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打得這麼激烈,我也好想上去一起加入啊——”
球場邊,一個自然卷的娃娃臉捧著臉說。
是一林的一年級主攻手星野陽鬥。
“今天兩場比賽還不夠你打的?”隊長津田大和睨了他一眼。
“這不是上午沒打過癮嘛。”娃娃臉少年無辜地眨眨眼睛。
一林的選手們知道他是個什麼德行,體力跟怪物一樣,力氣又大,雖然情緒偶有不穩定,但從來不會在比賽時有太過強烈的起伏,除了技術還需磨練,已經不比高一時期的木兔光太郎差了。
甚至在比賽過程中情緒穩定得比如今的木兔光太郎還要強。
還如出一轍的好戰。
“……下午贏了比賽明天就能讓你打個痛快了。”
隊長扯扯嘴角。
他們今天下午的對手在上午比賽的時候自由人受傷了,下午出戰正選自由人恐怕最多上場一局,甚至會因為腳傷影響隊伍整體連球場都上不了。
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在自由人受傷的一刻,一林下午場的比賽幾乎就已經十拿九穩了。
排球比賽又不是網球,哪來什麼越殘血越厲害?還能在受傷時候爆發出來比平時更強的力量?
又不是拍電視劇,因為換了一雙承載著歲月的鞋子就痊愈?騙人的而已。
他們排球最務實了,不整那些違反常識和牛頓定理的東西。
一林前兩天在收集資料的時候也順勢收集了一下音駒烏野以及這一組當中已經確認能夠晉級到下午比賽的鷗台,在隊長津田大和眼中,鷗台的勝率稍微高一些,也是最有可能明天和他們決勝四強的隊伍。
音駒和烏野都是老牌名校,雖然一所戰力和防守都格外穩定另一所學校更是直接打敗了IH亞軍稻荷崎,但光是上午一場比賽的消耗就夠他們喝一壺了,不管是哪支隊伍贏下了比賽,在殘血狀態碰上鷗台,獲勝的幾率渺茫。
鷗台也是這麼想的。
但星海光來更想在雙方滿血狀態和兩支隊伍堂堂正正地打上一場。
“啊啊啊啊我又想和音駒打又想和烏野比,就不能想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嗎?”他抱住腦袋哀嚎。
他是真的很想在球場上和貴誌一決勝負,也想見識一下烏野那個怪人速攻的威力!!
國青合宿那會兒他都聽飛雄還有貴誌他們說了,烏野的這個小個子可厲害了!他還沒在球場上和他打過呢!
雖然他也知道這種淘汰製根本不會出現複活。
兩支隊伍最終也隻能決出一名勝者。
見他如此,隊友們隻能委婉地給出建議:“——夢裡可以。”
*
烏野在上一球西穀夕與影山飛雄的力挽狂瀾以及無言的配合之下,一舉先上到了20分,率先插下一旗,以田中冴子為首的應援團們將太鼓敲得梆梆響,脆生悅耳的笛聲一路從館內飄揚至館外,士氣足得很。
“燃燒吧烏野——”
“前進吧烏野——”
手裡的拉拉球不知掉到哪裡去了的教導主任拽下自己的假發充當拉拉球,一下一下跟著應援隊們一起揮著。
音駒應援們見狀,自然不甘落後,各種管弦樂齊上陣,熱血有節奏的樂聲幾乎能將穹頂給掀開。
山本茜深吸一口氣,嘴巴對著擴音的喇叭領聲大喊:“——上啊上啊音駒,衝啊衝啊音駒!!!”
“上啊上啊音駒,衝啊衝啊音駒!!!!”
暫時被領先了一分,也就意味著距離分出勝負也沒有多遠了,但音駒選手們沒有多少擔憂,反倒是腎上腺素長時間升騰起來的亢奮。
除了比平時比賽的時候累點,更加鬥誌昂揚了點,也沒有什麼差彆。
發球權轉到了澤村大地手裡,烏野的地基將球望地上砸了兩下,穩健地將球扣向音駒後排。
夜久衛輔橫跨兩大步,貓咪爬行牆壁一樣閃現而過,穩穩將球接起,發出一聲悶響。
“漂亮的一傳!”
他向孤爪研磨托出了一個A·PASS。
音駒大腦一掃球場,己方隊友們除了夜久衛輔之外全部開始助跑。
音駒采取多方位置差進攻,四點攻。
“右邊——”
山本猛虎手一伸,高聲喊道。
布丁頭二傳的視線下意識朝他那邊望去,烏野前排攔網們也下意識想朝山本猛虎方向看去。
隻有月島螢第一時間刹住了車。
強調過好幾次了,孤爪研磨是個善於利用小動作來給對手挖坑的狠角色。
當前烏野的前排三人組中,也隻有月島螢第一反應停住了腳,落後他一個點位的影山飛雄第二個反應過來。
是的,孤爪學長最擅長以小博大。
在最初肌肉繃緊朝左側試圖抬腿之際,他咬了舌頭一下,迫使自己克服行動的本能。
鞋底在防滑的地麵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在這一個輪次中,烏野幾個智商高地都在,雖然無法絕對避免被坑的可能性,但也確確實實地降低了不少被騙到連褲衩子都不剩的情況。
因為他們兩個都不動,位於烏野最右端的前排選手東峰旭自然也動不了,他速度又不快,也乾不出去撞月島螢的事,於是原本孤爪研磨布下的一個小鉤子就這麼沒了作用。
音駒大腦稍微有點遺憾。
他刻意在托球的時候慢了一拍,就是為了趁前排攔網們統一移動的時候二次進攻偷襲。
但現在看來,這群烏鴉們還沒有衝昏頭腦。
尤其是那兩個家夥。
深黃色的豎瞳中流露出一抹寒芒,布丁頭二傳手手指一撥,頃刻間彎腰朝後一擊快球托出!!
PlanA不行,那就上PlanB。
在烏野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孤爪研磨朝山本猛虎方向托出球。
黃藍色大球不斷飛旋著朝莫西乾頭少
年飛去。
坐在球場邊的烏養係心皺緊眉,擠出兩道深深的溝壑。
不對勁,孤爪這球是慢了一拍托出來的。
按照正常節奏的話應當是正好扣上,可如果在這時候傳給山本,就會造成一個他人已經開始下落而這球明顯托高了的情況——等一下!
烏養係心眼睛一直,恍然一拍大腿。
卻見原本大喊著要進攻的山本猛虎氣勢洶洶地一臂揮空,直直朝下落去。
在他身後,福永招平徑直起跳!!
是後排進攻!!
烏養係心悟了。
這是套中套,連環套。
他的視野稍微有一點點受限,沒能第一時間看見福永招平的身影。
想來也是,如果他一眼就能看出孤爪研磨的布局,也不會高中坐三年冷板凳了。
讓他教學生勉強還行,讓他賽後分析複盤也不在話下,但是要他猜出多智近妖的二傳手心裡想什麼,這輩子都不太可能。
月島螢和影山飛雄也沒想到臨時調整的一托後麵還藏了一個福永招平,這時就算是動身也晚了。
——不過他們還是動身而上。
想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
福永招平一球扣出,還是個短球,就在過球網沒有多少遠的地方。
這個角度下,是真的攔不下來了。
影山飛雄的表情猙獰了起來,左臂已經垂到了胯骨位置,試圖最後朝上一捶。
球場內溫熱的風被手臂帶起。
影山飛雄一臂揮空。
但著不是終結。
山本茜握緊手中的擴音器,抿緊了嘴巴。
她已經做好在音駒得分後歡呼的準備了。
穀地仁花的心臟幾乎要從胸膛裡跳出來,如果可以,她甚至不忍心看到接下來一幕。
驀然間,她站得筆直的身體微微一怔,一雙眼放大了一些。
就在這隻雙色大球觸地前一刻,一隻手掌從後滑出——
貼在地麵上!
候場區的日向翔陽和菅原孝支眼睛突然綻放出光彩,兩個人同時握緊了對方的手,汗水混雜在一塊。
“咚!”
排球正正落在這隻手的手背,高彈上天空。
“是西穀!”
“自由人拯救世界!!!”
“啊啊啊啊啊西穀我是你的狗——”
解說的聲音愈發激動:“千鈞一發之際烏野自由人西穀夕力挽狂瀾!救下了這球!!!”
而完成了一傳的西穀夕的上半身直接衝進了音駒球場,前腳落地的山本猛虎還刻意閃了一下避免踩到他。
“Noya桑——”日向翔陽雙手握拳星星眼,“太——帥——了——吧——”
古森元也把周圍能抱的人都抱了一遍,現在隊友們個個躲著他,失去了隊友愛的豆豆柴沒人抱隻好兩隻手握在一起原地蹦躂兩下。
“蠢侑,我
說你……”宮治瞥了一眼自家兄弟,看見宮侑又一副春心萌動的模樣,罵人的話哽在嘴邊。
想想算了,罵這人不值當。
卻見金發少年捂住胸膛,臉頰上浮起兩抹詭異的紅暈,嘴巴一張一合,用關西話說著:
“糟了,我又心動了——”
宮治:“……”
你是真完蛋了。
“治,你懂我的感受嗎?”宮侑得寸進尺。
“我不想懂,謝謝。”
宮治想,他都被逼得說出“謝謝”了,侑這家夥多少長點腦子吧。
“你不懂沒事,我描述一下給你聽呀~”
金發池麵一副想要和閨蜜分享自己新談的男友的表情。
“我看你是忘了被我揍是什麼感覺了!”
影山飛雄嘴巴一揚,沒有絲毫停頓地絲滑從踏出三步,朝東峰旭托出長長一擊平拉開——
烏野王牌手臂一抬,引臂朝著球麵揮出!
“嘭!”
駭人的威壓鋪天蓋地襲來,黑雲壓城城欲摧,黑雲切切實實地壓了過來,城也在頃刻間坍塌成一地碎片。
黑尾鐵朗兩隻手都抵擋不住這威力巨大的一球,咬著牙也隻能勉強接下個一觸。
轉眼間,排球就要再度墜地。
夜久衛輔橫插一腳。
是真的橫·插·一·腳。
一路從中路奔襲趕來的自由人來不及用手接球,又無法放任排球就在自己麵前落地,福至心靈的瞬間,抬起右腳,一腳背勾上了球麵!
“好!!”
“救得太好了夜久——”
“夜久夜久你是我的神——”
就連自家隊友們也在夜久衛輔踢起球的瞬間眼中迸射出一道精光,孤爪研磨又跑了好幾步才趕上球,雙手舉過頭頂,蹬地一跳——
他傳了個短平快給黑尾鐵朗。
後者長臂一拉,穩穩扣上球心。
“Onetouch——”
月島螢後仰道。
球飛得又高又急,西穀夕彎下雙膝,仰頭抬起手臂。
上手傳球!
影山飛雄就地一躍,右臂自後朝前揮出,正中靶心。
“嘭!”
排球脫手飛出,形成給自成一派的球路。
黑尾鐵朗擠起五官,兩條手臂千斤頂一般朝下壓去!
“嗵!”
還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