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裡,厄菲特借著從頭頂小窗戶透進來的月光,伏在桌案前奮筆疾書。
他必須儘快將最新研究的藥劑配方記錄下來。
昨天晚上,突然來了一隊黑騎士和亡靈法師,將十名暗精靈從藥劑工廠趕了出來,收走他們的魔法道具和武器,隻留身上的魔法袍,蠻橫地關進這座地牢裡。
莫名被關的暗精靈們氣憤難當,無奈事發突然,沒來得及反抗,就被黑騎士和亡靈法師先發製人,受到魔法禁錮,憋屈地蹲地牢。
“憑什麼我們九個被關一處,厄菲特獨享一間地牢,還有床有桌椅?”
九個暗精靈滿臉妒忌,隔著五六米遠的距離,發著牢騷。
厄菲特充耳不聞,仍在努力地記錄。
被強迫收走儲物戒時,他極力留下了慣用的筆記本和羽毛筆。
黑騎士見他醉心藥劑研究,倒沒有為難。
一整天,厄菲特都在寫字,連續寫了三十多頁,當月亮西移,窗口再無月光泄進來時,他放下羽毛筆,揉了揉發酸的眼睛。
自從來了塞西利亞國,他將精力全部投入到藥劑上。雖然不想助長黑暗勢力的氣焰,但身不由己,除了埋頭苦乾,彆無他法。
暗精靈一輩子都無法擺脫黑暗的控製,即使他保持頭腦清醒,仍無法改變自己的處境。
來這裡唯一的好處是,製作藥劑的材料應有儘有,連一些珍稀的草藥都能搞到,無需他花大價錢去拍賣會買了。
他的藥劑水平突飛猛進,連國王都讚不絕口。
厄菲特寵辱不驚,冷靜地麵對所有誇讚,安分守己地做著本職工作。
興許是看在他的藥劑天賦上,黑騎士關押十個暗精靈時,將他單獨關在一處,算是優待。
厄菲特並不需要這種優待。
這種優待不利於逃脫。
他猜測,暗精靈族一定和塞西利亞國發生了矛盾,他們十個藥劑師受牽連,遭了魚池之殃。
暗精靈之間向來沒有同族之誼,他們基本被放棄了,想要活下去,唯有自救。
厄菲特從不認命。
即使四麵環敵,也要找出一條生路。
他雙手握住羽毛筆,慢慢地擰動筆尖,隨著細微的聲響,筆尖變得又細又長,頂尖閃爍著一枚細小的魔法石。
厄菲特麵不改色地捏著筆,對準手腕上的手鐲,將筆尖插進一個小孔裡,不停地變著方位。
手鐲是一個魔法道具,具有封印魔法師魔力的作用。隻要想辦法弄開手鐲的桎.梏,他就能使用魔法。
黑騎士隻知他是藥劑師,卻不知他精通器具製造。
半晌,手鐲內部發出“哢哢”兩聲,鬆開了。
厄菲特脫下手鐲,被封印的魔力瞬間恢複。
他將手鐲收進魔法袍的衣兜裡,恢複羽毛筆的形狀,接著將筆記本翻到後半部分,輕輕一撥,露出內置的暗格。
暗格裡放著一
把小匕首。
厄菲特取出小匕首握在手裡,合上筆記本,夾好羽毛筆,整了整身上的魔法袍,瞬移離開地牢。
另一邊牢房裡的九名暗精靈頹喪地坐在地上,唉聲歎氣,負麵情緒增加戾氣,要不是魔力被封,早就暴走了。
當厄菲特突然出現時,他們詫異地瞪眼。
“你你你——”
“想引來守衛就大聲呼喊。”厄菲特冰冷地警告。
那用手指指著他的年輕暗精靈霎時閉嘴。
“厄菲特,你是怎麼解開封印的?”年長的暗精靈好奇地問。
“我自有辦法。”厄菲特道,“你們想回瓦納庫嗎?”
“當然!”
九名暗精靈異口同聲地低呼。
厄菲特:“那就聽我指揮,離開塞西利亞國。”
九名暗精靈麵麵相覷,咬牙答應了。
厄菲特依次給每個暗精靈解除手鐲,“哢哢哢”數聲,手鐲一解,魔力恢複,暗精靈個個麵露陰沉之色。
之前沒搞清楚狀況,被黑騎士和亡靈法師圍住時,沒有反抗,任他們擼走魔法道具和武器,乖乖地戴上手鐲封印魔力。
如今淪為階下囚,被關在地牢裡一天一夜,無人問津,他們自是不想坐以待斃。
“我的儲物戒裡收集了畢生的心血,不能就這麼算了!”
“是啊,我好不容易調配出提速的藥劑,丟了多可惜。”
“厄菲特,我記得你有很多保持頭腦清醒的藥劑吧?”
那藥劑喝了後,心情都平靜了,調配藥劑時更加專注,不會心浮氣躁。
厄菲特沉默了片刻,說道:“搶回東西就跑人。”
暗精靈們露出笑容。
很快,十條黑影無聲無息地離開地牢,循著附在魔法道具上的氣息,成功找到屬於自己的東西。
暗精靈都是天生的刺客和盜賊。
當他們隱藏氣息時,來無影去無蹤。
看管魔法道具的守衛,完全想不到暗精靈會離開地牢,因此到了半夜,早早地找地方打盹了。
暗精靈們如幽靈般地出現,輕而易舉地打開櫃子,拿回各自的儲物戒和魔法道具,消除氣息後,再瞬移離開。
在黑夜的掩護下,暗精靈們順利逃離塞西利亞國王城。
人魚島·迪亞斯城堡
黑夜下的城堡燈火通明,宮殿裡飄蕩著優美的音樂,人魚獨特的嗓音唱著天籟般的歌聲,為了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人魚們奉上最鮮美的食物。
舒黎坐在精靈王身邊,慢慢地喝著清冽的果酒,眼睛一眨不眨地欣賞在水裡遊來遊去的美麗人魚。
人魚的城堡水陸結合,宮殿裡到處都是水渠,給不願意化出雙腿上岸的人魚們遊來遊去。
解決完最後一個源頭後,海域恢複了正常。
原本舒黎擔心黑暗之神會搞事,沒想到一切進行得非常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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