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七、你若知他,視他如一粒蚍蜉見青天【國慶七天投月票可抽獎!】(1 / 1)

他把劍匣從車上取下來,帶了回去。

回到院子,先沒去臥室,他去了書房。

桌邊,歐陽戎打開劍匣,取出諸物,一一檢查。

歐陽戎又將《桃花源記》真跡取出來,同時取出兩把青銅短劍。

一把是容女史給他的,普通的青銅短劍。

還有一把,是從一指禪師那兒繳獲的,劍身上帶有一道特殊血痕。

歐陽戎嘗試著把《桃花源記》真跡,與兩柄青銅短劍放在一起,搗鼓片刻,認真觀察起來。

他似是想要拚湊兩種事物。

全程無果。

又研究了會兒,沒有眉目,歐陽戎搖搖頭。

看來京兆元氏珍藏的這副《桃花源記》真跡原來的青銅軸杆,所用的血青銅,應該很不簡單,沒法被雲夢令的主體材料輕易代替……

這麼看來,可合理猜測,血青銅也是有區彆的,分三六九等。

將桌上數物收了起來,重新塞進墨家劍匣,屏蔽氣息。

最後照例檢查了下小木魚上的功德值,歐陽戎睜開眼,站起身,離開書房。

他剛回到主臥室,裡麵的衣櫃就被兩個小短手合力推開。

小墨精妙思從衣櫃門縫裡鑽了出來,小臉狐疑的打量著他,審問語氣:

“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本仙姑沒睡著,你就回來了,以前每天也不知去哪裡鬼混了,每次睡前都不見你,你總不是天天和謝丫頭約會吧,那她不得嘴巴都笑咧。”

歐陽戎不說話,把她小腦袋按回了衣櫃。

“小戎子,你這是冷暴力!最傷心,沒有之一。”

“你彆叫,產不出靈墨,你彆說話。”

“……?”

歐陽戎臉色稍顯疲倦,脫下外套,去往浴室洗澡。

妙思一顆小腦袋從衣櫃裡重新探出,眯眼瞅著他的背影。

及至入夜。

浴室內水霧繚繞,溫熱未散,不見洗完澡的歐陽戎身影。

一道儒服小女冠身影悄咪咪出現,跑到一個裝有臟衣裳與隨身物件的竹籃邊,她爬了上去,埋頭找尋起來。

“小戎子是不是又瞞著我,藏好東西了,臭男人,早就發現你不對勁了,什麼好東西,不拿出來……”

妙思乾脆跳進籃中,小臉埋在儒衫袖口處布料上,細細嗅聞,發出碎碎念:

“沒錯,就是這個味,嗅起來隱隱熟悉,到底哪來的呢……唔!有點像是幾百年前那個老賴酒鬼的文氣,難怪這麼熟悉,不過他的文氣也不多,若隱若現的,還摻雜著一道很陌生的文氣味道……難怪前幾次本仙姑沒聞出來,原來是混雜了,這次總算搞明白了……奇怪,東西呢,他藏哪了,不是吧本仙姑也防?笑死,鬼才要那老賴酒鬼的臭文氣……”

妙思捏著鼻子,臉色嫌棄的翻找了會兒,倒騰的小手突然翻出一物。

待瞧清楚後,她小臉露出些意外之色:

“這是……香囊?”

小墨精一邊打開有她體型一半大小的香囊,一邊嘀咕:

“這小子的香囊怎麼這麼多,最渣,沒有之一,這香囊還挺新的,唔,長毋相忘?嘔,真肉麻,咦……”

妙思突然“咦”了一聲,小鼻子湊近,嗅起了……紙上的墨。

……

清晨。

潯陽石窟。

容真與宋嬤嬤站在大佛腳下,安靜不語,仰頭望佛。

“姓俞的他劍訣你還沒領悟?”

“嗯。”

“你速度快點。”

“知道。”

“不是催你,而是姓俞的老家夥很不著調,到時候你不行,讓他來,指不定消極怠工,或者又出什麼簍子,也隻有陛下能管住他了,但是陛下在千裡之外……”

宋嬤嬤歎息一聲,少頃,繼續叮囑:

“這種事,還是掌握在咱們司天監的人手裡最好,這也是陛下給你的機會,大司命對你也是寄予厚望。”

“晚輩知道。”

宋嬤嬤轉頭看了眼垂目的宮裝少女,問道:

“這佛像的事,真要讓他知道?”

容真像是沒聽到。

白眼老嫗臉色寂然,繼續說:

“歐陽刺史隻是負責營造罷了,知道這麼多作何,而且現在臨近大佛落地,多一人知道,多一分風險,這個道理不用老身說吧。”

容真終於開口:

“也到了該說的時候了,今日等他來,會與他商量下咱們定下的日期,還有對外的障眼法,有些事是避不開的,咱們就按照流程來,再排查一次,今日就告訴他大佛布防。”

“你能說到做到最好,彆心軟放水,有了疏忽,最後惹了禍事。”

“你是說陛下欽定的造像能臣、修文館學士通敵?”

“老身可沒這意思。”

這一老一小的兩位司天監女官,一問一答起來。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趕來一位中年女官,在不遠處呼喊了聲:

“女史大人……”

容真蹙眉:“什麼事?”

中年女官似是容真親信,看了眼旁邊的宋嬤嬤,閉上了嘴。

宋嬤嬤見狀,輕笑了下,轉身走遠,讓出位置。

白眼老嫗走遠了些,某刻回頭時,瞧見中年女官湊到宮裝少女耳邊,似是說了句什麼。

宮裝少女臉上露出一些詫異困惑的神色。

宋嬤嬤收回目光,走向遠處正被易千秋帶人嚴密守衛的黃金佛首……

容真在中年女官的帶路下,來到了一處亭子前。

她抬眸看了眼。

亭中有一位正在等待的信使,是一位十分陌生的瘦臉漢子。

容真入亭,頭不回說:

“你退下。”

“是。”

中年女官後退幾步,迅速消失。

亭內隻剩下容真和瘦臉信使。

瘦臉信使抱拳行禮,恭敬遞上一封信。

容真蹙眉收下。

瘦臉信使抱拳告退,全程一言不發。

容真沒攔,兩指撚信,垂目打量了下熟悉的蠟封,才緩緩拆開。

她展開信紙,瀏覽了會兒,原本淡漠的表情漸漸收斂。

某刻,修為駐顏的宮裝少女略帶嬰兒肥的臉頰上,法令紋肌肉隱隱跳動了下。

容真驀然轉頭,望向遠處的潯陽城方向。

下一秒,宮裝少女的身影消失亭中。

原地隻剩下一片信紙的碎屑。

被一隻緊攥到五指失血青白的玉手捏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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