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來的是穀馨。
沒等白薑的眼睛適應,淚眼隱約隻看清穀馨的輪廓時,上方又有動靜,她趕緊將穀馨往自己身邊拽,兩人一起躺倒在一側。
砰!
又一個人掉下來,穀馨的腳被砸到,還處於混沌狀態的她瞬間被痛得驚醒過來。
頭頂那要將她吞沒的巨型斧頭如煙花散開,極致的亮光落進眼底,她的眼睛流出生理性淚水,什麼都看不清了。
白薑擦了擦眼睛,先摸了一下穀馨的脖子,再摸第二個掉下來的鐘敬煬的脖子,兩人脖子間的大動脈蓬勃有力,她鬆了一口氣。
再抬頭看的時候,三樓窗戶的高大人影已經消失不見,那扇破了的窗戶也恢複如初。
三人這是相繼從鬼的領域裡脫身出來了。
“小薑小鐘,我愛死你們了!”緩過來的穀馨紅著眼睛抱住白薑。
“好了沒事了,穀馨姐你今晚發生了什麼,也是被一個帶著斧頭的男人追殺嗎?”白薑輕拍她的背部。
“對!我今夜早早睡覺,十點多就醒來了,大概十一點多的時候我眼前恍惚了一下,再睜眼就變成了另一個人。”穀馨比劃了一下,“還挺矮的,看門牌都得仰著頭,衣服也跟我自己穿的不一樣,更奇怪的是我站在了屋子外麵的走廊上。”
穀馨講述的經曆跟白薑的遭遇差不多,隨後就遭遇了追殺。她拿不出道具!否則的話真想用合葬棺去砸那個斧頭男!
原來,那扇窗戶上的裂痕是穀馨多次撞擊造成的,她拿不出道具,手頭也沒有任何東西,沒辦法隻能用手肘硬撞,窗戶玻璃裂開一條細細的縫隙,再多就沒有了。她將手臂撞得骨裂折斷,痛苦難忍。
“第一次被追殺的時候,我去拉鎖,那鎖艱澀得很,根本拉不開,然後我就被砍死了。”說到這裡,穀馨的瞳孔微顫,顯然還有很重的陰影。她比劃了一下自己的頭,“就是這裡,他把我的頭砍成兩半,值得慶幸的是並沒有多大的痛苦。”一下子就死過去了。
但下一秒她又活了過來,重新站在了304,門口,拖著大斧頭的男人再次從樓道走上來,進行第二輪殺戮。
穀馨逃了很多次,死了很多次,那扇窗戶硬得跟石頭一樣,她用手砸,用腳踹,用頭撞,一次次死亡隻換來窗戶出現幾絲裂隙,想要將窗戶玻璃徹底打碎是癡人說夢。
一次一次的死亡,讓穀馨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輕盈,這讓她得以奔跑得更快。但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她覺得自己快要變成一顆氣球、一片風箏,即將飛上天花板去,並且因為因為變得輕盈,她的力氣也變小了,砸玻璃的進度更加緩慢,簡直是惡性循環。
“還好你們來了,你們也在敲玻璃對吧?我剛才不知道死了幾次了,反正發現自己活過來之後立刻奔跑起來,剛跑到309門口就看見玻璃憑空碎掉,白薑是你砸的吧?你是第一個出來的,多虧了你!”穀馨情緒激動,抓著白薑的手臂很用力。
她本是個堅強有韌性
的人,但這次的危機實在讓她無從下手,死亡消磨了她的生氣,將無法擺脫死亡的陰影一遍遍塗畫在她的靈魂上,太絕望了了!哪怕隻是回想闡述,她都覺得喘不過氣來。
“我的儲物道具裡裝了以前從彆的副本裡拿的滅火器。”白薑看向一旁,那個滅火器就在地上,瓶身底座已經癟了進去,可見砸窗戶的時候多用力。
“……你的儲物道具真是個bug。”穀馨呢喃。
白薑沒說話,也沒有解釋。
“我被砍死了一次。”旁邊,鐘敬煬開口岔開話題,頭一次他也選擇了砸窗,失敗無果,第二次的時候發現窗戶已經裂開了。他對白薑笑了笑:“多虧了你。”
白薑抿唇一笑扶著穀馨站起來,再將被子和滅火器收起來。
那麼幾床被子看著蓬鬆柔軟,這麼隨便一疊,占據的空間可不小,白薑的儲物空間比他們想象中的大很多,照理說,遊戲給個一抽屜或者一個小櫃子那樣大的儲物空間也就算了,不可能給與這麼大的便利。
鐘敬煬和穀馨看過之後都當沒看見,沒有多問。
隊友的態度也讓白薑也心情放鬆,危急關頭顧不上什麼秘密不秘密的,沒有這幾床被子,摔下來傷勢會更重。在察覺到有人在她之後跳下來的時候,她猜測會是穀馨或是鐘敬煬,因此並沒有用最快的速度將被子收起來。
三人相互攙扶著到最近的花壇坐下,穀馨很難受,她死了太多次,仿佛靈魂被一遍又一遍撕裂粉碎。她不得不用了一個靈異治療包,清晰感受到靈魂重新黏合起來,疤痕儘消,那種輕飄飄的感覺散去,她重新“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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