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明腦海之中這個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過,心中疑惑起來:
“若是如此…兩宗與四門之間的親緣恐怕比先前想得還要近…江南道統十有八九出於青鬆,到底代表著什麼?”
“我突破紫府,便有賀喜之事,還有前往三家拜會的規矩…這些事情到底是一種江南的規矩和約束…還是一種江南勢力獨有的…權力!”
李曦明心中短暫思索了一瞬間,點頭示意,玄嶽的核心地界山稽郡就在這一瞬間被割去東方,孔孤皙甚至隻有慶幸李曦明點頭的功夫。
程今鑄雖然心中疑惑,可門內安排的事情了結便好,真人麵前也不好多嘴太多,答道:
“這靈器是前任掌門孔婷雲陪同真人來借的,如今掌門不知,興許其中有什麼不曾交代著落的。”
李周巍敏銳地捕捉到了孔婷雲的名字,他抬眉道:
“不知這靈器有何等神妙?”
程今鑄稍稍思索,道:
“我卻沒有見過這靈器的真身,隻聽聞兜玄洞天之中…這靈器的本體是放在一重山下裝點的,顯化原形時,大如山嶽,雪白透亮,可以衝靈開慧,明心靜氣。”
李周巍記在心中,與李承?對視一眼,舍了這話題,問道:
“我曾向淩袂真人聊過陣法之事,不知真人可有消息。”
李曦明拜訪過的幾位紫府都有提及此事,程今鑄有所準備,答道:
“真人已經向海中的故友去了信,可回信說故友閉關,近年是沒有機會了。”
他稍稍一頓,李周巍揮退了孔孤皙,程今鑄這才道:
“還有紫煙的汀蘭真人,紫煙道統擅長陣法,雖然不夠親自布陣,卻能因地製宜,挪一挪、改一改,把已經布好的紫府大陣換個位子…威力有所變化,卻也是紫府級彆。”
此言一出,眾人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了。
‘這是指玄嶽山門呐!’
李曦明示意自己明白了,程今鑄便告辭,等他出了殿,李曦明道:
“明煌,萬昱此事不像扯謊,我見過李袂,雖然與萬昱中諸老理念相悖,有革故鼎新之念,卻不像是使這等手段之人。”
李周巍應聲道:
“此事與我家關係不大,卻應該儘早查清,無論此事是真是假,劍門最後不會賴到我家就好。”
畢竟李家如今可拿不出靈器賠他,李曦明吐氣道:
“長奚這老家夥,到了死也不肯把話說儘,我去一趟玄嶽山門,這靈器聽起來是土德,說不準在輔助孔婷雲突破。”
李周巍先前問的孔婷雲,就是指向這可能的意思,李曦明既然聽出來了,便點頭相送,目送李曦明踏天光,破太虛而去。
……
梔景山。
李曦明麵前的丹爐微微晃動,清炁上浮,爐口微微一動,六枚暗黃色的丹藥噴湧而出。
他伸手一接,這【玄確經心藥】一枚枚如同龍眼,沒有什麼明顯的紋路,一股清香撲鼻而來,李曦明取出玉瓶裝下。
梔景山上的花雨隨風而落,白亮亮滾落一地,他欣賞了兩眼,身形在南麵浮現而出。
梔景山的缺凹之處,原本的小潭已經化為地煞泉眼,黑紅色的地煞噴湧而出,紫火蕩漾,又被潭邊的白色陣紋囚禁,如同水般彙聚在這潭中。
李曦明輕輕招手。
“嘩啦!”
這池中赫然一動,地煞紫火凝聚的水麵急劇波動,從中飛出一枚巴掌大小的瓶子來。
這瓶呈現出紫紅之色,火燒般的琉璃紋路一一浮現而出,往李曦明手中一落,他立刻有了感應。
“此瓶受明陽紫火所煉,又彙聚離火,近於飽和。”
這池中是隨著李曦明證道而誕生的地煞火脈,以明陽火、離火、地煞為主,雖然厲害,可用來煉丹太過重煞,而玄紋瓶能吸納火脈中明陽火與離火,加以煉化,每每放了半年,李曦明便取出來煉了。
他也不管瓶中有多少火焰,隻運轉【穀風引火】和明陽神通,一時三刻,這裡頭的火焰便煉得乾乾淨淨,仔細一看,威力在築基中已經算可觀。
“好生奇異的法器。”
李曦明至今看不出這東西是哪道道統,而自己用明陽、離火的祭煉如今也遠遠沒有到上限,顯然還有大把可以祭煉的地方。
“也不知道能不能煉成靈胚,若是浪費了還可惜,且先祭煉著,用彆物取代。”
李周巍等人在荒野駐守,望月湖上也沒有閒著,李絳遷已經將整個望月湖的人力調動起來,在湖周六門之中的【承清門】旁建造高台。
這高台可不是無緣無故,乃是《觀榭神通火中煉》中的祭煉大台,李曦明剛才看了,已經完成了十之五六。
“事情了結,先去玄嶽,再走趟稱昀門…好歹也是近鄰,拖了這樣久,也可以試著問問小室山之事。”
順手把玄紋瓶丟回潭中,李曦明遁入太虛,穿行而去,並不磨蹭,在荒野顯現身形。
李周巍並不在殿中,反倒是李承?和孔孤皙在商議什麼,李曦明將丹藥往李承?手中一拋,抓著孔孤皙的衣領便離去。
孔孤皙這家夥嚇得不輕,好在他也是被長奚帶入過太虛的,在天光中驚魂未定地站穩了,拱手道:
“真人…”
他話音方落,餘下的話被李曦明一個點頭壓回嗓子裡,沒過多久,已經落回現世,便到了山稽郡的玄嶽山門。
夜色濃鬱,玄嶽山門白色的光暈依舊在天上閃爍,隱約能看見那裡的山峰模樣,可與曾經人來人往的模樣不同,放眼望去,如同一座死山,沒有任何遁光起落。
孔孤皙口中一片苦澀,聽著李曦明道:
“開陣。”
“是!”
他解下腰間令牌,照向此陣,結印在手,放出棕黃色的光輝,麵前的大陣遲了片刻,終於破開一道口子,隱約見到裡頭玉質的山門和亮黃色的燈籠。
這門戶般的口子方才浮現,孔孤皙隻覺得腳底一輕,底下暗黑色的山脈錯落,跌宕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