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殷鑒(1 / 1)

李承淮如今十一二歲,牽在李月湘手裡,規規矩矩地行了禮,李曦治抬眉看著,一個是從未見過的親妹妹,另一個是多年不見的親子。

這兩人的麵容陌生又熟悉,似乎都對他不是很親近。

楊宵兒很是激動,抱住有些不知所措的李承淮噓寒問暖起來,李曦治則悵然若失,一旁的李玄宣盯著他看。

修士一閉關就是數年,本就容易錯過許多東西,才有這樣多的世家子弟失了管教,性情偏激,紈絝無能,青池宗又封鎖內外,用以疏離情誼,著實有效。

李曦治當下默然,先讓母子倆和妹妹下去,這才聽著李玄宣把今年來的消息說了,仔仔細細聽完,問了一些洞天之中的細節,訝異地問道:

“殺鬱慕仙的還有蕭雍靈和屠龍蹇?外頭全無消息。”

“這…”

李玄宣還未說話,李曦治稍稍思慮一番,已經反應過來,點頭道:

“蕭家能幫…已經是欠了人情,這黑鍋自然是我家扛下了,又不是什麼好事情,蕭家自然不會冒出來認。”

“是這個理。”

李玄宣點頭,李曦治抬起頭來,眼中的神色很是複雜,明明眼角低垂,滿是悲意,嘴角卻輕輕勾起,且悲且歎:

“我曾經與父親暢想過一統望月,卻不曾想要用他的命來換,如今鬱慕仙已死,望月湖遲早落入我家手中。”

“至於何時動手…”

他頓了頓,輕聲道:

“至少有一點,鬱慕仙在元烏峰上人脈眾多,望月湖在元烏峰統帥之時動手不便,會讓元烏峰有插手的理由,以我的計算,恐怕會惹出是非…”

李玄宣立刻明白,答道:

“距離輪換還有十餘年,恐怕還要多多運作。”

“正是。”

李曦治答道: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過是兩次閉關的時間,隻是要注意著,不讓元烏峰再來收徒。”

“收徒?”

李玄宣輕笑一聲,答道:

“你可知如今的鬱家是個什麼模樣?鬱慕高身死,從外姓、族老、旁係手中集合來的權力一齊反彈,如今嫡係稍稍出色立刻暴斃,還能收徒?”

李曦治麵如冠玉,目光微垂,並沒有因為大父的話放鬆,而是聲音溫潤,低低地在空中回蕩:

“大父莫要放鬆…父親他一生唯獨謹慎二字,大有可取。”

李玄宣笑容收斂,沉色點頭,便見李曦治輕聲道:

“鬱家分蔣,殷鑒不遠。”

“我明白。”

李玄宣當然曉得他的意思,要叫鬱慕仙的人脈儘數失效,肢解分裂無疑是最好的辦法,何況如此以後可進可退,更是方便了不知道多少,便輕聲道:

“我這就去辦。”

“家中晚輩如何?”

李曦治很快撇開話題問了一句,李玄宣點頭答道:

“世子周巍,乃是明陽血統,如今不過兩歲,還未展露風采,至少天賦應當不錯。”

“承遼則有淵平之風,謹慎持家,處事明白,外鈍內秀,當年許霄之事,他是出了大力的,是個好孩子,隻是家中這些年太過平靜,無他用武之地。”

“承淮天賦尚可,築基有望,兩人可以為世子驅從,使之成器,百年無憂。”

“周巍…”

李曦治訝異,答道:

“我應見上一麵,曦明又在何處?”

“兄長!”

他這話才說出口,門前已經亮出一道金色道袍的身影,背後畫著八卦,一身丹火氣,正是李曦明。

李曦明這些年煉丹居多,很少閉關,奈何他天賦資質極高,僅僅是一邊煉著丹一邊修行,修為竟然還有精進。

李曦治眼前一亮,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哈哈一笑。

“姑姑呢?”

“去東海了!”

李曦明小時常常同這個哥哥去看戲,兩人關係甚密,呆呆笑了兩聲,隻覺得他與記憶中相差無幾,很是感慨。

李曦治擺手,讓兩人靠過來,顯得有些緊迫,稍稍遲疑,開口道:

“我此次是接了任務才得以出來,要去青鬆島鎮守。”

他解釋一陣,原來是青鬆洞天與現世稍接觸便脫離,青鬆島雖然不再有靈物誕下,卻因為此事很長一段時間靈機濃鬱,符合許多采氣條件,算得上是一福地。

眾仙宗雁過拔毛,自然不能錯過這東西,每宗選了一塊地,劃了邊界,李曦治便是接了任命前去鎮守采氣。

“畢竟是接了宗內的任務,時間緊迫,還需先去複命,再尋個空子回家幾趟,也順路去東海尋尋師尊的蹤跡,實在耽擱不得,有幾件事先與大父說清楚,防著出事。”

李玄宣明白過來,作認真傾聽之色,便見李曦治道:

“第一是袁家,雖然如今我師尊在東海消失,袁家內部不和,靠山失蹤,有傾頹之勢,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家中切勿做什麼衝動之舉,隻會害人害己。”

李玄宣失笑搖頭,正色道:

“好歹兩家算是盟友,袁氏多有相助,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若有機會還可以助力一二,患難真情才叫人記在心上。”

李曦治隻怕不保險,多提了一句,很快壓低了聲音,沉聲道:

“這雨家中可有注意?已經足足下了兩年了,已經不是築基能有的威勢。”

“袁立成再怎麼樣都隻是個突破失敗的築基,這雨久得過分了!按著孫兒的推測,背後恐怕有人在推波助瀾。”

他麵色緊繃,沉聲道:

“更何況我在路上見了霞鰩,此物因大水而落下,按理應該是合水、淥水之一,可我依稀記得,師尊說袁立成修行的是府水!”

李曦明微驚,低聲道:

“你的意思是…背後青池在用神通法力故意降水?”

李曦治點頭,解釋道:

“我有些推測,是術道得來的推論,說來話長,我隻簡單說著。”

他拉著兩人到桌案邊,在桌案上畫了個圓,虹光流淌,呈現出白色。

“一地各有一地靈機,而越國如今剛剛好是『玄平中氛』,很是脆弱,修越那位手段高深,借著遲尉、楚逸硬生生調出來的,最適合修越的劍仙上元突破。”

“『玄平中氛』本就脆弱,又一路受了洞天、合水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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