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九易去堂屋拿水去了,和衛九易一道兒回來的五行六道的人,留在了院子裡。似乎是在和王小丫、‘二姐兒’她們說話。
聲音挺響,這些江湖人耳音都尖,屋子裡的一人一詭神說話稍微大點,恐怕就要被聽見。
不論是衛厄還是詭神,呼吸都不是很勻稱。
屋子裡一點浮動的光照著衛厄的上半身。
衛厄被男人架著,略顯狼藉地抵在土牆麵上。側眸時,一張白皙陰冷的麵孔,剛好被浮光照得清清楚楚。
明明處境狼狽,衛厄眼底的肆意勁和挑釁,壓根不帶掩飾的——
這一回,從詭神這裡套走了三分之一的血條勉強隻是個,最重要的是一把把這家夥藏著的陰招提前給廢掉了一個。“監察銀戒”的控製要是在副本後期關鍵時刻用出來,保準衛厄吃個大悶虧。
現在這樣,詭神相當於是白白浪費了這東西。
院子內,衛九易他們剛好回來,五行六道的人對“婁臨”的好感度不高。三十秒後,衛九易他們去喝口水回來,詭神要是在那之前,不收拾好場麵,以衛九易他們這些老派江湖人守舊的習慣,知道祂可能是在做什麼後,好感度估計能直接跌到負數去。
除非祂想要自己被懷疑身份,淘汰出副本,不然祂就繼續吧。
要是詭神發神經病,就算自己當秒詭、被懷疑身份淘汰,也要先惡心他一把。那也隻是最壞的結果。
衛厄對這種事不是很在意,隻是因為詭神才如此膈應。
但三十秒,當狗咬惡心一下也就過去了。
三十秒不到,祂能乾什麼,衛厄就真服了祂。
——祂要是真能在三十秒秒了,那衛厄就能無視惡心,用這一點把詭神嘲笑到天荒地老。
詭神:“……………………”
詭神:“…………”
詭神瞧清楚了衛厄眼底的肆意勁,恨得牙尖都在癢癢。窗戶外,下一刻,祂忽然地反擊似的一扯唇,把住衛厄的骨頭一攥,整個高大的身影把青年一裹——衛厄被長衫體貼包合的肩差點直直擦到粗糙的夯土牆上。
就像長刀歸了鞘。
再冷硬的刀鞘,內裡都無比適合,天生為此打造。
兩“人”的唇,幾乎是同時一抿。
衛厄眉頭擰在了一起,把一絲聲咬了回去。詭神則是頭一回品嘗到這等滋味的供奉。
一時間,有種以前的獵食場全白開了的感覺。
但沒等祂品味出更多的滋味,這一桌子的大供奉剛剛掀了蓋子,剛捏起一塊軟而不膩的白供糕,手指頭剛剛被糕點中心的溫熱烘住,外頭的院子裡,衛九易已經倒好了水,邊同魏家老太說話,邊打屋子裡出來了。
這回彆說三十秒,留給詭神的時間,二十秒都不到。
衛九易已經朝院子這邊走。
衛厄的鼻尖見了汗,詭神的額頭也見了汗。
詭神半摟半架著衛厄,幾乎隻想
就此縱情狠狠品嘗咀嚼一下從未嘗過的大餐。
但排第九的螻蟻喝個水快得跟趕著投胎一個德行。
祂惱恨至極,卻半點不想讓衛厄的如意算盤打實了——祂隻是白浪費了一個重要的道具,不想讓衛厄好過,可也不想因此被淘汰出副本。祂隔著衣服重重咬了衛厄一口,向前草草教了衛厄一下,硬是咬牙抽身了。
衛厄臉都綠了。
還真低估了這家夥的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缺德勁。
衛厄沒想到,詭神能缺德到這地步,自己不好受,也要先狠狠膈應他一下。詭神則宛如被扔去了火山,還要維持出一副毫無影響的模樣。兩“人”兩張臉,全都皮笑肉不笑,一時間還莫名有點同步。
一個狹窄的屋子裡多了兩個滿身不善的“人”。
“婁臨”退開後,手一抽,纏在衛厄雙手上的鞭子遊蛇一樣,“咻咻”解開了,還順帶把衛厄轉了過來。而在轉過來的瞬間,臉上維持不住笑,眼底一片殺氣的銀發青年,抬腳一腳朝詭神快、準、狠地踹了過去!
衛厄長得好。
但這種好,有種冷漠、刻薄、且極具攻擊性的陰鬱,跟灰暗裡的舊銀像一樣。
兩片唇,唇膜十分的薄,看著就是副寡情相。然而,隻要稍微碾上一下,就會湧出山茶花一樣濃墨重彩的紅。此時,他唇上正浮著一片山茶的豔色,長衫下擺底,是剛剛攥握過的地方。
刹時,撩撥得本來就燒得不上不下跟在受十大酷刑一樣的“婁臨”動作微不可覺地遲緩了下。
等橫鞭去擋的時候,已經晚了半拍。
銀發青年這一腳,擦著詭神古銅色的手背,朝目標直直踹了過去。
雖說及時擋開了一些,但還是踹到了一點。
詭神:“…………………………”
詭神:“………………”
哪怕是頂著人類頂級身體素質的殼子的詭神,在這一刻,都得暗中咬牙,吸了口冷氣。祂忍著痛,一把抓住衛厄來不及收回去的腳踝,把銀發青年往自己的方向一扯——衛厄身體晃了一下,落到祂懷裡。
“婁臨”扯著唇,笑得跟恨不得一把掐死衛厄一樣。
祂一手抓住衛厄還要抬起來捅祂一刀的手腕骨,一手往下伸,語調異乎尋常的親熱:“魏少辛苦了,下次再好、好、款待你。”
好好兩個字被咬得非常重。
說著,詭神長臂一伸,在長衫底下勾住了衛厄墜在足腕處的細布內搭,往上扯,環過衛厄的身子,給他係了回去——誰解開的誰係回去,詭神對自己的東西,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
跟一塊糕點,祂剛拆封,草草嘗了一口。但哪怕隻是草草嘗了一口,這供品也是祂的東西,沒時間繼續品嘗,那就得把包起來的帶子給係實了。
勉強也算得上“有始有終,給收拾場麵”。
隻是到底是氣急敗壞,把衛厄長衫底下的帶子係回去後,詭神忍不住側頭,朝衛厄剛剛勾動祂的唇上親了過
去。衛厄火氣正大著,一張口,毫不猶豫地咬了祂滿唇的鮮血外冒——怪爪牙鋒利的。
冷不丁就得被咬個大口子。
兩“人”一來一往間,外頭的衛九易他們也到了。
“魏少爺,東西拿好了嗎?”衛九易向來耿直,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他自己是這個樣子,就覺得彆人也是。
衛厄剛剛出聲的時候,是說自己來屋子裡拿東西,衛九易就真當他是在拿東西。便站在屋子外頭揚聲問。屋子裡,衛厄長衫料子好,剛被那麼糟蹋過一回,站定了後,就瞧不出什麼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