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靜默中,遠山盛眨眨眼:“巧了,我也是。”
B組選手們相顧無言。
得唄,一群孤狼誰都彆說誰。
說是孤狼倒也不儘然,至少像是古森元也這種萬金油選手基本誰都能配合起來,就是默契度需要一點點提升上去,星海光來和影山飛雄也是同理。
古森元也沉吟了一下,說道:“這場比賽,除了看我們個人實力以及最終成績之外,教練組肯定還會綜合考慮到兩支隊伍的配合默契度。”既然是最後驗收成果的比賽,那就不可能隻是單純的唯結果論,兩名教練都在場邊,就證明過程遠比結果更重要。
聞言,其他人也認可地頷首點頭。
作為在場最成熟穩重的人,古森元也說了幾l句話莫名就成了B組的主心骨,“我們組本身在默契度這方麵就不占優勢……”
賽前的暗號無法涵蓋太多進攻招式,要是再設置更多的暗號,反倒會混淆起來,不利於隊伍。
“與其和A組針鋒相對另辟蹊徑倒不如中規中矩一點,比如光來你在托球的時候喊個名字,更好把握住進攻。”古森元也建議說。
這是最笨但是不會出錯的方式。
古森元也也考慮過奇襲的可能,不過看看A組的配置還是算了,一個拿了接應牌的副攻亞久津慎太一直在球場上,一旦輪到了前排攔防就如同一把巨傘從天而降蓋下來,打哪兒攔哪兒,偶爾奇襲個一兩次不是問題,但無法做到連續多次避開攔網的防守。
況且還有一群地板防守強勁的家夥在,突破了攔網也很難同時避開地麵上的守備。
影山飛雄也建議說:“也可以大家開口要球,星海學長隨機給球,這樣就算沒有扣到球也能給對手造成給一部分的乾擾。”
雖然他們這組默契沒有A組強,多點進攻也無法實現,但稍微混淆一下對手視線也是好的。
“可以。”星海光來點頭。
“我沒意見。”
“我也沒。”
“那就暫時先這樣吧。”
暫停結束,B組重新回歸戰場。
“雲雀田教練,這群孩子怎麼樣?”火燒呼太郎努了努嘴。
“作戰思路比之前清晰了一些,有點知道揚長避短了。”雲雀田吹認可道。
球場上,古森元也縱身一躍,右臂後拉蓄力,氣勢滿滿。
同一時間,千鹿穀榮吉也從右路起跳,二人同時大聲要球。
“給我——”
“球來!!”
星海光來鼓起臉頰,跟腱發力帶動整個身軀躍至上空,抬過頭頂的雙臂觸同時發力,指腹觸及到排球表麵,將排球朝右側推出。
——他將球傳給了千鹿穀榮吉。
花椰菜腦袋的少年高高躍起,身高和臂展優勢明顯,星海光來這球又是專門考慮到了他的最佳扣球點,托得位置那叫一個舒坦。
“嘭!”手掌正中球心,發出一
道悶響。
在大眾認知中,二傳會將球傳給更有能力得分的選手。
古森元也雖然本職是自由人,可他攻手出身,在扣球進攻的技巧上比副攻出身的千鹿穀榮吉更甚一籌不止,星海光來照理來說更應當將球傳給他。
可他就不。
誰規定球就一定要托給得分能力強的人了?就是因為得分能力強才會有更多人的防範啊!
慣性思維害人知不知道?
星海光來直接把古森元也當成了誘餌。
“謔!”
還在前排的亞久津慎太發出一聲氣音。
他就是那個踩進了星海光來的坑裡的人。
或許是隊友雷達的加成,直覺讓他先去攔古森元也,可他跳到一半意識到了不對勁,立馬調整動作及時轉換過來。
白發少年速度極快,身形一瞬間飛掠至頂端,雙手雨刮器一樣頃刻間從右揮到左,成功擋住了排球去路。
星海光來的誘餌計劃施展到一半,被這個不按常理的副攻硬生生掐斷。
“攔得好!!”
“亞久津好樣的!”
隊友們紛紛誇讚他的反應。
就連佐久早聖臣也跟著誇了一句。
“這個亞久津是反應也很快啊。”雲雀田吹摸摸胡子,眼睛微微眯起。
雖然是個直覺係被對手抓到把柄後就容易跳進坑裡,但是他的超強的反應力卻能填補上這一缺點,甚至會令他的直覺輻射範圍更廣。
這和白鳥澤那個天童覺很相似,都是預測型的攔網,並且能夠根據球網對麵選手的行為及時調整跟進,區彆在於亞久津慎太的反應更快一些,身高更高臂展更長。
或許是因為直覺係的原因,他對排球的“嗅覺”也比常人更為敏感一些。
但和他打擂台的還有個古森元也。
如果要說一個全場最熟悉亞久津慎太的人,那麼就非他莫屬了。
古森元也前腳才落地,後腳就蹬了出去。
他往地上一鏟,直接將球鏟過了球網。
《我預判了你的預判》
黃藍色大球滴溜溜轉過了球網,亞久津慎太來不及攔死,身子微微後仰,伸長了手指場上一頂,喊道:
“一觸一觸!”
他身後,夜久衛輔和佐久早聖臣連續出動,一個主攻變自由人,一個自由人直接後排上手傳球當二傳。
被搶了二傳位的夏目又一次乾回了自己的老本行,對著迎麵而來到排球腿一蹦手一拉,一擊帶著氣旋的旋轉球再次穿透B組鐵壁防守,衝進球場。
“防守防守——”
星海光來和影山飛雄兩個人都已經不管不顧衝向排球了,無奈球眼看著就要落地了還臨時轉了個向,往邊邊角一砸,兩個人前後撲在地上。
星海光來充滿怨念地望向球網對麵的茶發少年,夏目衝他友好地笑了笑。
星海光來火氣更大了。
影山飛
雄支吾了一下,指著星海光來身後:“星海學長,你……背後著火了。”
“這是我渴求勝利的火焰!!!”
他渴求勝利的火焰沒有在第一局就順利燃燒起來。
幾l個球之後,A組又一次輪到了夏目發球,在一舉奪下三分後順利地鎖定了勝局,以25:20的分數拿下了第一局。
“嘿,不愧是咱們!配合得就是默契!”宮侑往嘴裡灌了口水,水壺裡濺出來的液體將他的前襟一並打濕了。
佐久早聖臣瞥了一眼,嫌棄得往邊上挪了挪。
省省吧,你也就最後來了個假動作。
夏目沒有挫敗宮侑的積極性,順著他的話說了幾l句,但又說道:“不過不餓能掉以輕心,我感覺到這一局的後期,星海學長他們互相磨合得更好了。”
宮侑也一秒收起了嬉皮笑臉的表情,沉著地分析道:“光來這家夥當二傳的話和我還有小飛雄是完全不同的類型。我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騎在我頭上,隻要我是二傳,整支隊伍就隻能有我一個人說話的聲音,除非有人能讓我全身心地折服。小飛雄就是另一種模式,雖然表情臭臭的,不過卻是意外的溫和的類型,會順著攻手的想法托球,雖然感覺他在壓抑著些什麼。而光來的話,大概是介於我們兩個人中間的模式。”
他手擱在大腿上,食指不時地點著自己的腿打節拍。
“他是攻手出身,不過基本上所有的位置都涉獵過,思維也不是簡單的攻手思維或是二傳思維,有時候會想得更加天馬行空一些,對一些突兀的進攻模板的接受度也比一般的二傳手要強一些。”
他這裡並沒有說自己和影山飛雄,一方麵他雖然還不是特彆了解影山,但從他這些天的表現中不難看出影山其實是個接受度比很多人高的二傳手,二人在同隊的時候能夠接受並且聆聽他提出的一些乍一聽上去不切實際的建議,雖然經常麵無表情,卻是時刻高速運轉著大腦,思考如何才能在現有配置下取得更高分數的人。
而宮侑他本人也是以獵奇出名,隻要是覺得新奇有趣的招式,不看場合地就使出來,經常挨隊友的罵,但就是死性不改。
某一程度上,他們三個的思維有一定的重疊度。
“接下來的比賽裡,他們應該會嘗試一些稍微有點挑戰性的配置了。”宮侑正色道。
星海光來的二傳水平不差,就算是放在整個國青訓練營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這也是宮侑經常看他不順眼的原因。
不過和宮侑影山一個熟能生巧一個天賦異稟能很快熟悉起隊友的最佳扣球點比起來,星海光來的手感會來的遲一些,但這時,像這種三局兩勝製的比賽對他而言就有了優勢。
接著一群人分析了一下策略,發現如果要牽製住對手,怎麼都繞不過去一個古森元也,於是又將目光投向了同為井闥山隊友的佐久早聖臣和亞久津慎太身上。
亞久津慎太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坦坦蕩蕩地說:“彆看我,我從來都不參與戰術討論。”
單純的小狗狗隻負責接受任務和衝鋒陷陣。
大家又把視線移到了佐久早聖臣臉上。
酷哥冷漠地回答:“牽製不了,不管用哪一個環節去牽製元也,其他人都會補上。”
這也和他們之前分析出來的不管牽製住任何一個人,古森元也也都會在下一環續上一樣。
就是死胡同。
如果古森元也打的還是自由人,他還沒法這麼順利地參與進攻防的每一個環節,但他現在打的是副攻,看他這個渾身充滿勁的架勢就知道這人還能再打一下午。
B組的一個很妙的安排就是當古森元也輪轉到後排時不與身為自由人的遠山盛交換,而是由他一直呆在後排,當他在後排時反倒是比在前排還能發揮出他原本的實力來。
“簡直就是作弊啊元也學長——”亞久津慎太仰天喊了一聲。
隔壁傳來一聲:“謝謝誇獎哈。”
是古森元也帶著笑意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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