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雲船速度極快,在鬱鬱蔥蔥的蕈林原上飛了一個時辰,很快落腳到一座飛閣流丹,雲遮霧罩的山峰上。

李尺涇跟在袁湍身後下了霞光雲船,便見一大片白袍青服的修士恭恭敬敬地拜下,齊聲道:

“恭迎仙宗上使!”

“不必多禮。”

袁湍柔柔地笑了笑,順著石階下行幾步,一個穿著長袍中年人在石階下等著,見了李尺涇便恭聲道:

“見過上宗弟子,在下蕈林原袁家袁護遠。”

“望月湖李家,李尺涇”

袁家與李家不在同一郡,互相報上名號時通常報上地名而非山名,以防對方一頭霧水不知所謂,同他打了招呼,見袁湍輕輕點頭:

“他便是族弟袁護遠,我已經吩咐過了。”

“多謝師姐!”

李尺涇拱了拱手,踩上了那袁家人的飛梭,拜彆師姐,往西去了。

飛了一陣,李尺涇見那人沉默不語,便笑著搭了一句話。

“前輩,師姐稱你為族弟,為何看上去……”

“看上去我的年齡做他父親都夠了是吧?”

袁護遠哈哈一笑,高聲道:

“這練氣修士壽命悠長,容顏衰老得慢,我那族姐十八歲便入了練氣,自此顏色難老,如今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我天資愚鈍,前年才入了練氣,自然是一副中年模樣了。”

“原來如此!”

李尺涇心中直嘀咕,不禁問道:

“看來這練氣修士,越是年輕越是不容小覷了?”

“倒也未必,練氣雖說壽二百,也並非兩百年容顏不變,隻是要慢得多,四十歲的修士二十歲的容貌正常得很,方倒是耄耋之年的修士多半不好惹,通常都是修煉了一百多年的老妖怪,不敢突破築基,硬生生在練氣巔峰吊著罷了。”

看李尺涇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袁護遠微微笑道:

“以貌取人本不可取,我早年就在這上頭吃過大虧,差點送掉性命。”

清冷的晨風吹得李尺涇衣角獵獵作響,袁護遠的飛梭比司元白當年慢得多,兩人隨口聊著些近年來修仙界的瑣事,兩個時辰左右才見到了那波光粼粼的望月湖。

李尺涇指揮著袁護遠停在湖畔梨川口處,這才笑著拜彆。

“第三日的寅時,我在此等候道友。”

言罷,袁護遠架起飛梭騰空而去。

李尺涇運起乘風術,飄飄然地近了梨川口,遠遠便見村頭蹲著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腳邊放著一把箭矢,左手則拿著一枚烏黑的箭頭,在礪石上細細磨著。

見李尺涇飄忽而來,那孩子不慌不忙地起身,恭敬道:

“仙師大人,這片是青池治下黎涇李家的地界,往東幾裡地便是古黎道了。”

李尺涇低低一笑,端詳了他的眉眼,笑道:

“你與陳二牛什麼關係。”

“正是家父!”

那孩子頓時眼前一亮,連連拱手,恭聲道:

“我叫陳冬河,這便去喚我爹爹來。”

李尺涇擺擺手,輕飄飄地一踏,已經消失在了石板路上。

陳家。

陳二牛披著大皮褂子,老神在在地喝著茶水,桌邊的先生韓文許也輕輕抿著茶,看著陳二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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