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吊唁(1 / 1)

司伯休負手而立,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這位紫府後期的真人一言不發,司元禮卻非看不懂臉色,心中本就有所疑慮,當下一股寒怖湧上心頭。

‘難道…’

他的寒意才升起,發覺麵前的元修真人麵上升起饒有趣味的神情,老人背過身,開口道:

“李玄鋒…雖不至紫府,不失為一時之傑,元素的眼光一向不錯。”

他這話讓司元禮心中緩下來,麵前的老人心中沉思,抬眉北望,暗忖道:

‘好算計,後紼那小子應有出力,劍門與衡祝清高,應不至於…蕭初庭也騰不出手…還有誰…莫不是長奚?他有這膽量?’

思慮誰的算計已經不重要,司伯休很快偏過頭,隨口道:

“我在安淮天見了遲步梓,已經是紫府後期,自修自性,果真是遲家寶樹。”

這話叫司元禮麵色一白,還不及多問,司伯休瞥了他一眼,繼續道:

“隻是他一心求仙,自言不再理會青池之事,也與遲家斷了塵緣。”

司元禮頓時一鬆,對自己的謀算更有了把握,他掐訣施法,從袖中取出一小鼎來,連帶著那捆得好好的畫卷,沉聲道:

“真人吩咐的東西,晚輩已經取得。”

這小鼎自然是大寧宮中的那青銅大鼎了,在大寧宮中鬥法不斷,來不及煉化,隻能舉著個大鼎東奔西跑,如今有了時機將其煉化,變化為巴掌大小的小鼎。

司伯休隨手收起,老眼一眯,蒼聲道:

“我回宗之後,你稱我閉死關療傷,對外界一應不理會即可。”

司元禮立刻明白過來,點頭應是,低聲問道:

“老祖…不知安淮天中…”

“無須多問。”

元修真人隨口止了他的話語,輕聲道:

“今後清池治下乃至東南兩海,若得知有修行『真炁』的青年才俊,立刻前來報我。”

“是!”

司元禮應聲,司伯休的目光總算是落在他麵上,聲音略鬆,輕聲道:

“你算是比那幾個叔伯兄弟明事理,自你往下,通儀、通聞幾個都是懂事的,以往是攤子我一人來撐,我司家當興,可以伸伸手腳。”

司元禮明白他的意思,他的心頭始終惦念著一事,趁著元修真人心情不錯,低聲道:

“隻是我家築基本姓還是太少,不知有沒有機會把兄長接回來…”

他一提起兄長司元白,司伯休的臉色一下沉下去,浮現出一點怒意了,冷聲道:

“他?他死腦筋轉不通,心思太軟,又看不清局勢…輕信他人話語,你把他請回來也隻會對著乾罷了!還不如任由他去逍遙。”

“真人息怒…”

“息怒?”

司伯休麵色陰沉,低聲道:

“他當著眾真人的麵來斥責遲尉,誰給他這樣的膽子!那惡狗想續命想得兩眼發綠光,元素尚要避讓!他倒好,跑到青池峰上來罵了!”

“如果不是我率先出手把他鎮在塔下,遲尉壽元將近,顧及我臉麵,又顧及後人,並未發作,如今他連屍骨都找不到!”

司元禮隻能歎氣了,司伯休看了看他麵色才緩下來,低聲道:

“青池峰上有月明琉璃樹,是可以輔助突破紫府的靈物,你若有機會,不妨留意著…至於遲炙雲…不必理他,若是過早突破成功,還有我在。”

‘突破紫府!’

他這話如同雷霆一般落在司元禮耳中,紫府神通的誘惑何其之大,他隻覺得一股熱意湧上心頭,腦海大震,難以置信。

司伯休吩咐一句,也不去理會這晚輩隨後有什麼安排,袖子一甩,將他送歸現世,老人則獨自在空中穿行,思量起來:

“元禮此舉酷烈,卻也應了局勢,諸紫府心思同一,李玄鋒這把仙弓已經用了個徹底,既保江南,又死得及時,不須我出麵。”

“小兒輩攪動風雲,正是好時機…至於遲炙雲…”

司伯休冷笑一聲,低聲道:

“小子忌憚步梓,未免太心急,此後是紫霈突破,又將有龍屬吞雷…天地靈氛十餘年一變,青池山距離紫煙福地不過千餘裡,突破紫府成就火德神通?便要你十年複十年做無用功!”

這老人收起手中符籙,身形漸漸在太虛淡去,隻留下一陣自言自語的低喃:

“長懷山出動數位紫府力保此金性…恐怕有所謀劃,吳國仙製不同於越,四宗九姓,長懷山獨居眾門之上,要做什麼都容易得多…”

……

望月湖。

白事做了三日,案上的李玄鋒儲物袋還在靜靜擺著,眾人皆忙了喪事一齊坐下。

李玄宣醉了兩日才醒來,宛陵花吊命忘憂,李玄鋒特地為之,這才能讓他敞開心扉儘情一飲,如今的效力還在發揮,老人看著有些恍然。

李曦峻接過手中的名錄,上頭密密麻麻都是名字,仔細讀罷,心中暗歎。

此次南北之爭,李家出力可居諸家之首,稱水陵之亂、燕山關大敗、江岸之戰,李家都出儘了人手,損失慘重。

稱水陵之亂、燕山關大敗都是始料未及的大亂,稱水陵中築基以下的修士全滅,燕山關十不存一,至於江岸之戰,背後就是望月湖,李家人也是最舍生忘死。

雖然家中的築基幾乎都得以保全,可諸望姓與客卿、乃至於李家的承明一輩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家家都是白紗飄拂。

李家有些修為的客卿都去了北方,陳冬河在江岸之戰中受了傷,所幸不重,安鷓言丟了一眼,剩下李汶和田仲青,其餘之人有一個算一個基本都折在北方了。

承明輩更是殆儘,燕山關隻逃回李明宮,守江岸的李承遼和李承淮,加上東海的李承?,先前十餘位練氣,最後隻剩下四人。

李曦峻看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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