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四、晉升七品,靈氣質變!【求月票!】(1 / 1)

“蓮舟?”

馬車內,麵對含笑閉目的老者,以往的冰冷冷宮裝少女,此刻小臉紅撲撲的,有些失神,嘴中呢喃。

幾縷鬢發滑落到這位司天監內公認的陰陽家道脈天才少女的額頭。

她先是立馬低頭,在小本子上記下剛剛那一首七絕詩。

緊接著,咬破食指指肚子,在“蓮舟”兩個墨字上,畫了一個潦草的紅圈。

寂靜車廂空間內,容真有些微微喘息。

剛剛一炷香內發生的事情,太過於眼花繚亂,那六首匡廬山遊玩琴曲的彈奏也是,錯過了就過錯了,老樂師隻彈一遍,看她造化……

有點刺激。

哪怕容真心境很好,也少有遇到這種緊急又無力的狀態了。

耗力程度,隻比讓她麵對一次蝶戀花主人的突發場景,稍差一點。

琴棋書畫本就不是她擅長的。

除了秉筆擬旨所需要的書法外,容真從小到大在司天監、在宮中、在陛下身邊,從來不學這類東西,這是詞臣樂工門乾得的次等活計,取悅陛下用的。

而她,其實是最不需要刻意取悅陛下的。

反而是這種冷若霜雪、不懂人情繞圈子的性子,格外討陛下欣賞喜歡。

可是誰知道,有一天修行這件事,還與這種小道掛鉤。

又看了眼麵前閉目養神、枯瘦佝僂的老樂師,一向在修煉方麵傲視宮中乃至洛陽同輩人、隻有麵對終南山道觀裡那些妖孽才會稍微正眼的容真,心中升起一點挫敗感。

這執劍人絕脈的劍訣,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全是悟性,沒有技巧。

此刻,容真突然想起不久前老樂師誇讚歐陽良翰的話語,他很有靈性悟性,學什麼都快,腦子還很會琢磨。

容真低頭看了眼他留給她的小本子,目光從剛寫下的七絕詩上挪開,往前移去,也是她的字跡,隻有兩首半的琴簿,遠遠不夠。

老樂師剛剛按順序彈奏的六首曲子,容真隻來得及留下這些。

但其實從聽到第一首曲子結束起,容真就已經大致認命了,知道自己記不完。

於是,她隻是儘力寫下能記得的,多寫一點是一點。

而且,這也不是為她自己去記錄的。

容真捧著小本子的玉手,微微攥緊了一角紙頁,掀開車簾,回頭看了眼馬車後方。

沒有歐陽良翰馬車的影子,遠處夜幕中隻剩下漆黑高大的城牆影子。

她與老樂師乘坐的馬車,已經穿過了西城門,歐陽良翰的馬車應該是剛剛在城門口停下道彆的。

容真聚精會神聽老樂師彈琴的這麼一會兒功夫,他與馬車已經沒影了。

容真突然回正了頭問道:

“老前輩,真的不能再彈奏一遍嗎,晚輩……晚輩有些愚笨,實在是難以記下,能夠擇一日,再彈一次,隻此一次就行,若能讓……讓晚輩帶歐陽良翰一起來就更好了。”

老樂師搖了搖頭:

“道不可輕傳,法不可賤賣,有時候越是悄然偶得的東西,才記憶深刻,這就叫緣。

“就像你想帶著悟性靈性很高的歐陽刺史一起聽此曲,可是他之前一直都在,今夜此刻偏偏不在,這也是緣分注定,注定無緣的事情,何必強求呢。

“與緣相對應,佛家有一個詞,叫做著相,容丫頭,你就是著相了,越想要什麼越難得到什麼,反而是無所謂之,你卻什麼都能得到。

“想成為一位真正執劍人,最入門的一關,也是剛開始的一關,就是一劍破去心中的相,隻有破了此相,破了此癡執,才能邁入此絕脈。

“所有執劍人皆是如此,曾經那位前輩是這樣,老夫是這樣,你一直痛恨的那位蝶戀花主人也定然是這樣,成為執劍人的那一刻,都或大悲或漠然或大快的斬去過心中那件癡執之物,此相不斬,如何執劍?

“哪怕你要當的,不是老夫這樣走傳統之路的執劍人,可也需要渡過此關。

“容丫頭,老夫不是刻意為難你,不是故意不告訴你已經彈奏過【文皇帝】的劍訣琴曲,而是看出了你淡薄表麵下,心中的那份急切浮躁,所以想多等等,等你不再著相。

“不過,眼下看來,還是機緣未到,你也沒有準備好,再彈奏一遍,結局其實還是如此,你想帶歐陽良翰過來,是想多準備下吧,可是該準備多少,才叫準備萬全呢?

“你就算把六首琴曲全部記下來了,令老夫或精湛樂工日夜彈奏,六曲繚繞你耳邊,你也聽不到那道來自遠方的琴音。

“反而是剛剛老夫偶爾而發,彈奏一遍的時機,剛剛好,隻可惜沒人把握住機會。

“話已至此,容丫頭,你回去想想吧。”

老樂師忽然一笑;

“當然,你若是能請示洛陽聖人,讓她親自下旨,命令老夫再彈奏一百遍,老夫會從命的,聖人的話還是要聽的,可是,這就不是你想要的了。”

容真悵然若思。

不多時,送走老樂師。

潯陽石窟門口,容真陡然回頭,望向遠處潯陽城方向。

那小子人呢!

他急著回去乾嘛?

容真柳眉倒豎起來,抱著木琴,緊攥小本本,一襲淡紫盛裝,闖入深沉夜幕之中。

遠處有一輪明月,靜懸潯陽城上。

……

坐下的馬車已經折返回城,朝潯陽樓方向駛去。

遠離了西城門,和漸行漸遠的容真、老樂師等人的馬車。

阿力在勤懇駕車,沒有發現後方車廂內的異常,頂多是覺得剛剛那一陣回蕩夜色中的琴曲有些好聽罷了……

歐陽戎沒有精力去管阿力駕車。

在西城門臨走前,聽到的那一首特殊的尾音,如同餘音繞梁,纏繞在他耳邊。

是真的“餘音”。

老樂師的那一遍琴曲早就沒了。

可是,歐陽戎卻聽到了一道莫名的琴音。

它與老樂師彈過的曲子不一樣,卻又似曾相識,他覺得格外親切熟悉,又說不上來。

琴音依舊回蕩在耳邊。

它似是來自遠方,可又比遠方更遠。

像是某種無視時間、空間尺度距離的虛空。

可是這琴音還不完整,在某處戛然而止,缺了點什麼。

是的,缺了。

它是一首殘曲的琴音。

歐陽戎心中像是被撓癢癢似的,口乾舌燥的舔了舔嘴唇。

到底殘缺了哪一塊呢?

他開始苦思冥想……

馬車內,歐陽戎一動不動,像是一尊雕像。

明明丹田已經脫胎換骨,體內靈氣徹底由藍到紅的換新,可他卻眉頭緊鎖,神遊九天。

琴音遠到令人分不清它是來自過去,還是現在,或是未來?

歐陽戎的思緒追逐著這一道琴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直到某刻。

“咯咯咯——!”

歐陽戎屁股下方,座位空格裡的琴狀劍匣在顫栗作響。

他頓時驚醒,彎腰按住抖動的琴匣,再長吐一口濁氣。

好險。

歐陽戎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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