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結束休息時,音駒布丁頭二傳曾低聲問道:“你們覺得,在翔陽的進攻之中,什麼是最不可或缺的一環?”
灰羽列夫第一個舉手:“鬥誌!”
犬岡走慢一拍道:“體力!”
山本猛虎緊隨其後:“毅力!”
孤爪研磨瞪他:“彆說那個詞!”
山本猛虎撇嘴反駁:“我隻是想讓研磨你更精神一點。”
看呐,一聽到“毅力”,這不就精神多了嘛。
夜久衛輔“噗嗤”一聲笑出來,“看你們把研磨逼得都說出感歎句了。”
夏目一邊嗦著芒果味果凍一邊猜測:“跳躍?”
大腦看了他一眼,似乎被他鼓鼓的腮幫子逗樂了,輕笑了一下:“接近了。”
夏目:O.O
黑尾鐵朗打了個響指:“是助跑吧。”
音駒大腦向他投去一個欣賞的目光。
“嗯,沒錯。”
孤爪研磨一頭順滑的頭發在重力作用下垂落,汗水將頭發浸了個半濕,單從側麵看上去像個可憐的落湯貓。
可在場沒人會真覺得他像個小可憐。
三花貓咪麵色冷淡,疲勞後的眉眼透著幾許漠然與冷傲,那是貓咪最真實的模樣。
不說話時更像個冷冰冰坐在電腦屏幕後的操盤手。
音駒的大家清楚,一旦孤爪研磨露出這種表情,就代表有人要遭殃了。
而今天,這個人是日向翔陽。
在眾人的注視下,音駒大腦眼眸下垂,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敲擊著自己的膝蓋,神情冷峻,和平日一般無二的少年音都帶了幾分難以描繪的肅殺。
“隻要翔陽失去了充分的助跑,跳躍高度就會顯著下降,所以我讓大家在後期發球時儘可能對準翔陽扣,全力乾擾他,讓他進行一傳也是重要的一環。”
乾擾了一傳,間接地影響了翔陽的助跑,抑製烏野的怪人速攻達成,這才是他的目的。
除了中場休息,第二局連續兩次暫停環節,音駒大腦也沒有閒著,第一次利用烏野的暫停回複了一下體力,第二次在自己的暫停中在隊友們圍得密不透風的人牆道:“隻要烏野再次發動組織進攻,一旦翔陽他進入助跑階段且助跑充分,就立刻發動三人攔網,截斷他的扣球。”
他篤定的語氣叫所有人對他深信不疑。
布丁頭大魔王舔了舔嘴唇,朝隊友們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笑容。
很少見到他這副表情的一年級們“咕嘟”一聲咽了口口水。
“研磨學長,好嚇人……”芝山優生拍拍自己的胸脯,小聲道。
孤爪研磨幽幽道:“有沒有一種可能,芝山,我聽得見。”
音駒一年級自由人他掃過來的眼神嚇得一動不敢動。
二三年級們習以為常拍拍小蘿卜頭們的背,用過來人的語氣安慰道:“你們的心情,我們都能理解。”
嗐(),誰還不是這麼過來的呢?
…………
球場上比賽仍在繼續。
孤爪研磨動作迅速地做了個假傳的假動作⒑()_[()]⒑『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彎腰朝後排托出一球,夏目一躍而起,從中路後排進攻。
茶發少年身體呈現極具爆發力的張弓狀,右臂自後而前揮出——
“砰!”
排球帶起陣陣激蕩的氣流,一路掀起陣陣聲浪,避開攔網,勢如破竹般前進。
“左翼——”
澤村大地大吼一聲,同時做出接球姿勢。
不料球在他剛剛擺出一傳手勢時急急轉了個彎,朝著右側拐去!
西穀夕一個急轉,兩步撤過來,見球即將墜下,當即一撲!
烏野自由人絲毫不管自己的臉朝下倒去,雙手毫不猶豫地朝上一揮——救球!
球幾乎快到模糊。
影山飛雄極限背飛托球。
日向翔陽動作快到幾乎出現殘影,就像是知道影山飛雄回向他托球一般,第一時間跳了起來。
橙發少年橙色的眼眸中映著不斷飛旋著的大球,就像映著一輪冉冉初升的太陽。
這個時間,這個角度,這個位置。
都分毫不差——
抱著十足的信心,日向翔陽掄起右臂,砸上了球麵。
在日向翔陽行動時,音駒前排三人同時出動。
好幾雙眼睛鎖定在橙發少年身上。
助跑了。
距離合適。
他起跳了!!
就是這一刻!
這一秒鐘!
“跳——”
在孤爪研磨的口號下,以犬岡走為首的三人齊刷刷躍起,雙手高高舉過頭頂,築成一道高高的鐵壁,密不透風。
狩獵——正式開始!
三人攔網!!
排球才從日向翔陽手中脫手而出,頃刻間越過球網便被孤爪研磨犬岡走山本猛虎的三人攔網攔了個徹底,結結實實地朝地上砸去。
“音駒——直接劫殺了烏野的怪人速攻!!!”解說拍案而起,口吻激動。
“西穀選手救球——”
一道橙色隊服身影飛撲向前,“咚”一下,球從球網底下彈開。
“可惜了!救球失敗!!”
“好樣的,音駒憑借攔網,提前預判了烏野的行動!攔網得分!!”
“音駒直接攔下了怪人速攻誒!這回居然破解得這麼迅速!”
“天——攔網動作好利落!”
“這是運氣還是算出來的?!”
“要是一個人攔下來還可以說是與運氣,但這可是一排三人攔網啊,肯定是有預謀的吧。”
“你的意思是音駒料到了這一球烏野會組織怪人速攻?”
“我的媽媽,烏野這還怎麼打?”
西穀夕從地上爬起來若有所思地放空著眼神,在思考著什麼。
日向翔陽抿了
() 抿嘴唇(),有些怔愣地眨了眨自己的眼。
怎麼回事?
這球?()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居然被截斷得這麼利落嗎?
而且他能明顯察覺到,音駒不是碰巧,是謀定而後動。
——在研磨的引導下。
他“唰”得抬起頭,看向球網另一端。
頃刻間怔忪了一下。
球網另一端,穿著紅色隊服的貓貓們睜著一雙雙在黑夜種散發著寒芒的眼,直勾勾望過來。
日向翔陽不清楚這是錯覺還是真實的。
他感覺這群人盯他的眼神像是盯著獵物。
用一種能將人戕害後肢解拆分吞噬下去的眼神,直勾勾盯著他。
不著一言。
不是日向翔陽一個,毛骨悚然之感瞬間攀附上烏野眾人的背脊。
一道道黑色的身影被這些目光定在原地。
僵住了。
不止如此。
被這些目光注視著的日向翔陽渾身一顫,心底陡然生出一種宛如二維生物被三維生物自上而下俯視觀測的既視感。
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實際上,在孤爪研磨提出理論可信性之時,換做是彆的隊伍的選手多多少少可能會質疑一下時實踐的可行性。
畢竟無論麵對什麼樣的進攻,都不可能做到100%的滴水不漏。
但這是音駒。
是以全隊之力維係二傳手而存在的隊伍。
沒有人會對大腦的提議說“不”,大家都是孤爪研磨想法堅定是貫徹著和執行者。
在他的說法下,原先在不少人看來或許難以完成的計劃變得易如反掌起來,就連隊內幾個腦子轉得慢的在聽了第一遍解釋之後也明白了如何行動。
音駒大腦就是有這種能將一段實行起來有點困難的事情掰碎了一點點喂給你吃,且還能立馬理解。
音駒隻要儘可能減少對烏野而言放在平時一定能夠得分的球就可以給對方施加上無形的壓力,一點點堆疊起來的壓力就像雪崩前下落的雪花,隻需積攢到一定程度,就會全麵崩盤,“轟”一聲,白色的煙花驟然炸開,埋葬了一具具黑色的鳥兒。
音駒的設想其實並不難執行。
利用不斷上漲到壓力迫使烏野出現失誤,隻要能逼得他們出現哪怕僅有兩三次的失誤,就是他們的勝利。
需要的隻是服從、反應力和同步率。
這些在平時訓練時已經反複捶打過無數遍。
早在暑假那時,灰羽列夫和犬岡走兩個副攻在聽見“跳”一字時身體就能瞬間動起來,“噌”得跳起來。
恐怕隻有音駒,隊員們對二傳的信任與副攻才能空前絕後地達到這種程度。
正因如此,才能精準截殺住怪人速攻。
如今,這一雙雙貓貓眼閃爍著暗夜的寒光。
黑尾鐵朗嘴巴張了張,無聲地念出幾個詞。
——被抓到了呢。
——小烏鴉。
() *
日向翔陽隻感覺就渾身上下都不對勁。
寒氣從腳底彌漫上來,眼前白茫茫一片,隻能摸到質感堅硬冰涼的長條形物體。
——是欄杆。
他開始試圖逃離。
往左,是堅硬的難以掙脫的囚牢。
往右,是觸感冰涼的牢籠。
往前,頭撞在堅實的欄杆上。
往後,背上又是一陣冰涼。
偌大的牢籠不知何時閉合了起來,“哢嚓”一聲,將迷失了方向的小烏鴉鎖進其中。
逃不掉!
這裡被鎖住了!
那裡也有欄杆的封鎖!
橙發少年無頭蒼蠅一般在牢籠中暈頭轉向四處碰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