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人滲人是滲人了點。
可新衣裳是真實的啊。
所謂財帛動人心,一算算連套新衣裳多值錢後,沈富勇他們的畏懼心裡瞬間沒了。魏少一聲令下,各位狗腿齊齊出動。以衛十道為首,鐵哥兒、沈富勇、劉二牛、前土匪們頓時如惡犬出籠,見一個假人扒一套衣服。
連假人腰帶紮的大紅綢緞都不放過。
一連扒了二二十套,扒得沈富勇劉二牛他們喜形於色。
這年頭,窮老百姓可沒那麼多新衣服換。
扯件新衣裳,都得是年收成好了,一家子省吃儉用,摳摳索索買點布料回來自己裁剪。現在可真了不得,平白得了二二十套的新衣裳。
二二十套的新衣裳,上下衣都有,
堆得第一輛小破驢車滿滿當當的。
除了後頭魏少坐的那輛板車沒人敢往上頭堆東西。前邊的那輛已經完全沒空位了,上頭的人隻能下車,靠兩條腿走路。但這會子,不論是燕塘春掌櫃,還是土匪頭子們都沒一句怨言。
甚至燕塘春掌櫃,居然從一開始痛失身家的心如刀絞狀態裡緩過來了。
他扯了把雜草,靈活地打結整理假人的衣裳,邊整理邊口算起這麼多套衣服,運到河曲城哪哪鋪子,能賣多少銀兩。還伸長脖子,給扒衣服的前土匪們指點,千萬彆手腳粗,把衣服扒拉壞了!
九成新的衣裳,和破了的衣裳,那賣的可不是一個價格。
直播間:“…………”
商人啊!不愧是商人啊!這麼快就緩過來,開始琢磨怎麼賺錢了。
“嘿呦,這料子,還真不錯啊。夠趁手!抗風寒啊。” 衛十道更是樂得眉開眼笑,一邊搓衣裳布料一邊催著人往前走,趕緊的,還得往前看看還有沒有。
【詭道:?我人都傻了】
【感情我是來給你們送第一桶金是吧.jpg】
【假人猝,死因——衣服太新】
【衛神不愧是衛神,在他帶領下。這隊人總能乾出點奇葩事……扒假人衣服發財,我算是開了眼了!這以後誰見了假人還害怕得起來啊!】
直播間彈幕瘋狂刷過。
眼瞧著,沈富勇劉二牛他們這一些原先還戰戰兢兢,惶恐得不得了的螻蟻,突然熱火朝天,見假人就撲。
詭神:“……”
詭神拎著馬鞭子,半晌,祂回頭看向衛厄:
“你歪主意倒挺多。挺會煽動的。”
二言兩語,就讓一群螻蟻忘了恐懼。估摸著,衛厄這“魏少”說聲去黃河裡撈黃河沙能賣錢,這群家夥都能真的下黃河趟一趟。
不是會煽動是什麼?
麵對主神的嘲諷,衛厄隻自眼尾餘光,極輕極冷地瞟了主神一眼。
那意思,大概是:本少做什麼,你配管?
轉念間,主神又想起滇南副本,供品也是一個照麵就讓寸家幫那群家夥認定“他這麼好看這麼柔弱,能是什麼壞人”:“…………”
手腕纏著馬鞭, 詭神的心情忽然不爽快起來。
祂居高臨下地盯了神情涼薄的“魏少”一眼, 莫名冷哼一聲。
一會兒徽商大少,一會兒滇南柔弱阿哥,真是怪會讓些雜碎伺候。
直播間:?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衛神這關係不好的前男友突然有點怪。
酸裡酸氣的。
***
假人的衣裳扒了幾裡路,後頭隱藏在暗中的詭道旁門似乎察覺了不對。不再放出假人來了,衛厄也沒想真靠扒衣致富,隻是借此震懾震懾藏在暗地裡的家夥。
衛十道還覺得怪可惜的,要是暗地裡的人再多放幾件,他們到河曲城,靠賣成衣都能有吃有喝了。
燕塘春掌櫃還跟在板車邊,掰著手指算能賣多少錢。鐵哥兒和衛十道對視了一眼……從假人不再出現起,他們剩下的路,就“安生”到反常——黃茫茫的大西北荒野,沒有人煙,也沒有其他邪門的東西出現。
衛十道、鐵哥兒、羅瀾舟他們這些人暗中提高了警惕了。
驢車嘎吱嘎吱地向前,一路上,眾人路過了二四個小村子。清水河府那邊大亂,北麵的人往南逃,偏關—河曲一帶情況沒好到哪裡去。他們路過的村子裡頭都沒人,全都是早早逃難去了……偶爾能在土路旁邊看到些衣衫襤褸的難民屍體。
直播間看得漸漸沉默下來,然而不論是沈富勇、劉二牛還是土匪們,都一副尋常的模樣。
反倒是燕塘春掌櫃時不時被嚇一跳。
穿過第一個村子的時候,時不時,破舊的窯洞門會突然“哐”一下。又或者,一兩道似有似無的影子,速度極快地從黑黝的門窗後閃過。
鐵哥兒和衛十道若是追上前去,就又什麼都沒有。
到了第二個村子,則是遠遠的,看到村子裡煙霧晃動。霧氣裡好像有一排穿黑衣服脖子僵長的人在等著。但到了近前,又什麼都沒有。
鐵哥兒還想在村子裡巡察一番,被魏少喝令了回來。
衛厄看著一連經過的幾處荒村,詭道的人知道他們這行有能人在,索性不再搞什麼假人引路,陰貼恐嚇的把戲。而用了這些話故布疑陣,讓人疲憊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