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崖駕風一直向西而去,越過東山越和李家的交界大魚溪,從唦摩裡的宮殿上飛過,越發深入山越境內。
隨著李通崖一路向西,叢林越發茂密,村落灰灰沉沉,破破爛爛,土路上皆是棄下的骸骨,生者餓得皮包骨頭,在地上爬行著,將那些灰白的骨頭放在破鍋中煮,煮得粉碎,成了一鍋灰色的湯,四周還圍坐著一圈的豺狼,哭叫著等著人倒下。
李通崖默默地看著,從黎涇鎮的歌舞升平,萬戶更新到東山越的戶戶貧瘠,朱門繡戶,再到山越之地的遍地骸骨,豺獸食人,他隻看了一眼,四下裡枯瘦如柴的人都抬起頭看他,李通崖駕風繼續往西。
往西幾十裡,人煙才漸漸多起來,卻也一樣是那頹敗的模樣,終於見著了一座黑沉沉的大山,上頭像模像樣地蓋了一座廟。
李通崖落在山前,此處用木樁紮了許多黑黝黝腦袋,他才落腳下來,一並睜開白色的眼來看他,有幾個嘴還算完整的腦袋哇哇大哭,叫道:
“生人!生人!”
李通崖靜靜等了一陣,下來一個穿著樸素衣袍的山越人,頭發披散著,兩隻眼睛泛白,練氣六層修為,眯眼看了看李通崖,還算客氣,拱手道:
“前輩請隨我上山。”
李通崖笑著搖搖頭,答道:
“你家主人這咒術著實詭異,我不敢上山,還是請他下來吧。”
那灰白眼睛的山越人咧了咧嘴,從樁上拔出一個腦袋,扭頭上了山,一眾腦袋閉起眼睛,陰沉沉如死物了。
李通崖等了幾息,山上落下來個身著華服,腰間係著儲物袋之人,穿著是修仙之人的服飾,麵容卻是山越人的模樣,手中拿著一漆黑葫蘆,瞧著李通崖看了一眼,驚聲道:
“李通崖?你已築基了?”
“見過吠羅牙前輩!”
此人正是當年巫山分裂時那位山越築基修士,在蕭家施壓下割了東山越之地給李家,見李通崖築基成功,頓時客氣了許多,開口道:
“真不愧是劍仙世家,這才幾年,說築基就築基,真是慕煞我也。”
話是這麼說,吠羅牙卻明顯惦記這當年之事,麵色並不好看,卻礙於李通崖的背景和實力沒有發作,甚至還要擠出笑臉。
“前輩謬讚了。”
李通崖拱了拱手,答道:
“多年不見,當年之事多有得罪,真是叫通崖慚愧,前輩卻不計較,李家不勝感激。”
“哈哈。”
吠羅牙乾笑一聲,李通崖複又說了幾句場麵話,讓他麵上好看許多,依舊客氣地道:
“不知通崖兄前來為何?”
李通崖微微點頭,答道:
“兩家毗鄰而居,關係本該處得好些,卻因為積年之事不來往,通崖深以為憾,前輩實力高強,李通崖又深敬之,始終想著緩和關係。”
“哪裡哪裡。”
吠羅牙一挑眉,神色好看許多,便見李通崖複又道:
“通崖有一好友,需一寶藥采集藥性,以重金求之,始終不得屬意之物,通崖便想著山越境內靈性薈萃,前輩想必收有許多寶藥,能讓前輩賺上一筆。”
吠羅牙哈哈一笑,自以為看懂了李通崖的意圖,笑道:
“我看通崖兄是看中了那重金懸賞,意圖中間過手,分上一筆吧。”
李通崖微微一笑,點頭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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