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品去往沐間更換衣物。

剛剛青年死撐著不肯說話,紊亂的呼吸殘留在耳邊,詭神散漫地笑了一聲,直接坐在了衛厄先前的位置側麵。等衛厄出來,就看到祂靠著另外一把紅木椅的高背,腿上橫搭剛剛的馬鞭,手則散漫的垂在一邊。

手指還是濕的。

“……”

“魏少。”婁臨恭敬似的喊了一聲。

衛厄牙關咬合,寒了一張臉。

原本換好衣服出來,衛厄就要一刀剁了主神的手。但主神的架勢分明是毫無道德觀,毫無羞恥心,他進去到現在沒做任何處理,礙眼膈應的東西從祂又長又有力的手指骨往下滴。讓衛厄瞬間沒了任何想和祂動手的想法。

“去洗了。”深吸一口氣,衛厄冷聲道。

“衛少還關心這個?”婁臨偏頭看著他,看穿了他的膈應,“這有什麼,我又不煩您的東西。”

“……”

衛厄重重壓了壓跟主神同歸於儘的火氣,轉身走了過來,下一刻,直接拎起桌上還滾燙的茶水往詭神手上澆去。

“大少爺可真體貼。”被態度粗暴地潑了一手熱水,詭神不見任何怒色,在近處欣賞衛厄的臉。衛厄身子骨底子不好,皮白,又一直壓製自己的生理反應,一被強行撥動情.|潮後,麵上殘留的一點餘色沒那麼容易褪去。

乍看有點像病了發熱。

仔細一看,卻能品出點莫名的味道。

詭神欣賞著衛厄身上祂親手製造出來的殘留痕跡,衛厄卻不想和祂多牽扯,扔掉茶壺後,轉身就要下樓去見萬家堡的客商。

沒走出兩步,左手腕就被纏住了。

衛厄的臉色一下冷了,左手帶著鞭子往上一抬,右手間護撒刀朝鞭子割了過去:“——你找死。”

“河曲在找一個人。”主神向前俯身,手臂攔住衛厄的路。

祂就這麼短短的一句話,七個字,係統麵板卻突然彈出提示:玩家衛厄獲得“黃水詭禍”重要線索!

******

河曲一字號大酒樓,參加過萬家堡壽宴的偏關晉商,劉老爺帶著兩個人在正堂的桌邊。劉老爺時不時往木梯上瞅。這以布商聞名的劉老爺一件淡青色的綢緞麵長衫,外加深藍馬褂,手上拿了串佛珠。

不知道是平時就在盤著玩的,

還是萬家堡嚇破膽後緊急掛上的。

劉老爺將佛珠盤了少說有三四十遍,正撚著開頭的梵文珠要重新再盤過一遍金剛經時,酒樓的木回梯上終於下來個人。見來人,劉老爺連手頭的佛珠都顧不得了,直接放在桌子上,滿麵喜色地迎了上去:

“哎呦!魏少爺,可算是見著您了。劉某可算有地方報答救命之恩了。”

劉老爺迎上去的時候,跟在他身後的兩個隨從打扮的人,同時看見了來人。

個兒L挺高,身形挺拔,是沿著木梯不緊不慢地下來的,淡藍的長衫著在他身上襯得人越發皮白膚

冷。樣貌是一等一的出挑,

就是看人分外的陰冷,

沒半點和氣可講。

這一照麵,劉老爺後頭的倆人對“徽行魏少”的名頭信了個七八成。

然而就在這時,對麵的魏少爺眼皮一抬,漫不經心地朝他們這邊瞥了一眼。就一眼,倆個隨從後背閃過一陣的寒意,再不敢胡亂打量,立刻將頭低了下去。顯出一副的小廝恭順模樣。

劉老爺像沒察覺背後的波動似的,猶自熱情地扯著袖子,跟魏大少爺大談他的感激之情。

“哎,誰知道那萬老二還有這麼歹毒的心,真不是個東西,”劉老爺唾罵著,複又笑道,“多虧了魏少高人仗義,不愧是徽商十一行的堂口大掌事,俺們這些人才能撿回條命回自個家。我們去宴上的大家夥,都很是感激魏少爺呐,這不,一打聽到魏少到河曲,就由俺做代表登門道謝了。來人——”

倆隨從應聲,指揮著酒樓的夥計,從門外抬進來六口大的紅木箱子。

紅木箱子一打開,頓時,一箱的銀子閃了眾人滿眼。

“這是我們幾個聯手,湊的六千兩銀子。”劉老爺賠笑,“一點心意,抵不上魏少的救命之恩。按魏少的身家,肯定是瞧不上我們這點碎銀,不過魏少孤身在西北,手頭要用現錢不容易,我們就尋思著,讓魏少方便些。”

【哇!!!好多錢,好多錢!衛神終於真的有錢了】

【六千兩銀子,聽起來好多啊】

【這姓劉的還不錯欸,嘖嘖嘖送個禮,還這麼會說話,又是魏少瞧不上又是用得方便。這就是老傳統的送禮學問嗎?不僅要送得好,還得讓人收得順暢】

【不錯個屁!姓劉的有問題】

直播間裡有人眼尖耳銳。

【衛神他們是一行人靠驢車走,過胡楊村才買了馬車。劉老爺他們從萬家堡逃命,個個都有馬車。既然劉老爺也是逃到河曲城,他一路乘馬車逃過來,肯定比衛神他們早到。早到好些天,等到現在才想起來謝救命之恩?呸!】

【他、他他是在試探衛神?】

【……肯定了,六千兩銀子可以換成黃金或玉石一類的,非要用現銀,這是在試探魏少到底有多少人手啊】

【淦啊,這群人心眼比風動石還多,我還以為這肥頭大耳的是真的來給我送錢,把我扔進去,豈不是三秒就掛?】

大堂裡,六口大箱子在地上一字擺開,銀光燦燦。換做普通的晉商,哪怕有不小家產,都要眼熱一下。魏少卻連看都懶得看,跟劉老爺帶過來的六千紋銀是六箱廢鐵一樣,隨意地揮了揮手。

草山垛的土匪頭子們馬上上來,手腳麻利地將銀子抬去樓上。

楊虎飆他們在路上聽婁大當家“心尖上”的姘頭聽慣了,乾活極為麻利自然。

看得站在劉老爺背後的一人眼角微跳。

能在亂世裡紮根成勢的土匪胡子背後少不了有大地主大商人和官差的勾結。草山垛子的大當家和河曲城這邊來往不少,河曲的那些人都知道這是個何等凶橫的大土匪,沒

想到眼下竟然連吭都不敢吭地給人當仆從。

劉老爺將禮送上後,又千恩萬謝了一番後,終於將話拐到正題上。

“當時在萬家的人,有些往北回自個府上去了,可不少都在河曲的這頭。”劉老爺滿麵紅光,“一是我們想更隆重點感激魏少,二是魏少替河曲平了不少匪患。由陳家的守備署長牽頭,準備領各位望老們代河曲城民同魏少道謝。特特在陳家府設了宴局,不知道魏少能否賞光?”

劉老爺語氣謙卑,一直漫不經心的魏少終於將眼一抬,麵上露出一絲冷笑來:

“哦,我還當是來尋仇的?”

劉老爺眼皮一跳,強撐著笑臉:“魏少這是哪裡的話?河曲感激魏少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

“什麼守備署長是吧,”魏少明顯是個自行其事慣了的人,沒給劉老爺半點顏麵,負著手,隨意道,“砸斷了他甥子的腿,還能這麼熱情地牽頭做東?這當姨丈的,心比黃河大啊。”

原來是說周癟三那小子的事,

劉老爺心一鬆,麵上的笑意自然了些,哈哈大笑地道:“魏少有所不知啊,周三少不成器,守備署長也是頭疼得很!能有魏少替守備蜀長教訓一頓,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啊。守備署長怕您介意,想在這宴上專程道謝來著。”

說著,劉老爺從袖中摸出一張請帖。

他似乎是瞅著四下裡無人,壓著聲,飛快地同衛厄說了一句:“魏少,這陳守備署家,是做那個的。”

劉老爺朝黃河的方向努了努嘴,意思是管渡口船隻的。

魏少徽行的人,要來北麵同關外做生意,開辟新的商路。那黃河就是重要的貨運線。河曲作為出“幾”字灣的節點渡口,想來是魏少新商路的重要節點。果然——這暗示一出,徽行魏少的神情好了一點。

雖然還瞧不上眼西北地頭蛇,但還是將請帖接了過去。

衛厄接過請帖的時候,河曲城和河曲城副本,紅街巷子裡、不起眼的鋪子裡、擠擠攘攘的趕集人群中,離河曲城有一段距離的土路上,幾個身份各不相同的人麵前,麵板同時彈出新的區域劇情任務——

【河曲主線劇情線[六大家族]已觸發!】

【萬家堡的長生門人手,和萬家的餘孽藏身在河曲城中。四麵的詭道正在河曲大集前,源源不斷朝這邊湧來。因緣際會,明麵暗麵,都在等一個極為神秘的人抵達西口古渡,觸發整個黃河的風水大事件!】

【現在,河曲六大家,彙同萬家堡幸存商客,宴請赫赫有名的“徽十一行典堂魏少”】

【宴會時間:三天後】

【劇情任務:請在河曲大集之前,抵達河曲城】

【劇情任務:參加六大家晚宴!】

一連串的信息從麵板上劃過,在河曲城中隱匿身份行動的少數幾個人紛紛停下手來。

“哇,劇情任務!”河曲城西城門外的渡口碼頭上,一個偽裝成船工的人眼睛一亮,“可算來了。欸……要先想個辦法混進六大家的

晚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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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頭來的碼頭夥工沒察覺任何異常,彎腰和同伴扛起木頭箱子,就跟著穿著華麗的管事,朝河曲城的胡家鋪子方向走去。

距離河曲城約莫五十裡的地方,一個玩家正趕著牛,跟參加大集的老百姓似的,一路上嘟嘟囔囔瞎幾把哼幾聲能嚇死人的小調。係統麵板任務彈出來的時候,這名玩家“啥”了一聲,正在抓頭發的手一抖,就將包頭的羊肚巾給扯了下來。

“啥?宴會!”

反複看了幾遍麵板後,這玩家愣了半天,陡然跳腳爆發出一聲操罵:

“……媽的,這參加什麼鬼宴會!老子最恨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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