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城發生的變故,外城的人自然無從得知。
白薑開始期待著副本最後的倒計時,這半年多來她將記錄自己做過副本的筆記翻了十幾l遍,每天不是鍛煉就是在噴藥,這次副本的時長比她進入遊戲後再中轉站待的時間,再加上在之前所有副本中待的時間都要長。
她在出租房裡穩坐釣魚台,終於等到了最後一個月。
這個月的生活也乏善可陳,唯一值得說道的是,她遇見過一個玩家。
那個玩家就在對麵那棟樓裡,白薑在查探外麵的情況時,看見對方正跟人搏鬥,被一刀插進心臟。她看見那人將刀拔出來,鮮血飛濺,但下一秒那人的傷似乎就全好了,再次精力充沛地跟剩下的人戰鬥起來。
最後,那人站在破損的窗戶邊咬著掉渣的雜糧餅,從對方摘下來帽子後露出的五官來看,那是一個年輕的女人。
是玩家。
見到玩家是一件讓人喜悅的事情,白薑並沒有跟玩家交流的想法,但見到同類總是一個好消息,說明除了她,在這個副本中還存活有彆的玩家。
感受到注視,唐曉蘭警惕地四處張望,兩棟樓之間有一條寬闊的大街,而且白薑的窗戶隻剩下一個小洞,她根本沒能看到白薑。
唐曉蘭使勁將硬餅子往喉嚨裡咽,轉身離開。
副本即將來到尾聲,在各處活動的玩家們都在期盼著最後的倒計時趕緊到來,這個鬼副本真是讓人過得夠夠的!
唐曉蘭的日子過得不太好,倒不是缺衣少食,對一直風裡來雨裡去的玩家來說,忍饑挨餓倒是次要的問題。她煩心的是身體的異變,治療包對異變無效,她花了一些功夫才懷疑到抓雨獸的藥水上,費了很大勁才弄來一瓶。
藥水一用,效果立竿見影,她感覺自己體內不受控製的火山被撲滅小一半,可見如果能有更大劑量的藥水,她就能遏製住體內的異變。
交易所那邊供應的藥水每天都在漲價,後來積水嚴重,交易所挪到樓上去,她也找到機會偷摸進庫房。
可惜的是,那一次出師不利,有一個玩家在她之前潛入庫房,在她進入庫房的時候,那個人正好撤退,還觸發了警報,她什麼都沒得到卻糟了一身腥,無奈之下跳水逃離,還被聞味而來的雨獸追,九死一生才逃脫。
後來她不再去守衛嚴密的交易所,盯上了捕獵隊。
這一次她殺了一支捕獵隊,拿到他們的食物、水和藥水,總算可以緩一緩了。
在最後一個月裡,降雨量終於開始衰減。
積水也在以極緩慢的速度下降,在倒數第十天時,雨徹底停下,積水也下降到一層樓。
更多水底的屍體和垃圾湧上來,隱約浮現的太陽帶來久違的熱度,空氣中全是發酵腐臭的氣味,白薑不得不將通氣孔塞住,還戴上了口罩。
她數了數藥水,還剩下一百多瓶,等副本結束大概還能剩下一百瓶。她也不覺得用黃金換來過量的藥水,等副本結束後藥水失去作用會很
浪費,畢竟人有遠慮,在換藥水的時候,她並不無法準確估計未來的走向,藥水這東西寧可多得剩下,也不好不夠用。
倒數第五天,積水全部退去,地麵厚厚的淤泥裡鑽出一隻隻雨獸,它們的前肢進化得強壯有力,扒住牆壁探舌頭探索空氣中的信息。白薑看見對麵牆壁上扒著一隻雨獸,忍不住想:等副本結束,他們能回到中轉站嗎?
她希望能,但心中隱約明白,這些完全失去理智的玩家已經無法離開了。
副本開始的第一天她就遇見雨獸了,那種形態不可能是最新異變產生的,極有可能是上次副本開啟時滯留的玩家。
捕獵隊再次走出街頭,興奮地開始捕捉雨獸。這一次不需要用誘餌,他們大獲全勝。
雨獸的尖叫聲傳來,九個多月過去,白薑對這種聲音已經有抵抗力了,沒像一開始那般痛苦難忍。
在副本的最後時間裡,白薑第一次用上了應付雨獸叫聲的藥物。
藥物塞進耳朵裡,也不知道是什麼原理,她果然不再聽見來自雨獸那異常高頻的叫聲。
這一場捕獵的狂歡持續了好幾l天,直到外城的雨獸或是被捕或是外逃太停下來。
副本期限的最後一天到來,白薑在房間裡看不到光圈,便用儘全力將房門鑿開。
封閉數月的大門終於被破開,白薑的虎口被震得生疼。
隔壁的幾l間套房有兩間仍密封著,上麵全是刀割斧鑿的痕跡,她估計自己的門外那一兩層加固層也一樣有類似的痕跡,她抬腳跨過地上被敲掉的水泥塊,時隔數月第一次下樓。
樓道裡有很複雜難聞的氣味,她麵不改色地一一跨過。
她來到了街上,先到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