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白薑才將手機拿起來。
“彆哭彆哭,是電話響了。”白薑安慰了兒子兩句,摟著他將手機翻蓋。
“玲玲?”白薑看見來電顯示有些驚訝,現在都半夜三點多了,妹妹怎麼會給自己打電話?她毫不猶豫接通:“喂?”
“大姐。”
妹妹的聲音在電話裡有一些失真,聽起來有種詭異的調子。白薑咽了咽口水:“玲玲啊?有啥急事啊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
“大姐,我明天去接你,你現在住哪裡?”
白薑報了個地址:“最近在這個小區一個老人家裡做保姆,你找我——”
“你帶上聰聰,我接你們到王家來。”
心口一跳,白薑忙拒絕:“王家我就不去了。”
距離上次去王家已經過去快兩個月了,那個曾經帶給她無儘震撼與幻想的地方在她腦海中的印象已經變淡,她放棄了富貴後不是沒有後悔過。
淩晨三四點在菜市場卸貨、厚重的菜筐壓在身上筋骨發出呻.吟時她後悔過。
照顧的老人不吃飯、大便後將尿褲扯下來到處甩時她後悔過。
看著兒子眼巴巴看著小區裡有錢人家的孩子玩著新出的變形金剛時,她也後悔過。
所以她不願意再去王家,那是一個可望不可即的美夢,她從夢中脫離出來已經耗儘了全部力氣,到現在也無法完全遺忘在彆墅短暫的幾天時光,哪裡敢再去一次呢?
“一定要來!”白玲的聲音激動,“你們一定要來!大姐,你就聽我的話吧,我是真有事讓你幫忙。”
白薑有些心軟,雖然外甥女不是因為她才死去的,但也是死在了她和妹妹爭吵的時候,她總覺得有所愧疚。不想再去王家,除了不想再被富貴引誘,也有安妹妹的心的意思。既然現在是妹妹迫切想要她幫忙,她就有些動搖了:“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啊,還要去王家幫?”
白玲:“來了你就知道了。”
電話掛斷,白薑卻更加睡不著了,她重新將兒子哄睡,到隔壁去看一眼老人,給老人喂了點水又換了新的尿褲。
天光微亮時她才稍微睡了一下,仿佛剛睡著手機就響了。
“我到了,你趕緊出來吧。”
白薑為難:“我得請個假,這麼早老人的兒女還沒有起床呢。”
白玲很強勢地讓她辭掉這份工作,白薑不願意。她在這裡乾得很好,工資多,雖說老人因為失能脾氣不好,但兒女很大方對她也很親切,時不時會給她和兒子買東西,甚至還幫忙介紹了一個學校,兒子上個星期就去上小學一年級了。
這樣好的工作,白薑不想放棄。從王家回來後失去了洗碗工的活兒,後來艱難地找新工作的畫麵似乎還近在眼前,白薑不想再經受一次。
“做保姆而已,有什麼好的!你還舍不得辭了!”白玲很惱怒,追問她在那戶人家,她這就過來幫她料理。
妹妹比以前強勢太多了,
白薑根本不敢說出老人家的具體位置,怕妹妹把她的工作攪黃了。她難得也態度強硬起來:“我要先送聰聰去學校,之後再請假,你要是等不了就去找彆人幫忙。”
“……好,那你快一點!”
這事快不了。
她突然請假,老人子女那邊倉促之下也請不了假。
最後假期改到明天,白玲到底還是打聽到老人的地址,畢竟這個小區裡的失能老人隻有一個,打聽起來並不難。白薑不願意走,白玲也沒辦法:“那我明天再來。”
“玲玲,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你身體沒事吧?”
看到妹妹的第一眼白薑就很驚訝,妹妹依舊化著精致的妝容,一身名牌穿戴,一看就是有錢人,但氣色真的太差了,臉頰凹陷,厚重的妝容也無法完全掩蓋她的憔悴,特彆是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與黑眼圈,還有嘴角的燎泡,一切都在說明她最近很疲憊並且睡眠不佳。
白玲的眼神也很怪異,白薑有些害怕妹妹的眼神,好像裡麵藏著兩把鋒利的刀子。
怎麼不到兩個月沒見,妹妹就變了一副模樣?難道是生活過得不順利?這不可能啊,妹妹現在是王家小少爺的乾娘,她婆家該全都捧著她才對,難道還敢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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