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名額?”
“嗯,林誠提過,當然,也可能是當時誤導我,可是看他與容女史的關係,不像是假話。相處這麼久,我能感受到,容女史有些話,沒有如實講。”
謝令薑問:“是信不過大師兄?”
歐陽戎搖頭:“不是,她連涉及劍訣的琴曲都沒瞞著……我覺得無非兩種可能,第一,確實涉及司天監的保密條款,不可泄露,第二,容女史有私心。”
“私心?”
謝令薑輕哼一聲,手指翻折書頁,把玩了下,悠悠說:
“確實有私心。”
眼神意味深長的瞄了眼歐陽戎。
後者皺眉:“不是這個私心。”
“嗯哼。”
謝令薑不置可否,撇嘴道:
“那大師兄還教她琴曲嗎?”
“教。”
歐陽戎想也沒想的頷首:
“我答應過了。不過她能不能領悟此劍訣,我不保證。”
“她天賦不行?”
“也不是,但我瞧著懸。”
“這是為何?”
“雖然不知道那個特殊名額到底是什麼,她會怎麼用,但是容女史明顯太急躁了,領悟劍訣不是心急就可以的。”
謝令薑見到歐陽戎臉色有些感慨。
“倒也是,不是誰都有大師兄這樣的天賦。”
她輕輕頷首。
歐陽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二人溫存了會兒。
他突然開口:
“今日我去找陸道友,算了算咱倆的生辰八字。”
謝令薑一愣:“什麼意思?”
歐陽戎目光不移:
“等大佛建好,估摸著咱們就該和王府一起走了,此前答應過你,潯陽城事了,咱們去了洛陽就訂婚。”
謝令薑俏臉紅透,低頭說:
“哦,不是畫餅啊……”
“當然不是。”
歐陽戎輕聲道:“陸壓說咱們八字不錯,我會和嬸娘說一聲,她生辰禮時,你姑姑也請來,到時候談談此事,讓他們長輩開始洽談。”
謝令薑低聲:“好,你做主。”
歐陽戎握緊了些她的手。
謝令薑也用力握住他手。
像是發現了好玩的事,二人手掌一鬆一緊的玩耍了下。
謝令薑嘀咕問:
“大師兄怎麼突然提這件事?之前不是不急的嗎?”
歐陽戎輕聲說:
“我是不急,可某人挺急的。”
“你……你才急,我不急。”
“哦,不急啊,那最近還在我麵前反複提大郎的婚事,還問我各種看法,確定不是在暗示?”
“鬼才暗示你,這婚你愛訂不訂。”
歐陽戎失笑了下,又正色道:
“小師妹讚同大郎拒婚的理由,不想提前婚娶,以後正妻與妾室鬨矛盾……我回去想了想,發現此前自己的看法是有些草率了,挺讚同大郎這個。
“且不提大郎是不是有等某人的私心,正妻的權利確實需要捍衛,提前娶一房妾室,對他世子身份而言,實在不妥,萬一以後能登大寶,走到那一步,那現在的妾室,就是以後的貴妃,這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問題,是帝王家的大事,需要慎重考慮。”
謝令薑微微一愣:“是這個道理,不過大師兄想的更遠。”
歐陽戎不動聲色的說:
“所以大郎事件,總結起來就是,先確定正妻,妾室的事情後麵再說。”
謝令薑立馬讚同:
“嗯,是這樣的。”
歐陽戎微微眯眼,飲了口酒,瞄了眼觀點統一後、開心起來的小師妹。
彆看他們隻是吃瓜閒聊大郎拒婚的事件。
但情侶之間討論他人八卦,從來不是真的關心彆人家的事,而是借此洞察對方的觀念,再表露自己的態度……
這是一種低成本解決未來有可能的矛盾的好法子。
而在剛剛,歐陽戎態度妥協了,並且主動提出婚約之事,做出行動。
謝令薑忍不住多飲了幾杯酒,臉蛋紅彤彤的,看起來,今夜心情很好。
她漫無目的的翻看了下小本子,瞧了瞧容真字跡,破天荒道:
“說起來,這個容真確實對你不賴,這次師兄能得到劍訣,晉升七品,也有她的一份功勞,這個確實不可否定。
“以前也是,屢次向大師兄交底……若我是男子,我也難免對她有惻隱之心。”
歐陽戎皺眉:“什麼意思。”
謝令薑仰頭,觀察了下歐陽戎表情,問:
“大師兄對她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歐陽戎搖頭:
“開什麼玩笑,她若知道我是蝶戀花主人,會生吞了我,有些事情一開始就不可能,何必造這種孽,簡直是欺辱人。
“不過我承認,我對容女史是有一份愧疚之心的,因為一開始我就瞞著她。”
“所以大師兄這些時日,都能容忍她的性子?”
“算是。”
“有沒有可能她已經猜到了?”
歐陽戎皺眉:“小師妹彆嚇唬我。”
“隻是說可能。”
歐陽戎卻凝眉思索著什麼,似是被勾起了擔憂。
謝令薑瞥了眼他,似笑非笑說:
“其實吧,她有私心也不是不行,她若是有這意願,到時候你和她講,我不是不答應,但有一個條件。”
不等歐陽戎開口,她笑眯眼睛:
“她進門得當眾敬茶改口喊一聲姐姐才行。”
歐陽戎頓時頭大。
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怎麼還在較勁。
且不說有沒有這種可能。
就算容女史鬼迷心竅有這想法。
但小師妹這哪裡是答應,分明就是刁難。
是知道容女史百分百不可能這麼做,不可能低下高傲的腦袋,才這麼說的。
不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歐陽戎突然順勢點頭:
“好。原來小師妹這麼大方啊。”
他玩笑道:
“連容女史都能接受,要是其它女子,豈不是更可以。”
謝令薑下意識點頭:“嗯……”
頓住,她改為稍微用力的點頭,拉長聲調:
“可以啊,有本事你試試唄。”
歐陽戎點頭:“好,試試就……逝世。”
說到一半,謝令薑抬起頭,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歐陽戎低下頭,額頭與她抵著。
二人大眼瞪小眼。
旋即,又相視一笑。
安靜依偎了會兒。
某刻,傳來謝令薑的低聲:
“手挪開,不、不準捏了,癢……”
歐陽戎保持仰頭望月動作:
“不挪。”
她忍住酥麻,啐了一口:
“你不是說賞月嗎?”
他正色:
“是啊,這不就是月嗎,還是兩輪呢。”
謝令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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