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杜山。
李曦明難得出了院子,與李曦峻一齊站在青色祭壇之上,他還是不太敢見父親李淵平,低垂著眉眼,一聲不吭。
李淵蛟將兩隻妖物用玉刀屠了,靜靜地等了一陣,直到兩人身上的氣勢暴漲,齊齊盤膝坐下,這才鬆了口氣。
畢竟仙鑒符籙皆擇人,如若不賜下籙氣,兩隻築基妖物算是白費了,家中籙丹還餘下十來枚,綽綽有餘。
‘籙丹有破境之能,雖然對於築基修士不如練氣那般神效,倒是可以突破後期時服用……等到煉出三全破境丹,自家的築基到達築基巔峰的機會大大增加,時日也大大縮短。’
李淵蛟等了一陣,李曦峻調息良久,率先睜開眼睛。
他眉毛如劍,襯托著眸子俊朗瀟灑,如今兩眼幽深,周身白氣翻湧,冰冷徹骨,雙唇一抿,吐了口白氣,起身恭聲道:
“晚輩得了【明霜鬆嶺】,已經突破練氣四層。”
他頓了頓,神情比受籙前平靜許多,隱隱約約的傲氣平息下去,顯得更加穩重:
“即受此籙,心如止水,破幻查微,真元法力如同霜雪,修行法術起來事半功倍。”
李淵蛟看著他笑著連連點頭,這頭的李曦明身上金紅光彩升騰,在升陽府與巨闕庭中升沉流轉,睜開雙眼,輕聲道:
“小侄已經突破練氣五層,得了【穀風引火】,能弄火引氣,精煉真元。”
他簡要介紹一句,有些意外地道:
“不但突破此次還得了功法《雉火長行功》,乃是四品功法。”
“功法?”
李淵蛟頓時一喜,取出枚空白玉簡,一旁的李曦峻附聲道:
“晚輩得了秘術《寒雪集》。”
李淵蛟讓兩人錄下來,心中很是歡喜,取出一枚玉簡,塞進李曦明手中,囑咐道:
“這是我從屠龍蹇手中看來的《閏陽法》,我大約看了,已經默出來在此,你既然弄火引氣,大可好好看看。”
又取出一個青色玉瓶:
“此乃【玄陽離火】,你取去用。”
李曦明連忙接過,仔細讀了讀,欣喜不已,答道:
“我聽聞仙宗有靈火內練之法,可以把天地靈火納入升陽之府,內可引出煉丹,外可噴湧禦敵,如今有了【穀風引火】,也能引火來煉丹了。”
“【玄陽離火】暴烈熾熱,不適於練丹,小侄打算轉為【長行元火】,一來可以幫助練丹,二來可以修煉《雉火長行功》!”
李淵蛟滿意一笑,連連點頭,道:
“不錯,我正是此意。”
李曦明惋惜地歎了口氣,繼續道:
“隻可惜這功法需要的是【長行元火】而不是【春陽靈火】,閏陽法中記載的十幾種靈火拗變,【春陽靈火】如春之陽,溫潤養性,是最為擅長煉丹的…不那樣湊巧…若是有兩道靈火就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
李淵蛟心情大好,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
“還好《閏陽法》和《雉火長行功》是依靠不在命數中的仙鑒所得,若還能是最善煉丹的靈火,就該懷疑是不是有紫府下餌了!”
一旁的李曦峻聽了他的話,拿著手中的《寒雪集》,若有所思,隱晦地看了一眼李淵蛟麵上的笑容,笑道:
“峻兒這就下去尋人采集靈氣,修行法術。”
李淵蛟點頭,朝著李曦明道:
“拗變靈火一事暫且不急,專程的各種靈物還要收集一段時間,我這便派人去尋,你倆先穩固修為,慢慢來。”
“這段日子先不要下山,閉關幾年,為修為變化找理由。”
李曦明李曦峻兩兄弟拱拱手,齊聲道:
“晚輩遵命。”
……
李淵蛟在青杜山修行月餘,吠羅牙應諾而來,在青色的山門前叫了一句,李烏梢率先從湖水之中飛出,朗聲道:
“在下李烏梢,不知前輩前來所為何事?”
“鉤蛇?”
吠羅牙築基中期,一雙眸子血光流轉,頗為駭人,一眼就看出了李烏梢的本體,答道:
“東海妖族…能投在李氏門下,也算你有福緣。”
吠羅牙山越出身,說起話來老氣橫秋,很是霸道,也就在李通崖麵前軟聲軟氣,李烏梢聽著陰沉沉地點頭,開口道:
“前輩好眼力。”
這頭李淵蛟已經駕風迎上來,一抱拳,說了幾句客氣話,吠羅牙徑直問道:
“可得了什麼消息?李通崖能否出手?即刻去殺了伏代木如何?”
李淵蛟答道:
“我已經問了宗內之人,伏代木有一好友投入青池,死在魔災之中,沒有什麼靠山。”
“倒是與三十六峰中的【府辰峰】的峰主有些利益往來。”
吠羅牙不曾想這廝還真搭上了青池宗的人脈,急忙道:
“這又如何是好?”
李淵蛟低聲道:
“我兒打聽過了,不過是利益往來,府辰峰不想與這人有太多的糾紛,等到你我殺了這人,送些寶藥過去,給這位道友賠賠罪,全當是過去。”
吠羅牙頓時大喜,樂道:
“還是貴族背景深厚,有許多辦法!”
李淵蛟笑了笑,他心中謀算的可不止這些:
“府辰峰主李恩成號稱【壁水丹】,是青池宗中流的幾個丹師之一,又是築基巔峰多年,哪裡會在意這個小小人物,隻把他當成售賣寶藥的小卒。”
“隻要分潤到一部分寶藥,讓曦治送過去,說不準還能搭上這線,這孩子在宗內多幾個背景,是你好我好的事情。”
山越大多數是凶狠的性子,吠羅牙既然對伏代木起了殺心,多等一天都是煎熬,恨不得立刻將其格殺,急切地道:
“道友!不如現在就走!”
李淵蛟拱手,解釋道:
“家中長輩不得隨意出手,前輩還請稍待,等一等那【伏青山】道友。”
吠羅牙隻好耐著性子等著,過了一日多,便見著一道紅光破空而來,袁成盾駕著赤紅色的紅玉小舟緩緩停靠在山前,收起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