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邀南洋友好人士的聲音落入耳膜,衛厄眉頭稍微蹙了蹙。原本漫不經心朝食堂大廳對麵掃去視線轉向了麵前的陌生人。布南爾的身高在東亞、南亞都算得上比較少見,肩寬而闊,頰骨窄瘦,眼窩偏深。

上唇偏薄,唇角倒是似乎習慣性地微微往上翹。

除此之外,不論是黃金袖扣、膚色衣著,都是徹底的南洋上流人士做派。一眼過去,讓人想起濕熱的密林、低緯度的豪富遊輪。

——毫無疑問,布南爾在南洋出身一定不一般。

南洋分區文化複雜多樣。

剛剛專員介紹的時候,沒有介紹布南爾的國籍,而南洋很多地區的傳統姓氏太過複雜。一些人過來中州,為了交談方便,會省掉攜帶家族信息的綴名部分,翻譯個簡單的音譯名。

衛厄不知道布南爾的真正全名,一時也沒辦法判斷他是哪裡人。

隻是……

在布南爾身上有種詭譎的危險感,讓人一下子想起東南亞電影的支柱性恐怖片。

“衛先生”三個字從他口中滑落,如同細細的蛇信輕微舔了舔衛厄的耳膜。

一絲古怪的寒意掠過,衛厄直覺性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不好意思,我粵語比較熟,剛剛是說錯了什麼嗎?”布南爾偏頭,眨了眨眼。刹那,他身上的那種陰蒙氣息突兀地消失,整個人像熱帶陽光下的棕櫚樹、沙灘一樣,帶著坦然體貼的魅力。

衛厄一時間有種自己好像忘了什麼的錯覺,下一刻,衛厄自然地收回視線。

“沒有,布南爾先生的普通話沒有問題。”衛厄平靜地評價。

布南爾的普通話比許多不考級的中洲人還標準,隻是音和音之間,略微有點黏膩。像是南洋語係的習慣。

衛厄的肯定一落,布南爾唇角微微往上翹。

他一笑,剛剛的那絲古怪就消失了,像是森蚺消失進看不見的深水區,隻剩下低緯度的灼熱陽光。整個人完全就是個標準的南洋上流紳士——沒等衛厄自己動手,布南爾先一步俯身,替他將座椅拉開。

“衛先生不介意我和你坐一起吧?”布南爾問。

“聽基地陳先生說,衛先生是閩南人,我們家老人以前也有是閩南過來的。”

布南爾解釋。

他的手指搭在桌麵。

——閩南、潮汕和南洋的往來很多,南洋的許多富商大家族甚至都是華人移民過去的。布南爾想要和中洲的閩南籍專員交談很正常。來齊魯分局前,衛厄看過不同區域的詭異汙染彙總數據。

目前南洋距離他們最近,南洋的情況也最複雜。

解決了‘王小丫’的事,衛厄也想要了解一下南洋這邊的現狀。

從布南爾的氣場來看,他在南洋交流團中的位置不會太低,知道也不會少。

來這邊找位置前,衛厄已經將自己的午餐拿好了。

布南爾風度十足地在衛厄對麵落座,自然地以照顧姿態,為

衛厄將餐盤擺好。雖然裝修得不錯,但齊魯控製局食堂畢竟隻是個食堂,絕對沒有專員敢提要求讓基地後勤部安排用餐時的服務員,一切靠自己動手。

“要試試這個嗎?”布南爾將一疊白瓷盤裡的泰式菜推轉到衛厄麵前。

齊魯控製分局和南洋分區交流合作已經好幾l個月了,雙方人員關係不錯。

自助食堂考慮到交流團的飲食習慣,更是直接安排了大量的南亞菜係。

——生動體現中洲一貫友好熱情的作風。

由布南爾推過來的那疊菜,散發著香茅濃烈的清閒,檸檬片裝點其中。沒等衛厄拒絕,布南爾先一步笑:“衛先生吃得也太少了,作為友好交流人士,我不應該看中洲分區傑出專員飲食不良。”

“致南洋中洲友好合作?”

布南爾語氣真誠,友好。

衛厄轉了轉自己的飲料,象征性用可樂致敬了下南洋中洲友好。

看著衛厄冷靜又克製地用餐,布南爾深黑色的眼眸底仿佛隱隱約約反著頂燈的光。他一邊姿態優雅地用餐,一邊不留痕跡地打量對麵的銀發青年。知名的中洲專員今天穿了常規的製式外套、白襯衫。

外衣沒扣,襯衫倒是禁欲地扣到了頂部。

用餐時,手指又長又瘦,隱約能夠看出慣於握刀的端倪。

隻看到一半,布南爾的目光和衛厄冷峻的視線在光滑的杯麵對上。

——衛厄察覺到他的審視,直接將他抓了個正著。

打量被發現,布南爾笑笑,單手擱在椅背上,端起一杯不加糖不加淡奶的傳統馬來Kopi-O-Kosong,從睫毛底看衛厄:“衛先生對三星副本的通關失敗有什麼看法?”

衛厄瞬間知道他是在說什麼:

“——【聾婆骨】?”

南洋分區生成四星副本前,開啟了三星副本“聾婆骨”。和四星副本的通關成功不同,南洋分區在「聾婆骨副本」上失敗了。失敗後,「聾婆骨」生成了三級活人禁地——半個臨海城被黑霧包圍。

所有碼頭人員一夜失蹤。

不幸的是,這個副本開啟前,對應的現實城市和中洲閩地、潮汕一塊兒的生意來往非常多。

副本一通關失敗,十幾l條被困的閩東、閩西、潮汕商船人員也跟著斷聯了。

中洲控製局因此對南洋的「聾婆骨」事件關注度非常高。衛厄、核心一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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