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壽了,第一次承認屑婁的話居然有點道理】

【胡說!胡說!跟衛隊組隊半點都不倒黴,不就是手氣會跟著非一點點、危險會跟著多一……一點點嗎?我們衛隊控得住的!】

【一點點?億點點的億吧】

【宋月眉至今仍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成了非酋】

詭神的話出來,衛厄半點歉意愧疚都沒有,冷著一張臉扯過舊房間的椅子。胡五爺賬房裡的賬簿被他帶了一本出來,眼下正結合先前“崔四”給的太原內城大戶名單對應查賬。

明天就是對“胡五爺”的供香會會審。

如果能夠應付過供香會會審這關,他們就能夠直接接觸到正在準備的“太原香會”!

玩家抵達太原的時間點,和河曲掘堤一樣晚。想要采取正常辦法扼製“香主”和“供香會”的擴張侵蝕已經不可能了。在這種情況下,最有可能的生路就是兵行險招。唯一的問題是……

這麼一鬨騰,內外城巡察加嚴,想要給外城的解元真他們送消息變得格外困難。

但是——

衛厄沒有表情地掃了一眼麵前的麵板。

上麵浮著一連串的區域公告。

如果外城的玩家他們不是蠢貨,那麼係統公告出來後,他們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就算羅瀾舟、陳程有可能是蠢貨,解元真也絕對不傻。

一點兒也沒有考慮外頭的隊員跟不上自己怎麼辦,衛厄快速地翻查起舊賬薄,儘可能多地了解胡家、胡五爺的信息。

******

解元真、羅瀾舟、衛十道他們渡過了一個灰頭土臉的夜晚。一整晚上,供香會的夜巡隊和哐哐的“夜遊神”跟過篩子一樣,將整個太原外城篩了七八十遍。玩家和五行六道的人一會兒鬆氣一塊兒屏息,躲得快要麻了。

大清早的,

一聲雞鳴。

折騰了太原外城一晚上的各種恐怖動靜終於齊齊消失。

“啥子玩意啊這些詭東西,比胡阿妹篩麵粉還亂來一氣,真吵得爺爺睡不了覺,回頭就去把你們的破樓給點了!”

衛十道從桌子底下爬出來,罵罵咧咧地問候供香會的八輩子祖宗。

昨兒的供香會大巡捕和那些稀奇古怪的無形巨人沒抓住他們。但是,一遍遍的巡察,讓布置在外邊的城隍殘廟灰香圈力量被削弱了不少。衛十道不得不重新想了個法子——把宅子裡的桌子全都拖過來,拚在一起。

然後在維持外圈城隍殘廟香的陣法不變的情況下,往桌子頂再施一層由城隍殘廟香做陣法線條的庇護陣和蒙陰陣。

如此一來,隻要人躲在桌子下,氣息就會被封在桌子底的範圍內。

相當於在“桌子”和“宅子”之間,製造出了一個沒有活人生氣的真空層。外頭的東西巡邏到這裡的時候,第一層城隍殘廟香圈沒有感知到第二重香圈後的活人生氣,就不會和外頭的東西起反應。

第一

層的城隍殘廟香圈的力量就能夠最大限製的被保留下來。

裡頭的人也能平安無事。

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們這一行這麼多人,統統擠在幾張老式八仙桌底下,還要小心不讓自己的胳膊腿兒露出去。那滋味……甭提了。

直播間眼睜睜看著解元真、羅瀾舟一行和“五行六道”的援手們為了不引起大騷動,在桌子下收胳膊抱腿、忍辱負重地躲了一晚上。與此同時,在太原內城那邊的衛厄,衛五爺還在隔三差五,發現點新線索,給外城的巡邏密度舔磚加瓦。

【………………】

【衛隊長:在內城搞事搞事!隊員們:在外頭縮成一團】

【太淒慘了太淒慘了】

【宋月眉以前好歹也是供香會聖香使,雖然假扮了村姑的妝相,到底還是頭臉乾乾淨淨,一點也不狼狽。現在倒好,衛隊長一來,宋香使也得跟著躲桌子下……】

直播間開著玩笑,但氣氛其實格外緊張。

篩麵粉一樣的巡察夜晚過去了,解元真他們躲過遊神就要開始準備前往外城的供香會香樓!他們必須儘快找出進城的辦法。

其他人沒有像衛十道一樣抱怨,接二連三地從木桌下鑽出來。

“香主大願——平定黃河患!今日香會大講照樣在分香壇進行——午時香講!勿要錯過!”長長的銅鑼聲和機械的唱喝聲從外頭的街巷傳來。

解元真最後一個從桌子底下鑽出,閃身到宅子木門口,從縫隙裡往外看了一眼——灰撲撲的街道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彌漫著一股股濃烈的線香味。

家家戶戶的門口、門框旁的凹槽都插著一束束香。

香頭燃燒,香灰撲撲往下落。

淺藍發灰的煙霧濃濃地往上燒,暗紅的線香頭一閃一閃。外城的普通百姓買的拜香都不是什麼太好的香,味道很嗆鼻。煙霧更是濃重。

陳程跟著出來瞄了一眼,嘀咕道:“這得搞出多少霧霾?”

“這是香主大會前的準備。”宋月眉也過來看了一眼,扭頭對他們說。

原來,太原香會正式開始前兩天,太原百姓就會開始燃香點香,為即將到來的“香會”做準備。因為,在供香會的“經義”裡頭,焚香能夠淨化汙穢的臟物,能夠讓香主的恩賜更好地降臨到每個人身上。

當然,點香點得越久,這種淨化就越徹底。

“不如說把自己醃製得更徹底。”衛十道握著煙鬥,不屑地說了一聲。

焚燒這麼重的線香,真正的作用隻有一個——

那就讓“香主”更好地吞吃掉整個太原!讓太原百姓自個爭著把自個當做供品擺到香主的餐桌上。

衛九易打了個手勢,示意衛十道不要亂說話,以免觸犯太原城的【香主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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