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河詭渡(萬家堡、白皮人麵...)(1 / 1)

姓衛,諢名衛十道。漢子的話一出,衛厄的眼瞳微微凝了一下。

巧合?還是真是那個衛字?

直播間反應比衛厄還要大:【????】

【咋!和衛神一個姓?八百年前是一家?還是真遇上本家了】

【臥槽,這不好應對啊,要真是同姓衛的,衛神假扮衛家出身的大少爺,容易被識破】

【不一定吧,天底下那麼多姓衛的,不見得能認全啊】

【你們仔細看看,這家夥的麵相居然真的和衛神有點像欸!!】

日頭光照在漢子臉上,他笑嗬嗬的沒個正形,不怎麼捯飭自己,皮膚也被曬得銅亮,一件破爛道袍讓人無視他的樣貌。但仔細看,漢子的鼻梁挺拔,眼睛很深,隻要不太笑嗬,麵相其實很板正出色。

一些極細小的地方,與衛厄有些相似。

比如較深的眼睛,挺拔的鼻梁,瘦高的顴骨。

這種較為特殊的麵相,不像是閩郡一帶南方會有的特征,反倒像是都帶了些少數民族血統。

彈幕原本隻是開個玩笑,說“八百年前是一家”,結果這麼一對比,頓時紛紛挖槽一片。

這、這不會是真撞上本家了吧?

聽說這人姓衛,衛厄的視線打漢子身上掃了一遍——他認識的,唯二兩個姓衛的,一個已經死了,一個是衛成和那早該去死的酒鬼。連帶著,他對整個“衛”姓其實都沒什麼好印象。

雖然自己也姓衛,但“衛”這個姓氏,在衛厄這裡絕不是什麼加分項目。

由於衛成和,姓衛的人在衛厄眼中,都自帶了一分天然的抵觸。

衛家,能出什麼好人嗎?

“俺瞅著小兄弟你好生親切,莫不是真的哪裡見過?”衛十道渾然未覺,仍然笑嗬嗬的端著碗,看到衛厄審視自己,還格外欣喜的拍大腿道,“咋樣,小兄弟是不是也有這感覺,怪親近的?”

“哦,”衛厄平平的收回視線,“見過一個這姓的,前年剛宰了。”

衛十道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旁側的鐵哥兒端著碗,“哈”了一聲,毫不掩飾自己對漢子的幸災樂禍。

衛十道惡狠狠瞪了這小子一眼,他臉皮極厚,下一秒恢複如常,捧著麵碗給自己挽尊,道:“欸嘿,俺是說真的,俺瞧這小兄弟就覺得眼熟親切。說不準真是有什麼緣分呢。”

衛厄還沒說話,一旁的沈富勇已經立刻露出了老百姓的警覺神色。

沈富勇是晉北的鄉縣出身,見得各種下九流打秋風的家夥多了,一聽就有本能警惕。

漢子這話,簡直就是標準的“攀扯親家”的開場白。

沈富勇頓時橫眉立目,沒好氣道:“你這日哄的少來這套!少來跟俺們家大少攀扯關係,也不往水裡照照自己的窮樣,就在這裡見著好攀高枝。打的什麼主意,去去去,俺們少爺可不認識你這種見天騙錢的窮酸石頭匠。”

【……】

【有一說一, 衛神現在, 絕對比衛十道這“石匠”還窮。】

沈富勇原本隻是鄉下苦巴百姓見到窮遠親的本能,一聽什麼“親切”就警覺。

結果,衛十道旁邊的鐵哥兒端著碗,自發挪得離衛十道遠了點。一副“你要挨揍,彆牽連俺”的樣子。

衛十道:“…………”

這不給麵子的臭小子!

麵對沈富勇、劉三牛他們越發警惕狐疑的眼神,真乾過瞎扯關係騙銀兩的衛十道饒是臉皮極厚,都有些扯不下去了,隻好乾笑兩聲。自己給自己轉移話題。

“小兄弟,你們少爺叫什麼?”

原本還趾高氣昂,狗腿十足的沈富勇一滯。

……他們新跟的這位東家,還沒給過他們自己的名號。

這時,端了碗的少爺慢條斯理掀起眼皮:

“衛,單名厄。”

哐當。

沈富勇、鐵哥兒手中樹枝充當的筷子一個磕巴,撞在碗沿上。倆人同時驚愕抬頭——不是吧,真是同宗的?就連先前一直說瞧著親切的衛十道手裡的石碗都顛了顛,裡頭的麵片兒湯險些潑出來。

好在緊接著,大鍋邊的衛厄又拋出一句:

“韓趙魏的魏。”

韓趙魏的魏。

衛十道手裡的湯水往道袍袖口擦了擦,半是驚魂未定,半是鬆了口氣。

他忍不住琢磨了幾下這名字,嘖道:“不好聽,不好聽,這魏字哪有俺們家的衛字好聽。”

鐵哥兒回過神,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都一個音兒,哪來的這個好聽那個不好聽。

直播間的彈幕騷動了一陣,倒比沈富勇衛十道他們更清楚衛厄怎麼用了“魏”字當假姓——取的正是兩字同音。

【懸河詭渡】副本不同於以往同時開很多個平行直播間的副本。所有玩家被投放到同一個副本空間。一共一百名玩家,保不準就有些腦子蠢,反應不機靈的。用同音的姓當偽裝,就算是意外撞到個玩家,脫口喊出真名,也不會露餡。

沈富勇劉三牛他們總算知道新東家的姓名,一口一個魏少爺喊得殷勤。隻有衛十道在一邊嘀嘀咕咕,說魏筆劃又多,字形又醜,看著就凶煞……然後被鐵哥兒端碗走過時,打背後狠狠又踹了一腳。

當著人公子哥的麵說他們家的姓不好,咋,是嫌一路挨的攆挨的揍不夠多是吧?

衛十道說“鐵哥兒揪麵片的手藝是一等一的絕活”,

這話還真不假。

正午的麵湯,辣子噴香,麵片勁道,麵香濃鬱,光滑有嚼勁。加了點野菜進去,更增加一份清爽。

一群難民喝得滿頭是汗,一碗酸辣野菜麵片湯下肚,昨天晚上又泡黃河,又吹涼風的陰寒立刻被驅散了。個個在日頭底下微解開衣襟,拿手扇風。衛厄將碗還給鐵哥兒,讓他們去清洗的時候,瞥了衛十道一眼。

這趕著驢車匆匆趕到老牛灣村的“石匠”正蹲在殘餘的火堆邊。

看著不著三不著四的, 其實心思細膩得很。

一眼瞧出了沈富勇他們這行難民在黃河裡受了陰氣。

中午的辣味揪片兒湯, 應該是特地讓鐵哥兒做的。

沈富勇、付大生他們收拾好東西,將鍋碗瓢盆裝上了衛十道趕著的那輛小破驢車。衛十道從撲滅的柴火邊站起。他用木棍打柴火裡刨出幾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塞進去燜烤的山藥蛋。用道袍下擺兜了,自來熟地朝衛厄走來,招呼道:

“二哥兒,你拿兩個,路上可以墊墊嘴。”

晉西北的山藥蛋,就是土豆。

個兒大,溜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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