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眉、唐秦請出了她們在太原城裡用過的“詭卜骰”。他們遇到的詭異,是蒙蔽他們的認知,讓他們忽略眼前的線索。但“詭卜骰”是死物,未必會像活人一樣受影響。
也是到這時候,宋月眉、唐秦才又悚然一驚。
詭卜骰這麼有用的道具,她們彙合後,竟然隻在太原內用過一次。在進最危險的【死亡區域】時,他們竟然誰都沒有想起,請出詭卜骰,再用一次,獲得線索。這簡直是最初級的玩家都不該犯的錯誤。
“老天,”唐秦咬牙低罵,第一次有了要被這副本整成神經病的感覺。
不能細想,越想越要發瘋。可又得細想,否則就不知道他們現在有沒有被影響。
好在,既然影響他們的“詭異”,讓她們無意間忘記自己握著“詭卜骰”,說明這樣道具的骰卜,確實會導致詭化的影響出現破綻。
宋月眉、唐秦小心翼翼,請二隊那邊據說每回從沒投出4點以下的歐煌將詭卜骰一擲。
咕嚕咕嚕,
詭卜骰在地麵滾了兩滾。
是黑二。最低等級的線索。
時間緊急,大家也顧不上骰出來的結果為什麼這麼非,直接往骰子給的線索上看去:【有,也沒有。】
“???”核心二隊扔骰子的人一頭霧水,“什麼意思,這不是廢話嗎?”
薛月白、宋月眉、解元真等人卻齊齊鬆了一大口氣。
他們現在應該不再處於被影響狀態了。
有影響——是指他們的記憶,還殘留“詭異”的汙染。
沒有,應該是指他們已經掙脫了詭化影響。
這一次的“詭異”非常微妙古怪,它不是直接改變一個人的全部思維,而是以更加細思極恐的方式,影響他們的判斷方向、注意方向。而隻要一個瞬間,某個違和點,讓處於詭化影響中的人“醒”過來,
相應的影響就會突然消失,出現大片大片的空白。
但未必就是因為“詭異”的源頭弱,
恰恰相反,這種無聲無息的詭化,比任何東西都可怕,在不知不覺中,就會引著人走上自投死路的道。
隻要沒第一個異常出現,所有人都會在這種困局和影響下,越走越深。
現在,他們突然驚醒,可能是“詭異”源頭離開了這裡。
“大家還有沒有其他記錄行動的物品,拿出來一起對對。”解元真最快地冷靜下來,依舊半蹲在地麵,飛速地畫起縮略圖——直播間一對比,就發現,解元真這是單純憑自己的腦子,將這一路過來,他和大家商量時,添添改改過的所有路線圖、示意圖。
宋月眉、唐秦、二隊裡的幾l個人陸續也都拿出幾l張。
隻是他們記得都沒有薛月白清晰,有時候隻是隨手記錄下幾l個線索,
連被吊掛在地上的羅瀾舟都艱難地從紮得嚴嚴實實的麻繩裡丟了一個草團子下來。
陳程:“???”
怎麼回事,難道就他一個人打副本真的不動腦子嗎!
薛月白二隊這邊的所有記錄,都是從臨近三門峽突然改道開始混亂的。羅瀾舟、唐秦、宋月眉她們的記錄則要更複雜一點。一個是他們不是每天全有記錄,一個是他們有時候時間緊迫,也隻匆匆寫個簡略的關鍵詞。
如果沒有涉及“詭異”暴露,隻要不像薛月白那樣井井有條,任何一點邏輯錯誤都會被察覺,他們記錄下的文字就沒有被更改。
“先不要想太多,把所有事情都列出來,”解元真思維極度清晰,“再找其中互相矛盾,突然改變行動的地方。”
解元真說得很有道理,所有人跟著回憶記錄。
越回憶,記憶中自己奇怪地看向某個地方的畫麵越多,越毛骨悚然。
幸好大部分時候,他們周圍全有副本角色在,他們商談時總下意識隱去“玩家”、“副本”這樣的字眼!
否則,他們中的人,現在已經有人因為“身份暴露”,被直接淘汰了。
沒有人敢細想,越想,越戰栗,越有要被殘餘詭異控製的恐怖感。
解元真飛快地將所有線索列了出來,並且核對二隊和一隊的時間點。二隊這邊出現行動轉折的時候,一隊這邊的行動較為正常。而在一隊二隊徹底彙合後,雙方在死亡區域的行動同時出現了違和。
而在這一切,最大的問題,源於河曲。
——解元真的樹枝和其他人的注意,同時落在他回憶出來的萬家堡後,他們商量時畫的草圖和簡要標注。
【黃圜詭禍】、【黃河失物】。
在中間,解元真緩慢地加上了三個字——【渡河人】!
……
寂靜。
王家鬼村口一片寂靜。
衝天的寒意從背後,那是一種看似無聲無息,卻讓人打骨子裡發毛,忍不住想要時時刻刻回頭看自己背後的寒意。
在那一刻,解元真、羅瀾舟、陳程忽然“想”起來了——
在萬家堡逃出來後,他們原本是不止一次討論過,衛十道、鐵哥兒提及的“黃河失物”。
但是在到了河曲後。
河曲劇情裡明晃晃的,和“黃河失物”有可能直接掛鉤的“渡河人”,卻從未出現在他們的討論裡。甚至連對黃河失物的分析,都不知不覺地淡化了。
古怪的畫麵憑空浮現,篝火邊,趕路時,合院屋子裡,
有人,在旁邊,以鞋底擦掉了地麵無數次差一線就會被提及的“渡河人”、“黃河失物”。
隨著一次次【渡河人】【黃河失物】被抹去,他們也似乎也在這一次次的強化中,被詭異影響得越來越深。
“草。”陳程嘴裡蹦出個字。
“我去問衛前輩他們,黃河丟失的東西,最有可能是什麼,需要什麼儀式才能控製住。”解元真深呼一口氣,赫然起身。
在他起身時,宋月眉忍不住往解元真的後背一瞧。
這麼一分析,把他們的PTSD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