斂表情,含笑不語,岔開了話題:

“儀式的事情,歐陽長史可彆說是鄙人說的,心裡知道就好,容真女史確實對歐陽長史很講義氣了,要是彆人,巴不得大佛早點建成呢,歐陽長史還是好好操辦吧……”

歐陽戎皺眉看著他。

林誠一臉無辜,左右張望了下,準備告辭走人。

“對了,不知歐陽長史明日下午有沒有空?”

歐陽戎頷首:“當然有。”

林誠微笑道:

“回想了下,來潯陽城也不少日子了,最近和胡中使一起考察了遍潯陽石窟,對於歐陽長史殫精竭力建造大佛的事跡十分敬佩,同時,也有一些小小的感悟與建議……明日,鄙人會和胡中使一起過來,咱們見麵再談,算是……回京前的最後聚首。”

歐陽戎立馬秒懂,這是他們這批巡查返回洛陽交差前的最後表態與溝通機會,。

他當即點頭

“好,那明日就恭迎胡中使與林靈台郎了,江州大堂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儘管說來。”

“行。”林誠抱了下拳,轉身離去。

歐陽戎目送他背影消失,抬頭看了眼已經不晚的天色,自語:

“王爺……哪個王爺……首先排除離伯父,那就很好猜了,能主導四方佛像建造的王爺,除了那位魏王還能有誰?

“不過林誠說出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故意說給我聽的?還是不小心說漏嘴,故意吊胃口透露出來的?”

歐陽戎目露沉思之色,嘴裡念念有詞:

“先拋開他的小心思不談,若他說的都是真的,那容真能穩穩占據東林大佛這邊的位置,讓林誠都不敢生出念想來,便是有魏王發話的關係在裡麵……

“可魏王為何要為容真說話,是想要結交投資陛下身邊的紅人,讓容真欠衛氏一份人情?可要容真欠人情是要乾嘛……等等。”

歐陽戎驀然抬頭。

腦海裡閃過不久前在雲水閣後院離彆之前,容真對他說的話語:

歐陽良翰,今夜你說了自己的一份私心……而若告訴你,本宮來潯陽城其實也有私心呢……

緘默良久,歐陽戎呢喃道:

“衛少奇……翻案……從一開始就緊抓蝶戀花主人的案子不放……”

歐陽戎突然轉頭,南望遠方的龍城大孤山方向。

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當幾初當時在大孤山上,他勢如破竹的闖入趙如實停屍的小院子,在一一解決李栗等人時,曾發現這位波斯商人在拖延時間,像是在等待著什麼援兵。

歐陽戎當時還猜測,難道是後續殺來的雪中燭?

現在看來,雲夢劍澤與衛氏沒有勾連,甚至背鍋背的快要成為敵對關係了。

而那一夜,後來在大孤山,毀屍滅跡準備走人的歐陽戎,撞到了似是查案追來的容真,也是在那次,誤繳了她的紫色肚兜……

“李栗他們死前等的援兵是你嗎……或者說,李栗當時是以提供線索的名義,聯係了你,想要和你一起在大孤山圍剿我,所以你那時才‘碰巧’出現在大孤山……連上了。”

歐陽戎長歎一口氣,呢喃自語:

“私心……私心……這就是女史大人你的私心嗎。

“從一開始查趙如是案,到後麵的蝶戀花主人案,一直窮追不舍……原來你並不是完全無私的,伱也有些私心的嗎?”

歐陽戎安靜下來,回到馬車,轉頭看向窗外的漆黑夜色,一時間有些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他收回目光,狠狠揉了把臉龐:

“你說人都有私心,我很認可,你也多次問過我,我公心與私心哪一者多……

“而這一次呢,給趙如是和朱淩虛父子一案翻案,你是幾分公道、幾分私心在裡麵,究竟是哪一個多……”

歐陽戎說到這兒,抬起頭,凝眉問道:

“不對,這個林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不小心的還是故意的,他透露容真之事,是有什麼目的,他……是想把我往什麼方向引嗎?”

他眉頭緊皺起來,車內陷入寂靜。

就在這時,馬車在半路停頓下來,歐陽戎抽回思緒,轉頭問道:

“怎麼了?到地方了?”

車廂外麵傳來阿力的聲音:

“檀郎,前麵有一輛馬車停在槐葉巷巷口,有點擋住咱們的去路……”

歐陽戎掀開車簾,探頭瞧了眼前方巷子口處紋絲不動的低奢馬車,立馬認了出來,不動聲色。

“停靠一下,阿力,在一邊等我,我去去就來。”

“是,檀郎。”

歐陽戎走下馬車,上前徑自鑽進了陰影中的低奢馬車內。

“小公主殿下有何事找在下”

歐陽戎進來直接落座,不客氣問道。

隻見對麵,靜靜坐著一位蒙黑色薄紗的梅花妝小女郎,眸如星子,古井無波,一副歲月靜好的妝容,黑色麵紗愈發襯托出額頭與細頸肌膚的白皙,配合上包廂內波斯地毯與絨軟枕的奢華內飾,從內而外透露出一股高貴冷漠。

離裹兒瞧了眼歐陽戎表情,問道:

“不是什麼重要公事,是關於阿兄的……歐陽良翰,阿兄最近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歐陽戎不動聲色的反問。

離裹兒打量著他的表情:

“阿兄今日來找我,把庇寒堂的粥棚,調去了星子坊那邊,說是要派粥送衣,做些慈善。問他為何,他說是受到檀郎感化,要向檀郎學習……歐陽良翰,你教他什麼了。”

“……”歐陽戎。

他的第一反應其實是反駁,立馬反駁,明明啥也沒教!

可是旋即反應過來,歐陽戎克製住,緊閉嘴巴。

把庇寒堂的粥棚調去了星子坊?那裡不是有安惠郡主的粥棚嗎?確定是去做慈善?

歐陽戎有些哭笑不得。

“你這是什麼表情?”

離裹兒眼神有些狐疑問。

“沒……沒什麼。大郎做事真是……越來越利索了,說乾就乾,好,乾得好。”

他誠懇誇讚,同時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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