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黑尾鐵朗在幼馴染把視線投過來時收回了自己幸災樂禍的表情。
一本正經板著臉,音駒主將將表情維持到了犬岡走站上發球位。
音駒內編大狗狗的發球水準有待提高,不誇張地說,出場過的幾名選手中,除了自由人之外,就他倆發球最差勁了,單論準頭,就連夜久衛輔狀態好時也能把他們按在地上。
這球犬岡走發球的運氣不太好,剛剛過網就被星海光來魚躍墊起,幾個來回後又被白馬芽生一球探頭扣下,灰羽列夫連同福永招平二人起跳構成雙人攔網,“咚”一下攔下,又被上林鯨一郎一個俯身擦著地麵盤活了起來。
最後由假傳真扣的野澤出為鷗台拿下一分,比分來到6:5。
白馬芽生的發球局。
雖然發球一般,但以往他這個兩米多高的大高個朝發球區一站,氣勢就已經壓垮了不少對手,還沒等他發球,對手的氣勢就能塌下一半。
可他現在麵前站著的是音駒。
稍微誇張一點,他麵前站著的是那個木兔光太郎口中“隻要站在那裡,就能夠殺死攻手”的夜久衛輔。
明明身高比對方高上不少,明明這一刻發動攻擊的白馬芽生,可他卻覺得,變成獵物的那個,反而成了自己。
喉結上下滾動一下,白馬芽生額頭上滲出幾顆汗珠。
夜久衛輔微微弓起身,渾身上下肌肉調動起來,一動不動,卻有種蓄勢待發的力量感。
粉棕色的眼瞳裡倒映著遠處高個子少年的身影,呼吸平緩,眼神淡然。
隻有被盯著的人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白馬芽生緩緩緩緩突出一口氣,心裡把自家隊伍的標語默念了五六七八遍,才睜開眼。
哨聲一響,他瞬間將球朝空中一拋,結實有力的手臂重重朝下一扣!
球來勢洶洶,帶著幾乎把人壓垮的氣勢,猶如通天高樓轟然倒塌地壓下。
夜久衛輔眸光一定,頃刻朝後閃身,同時高喊:
“出界——”
深怕自己碰到排球的福永招平也立馬朝下一蹲,保證百分百不會觸到球。
空中帶起一道刺耳破空聲,排球轟然砸上地麵,激起一陣氣浪。
“嗶——”
裁判舉起了手裡的旗子。
“好耶!”
“夜久學長霸氣!完美預判!!”
“夜久——你的眼睛就是尺!”
貓貓們擊掌歡呼。
要是這麼順利下去,他們都懷疑能直接拿下第二局了。
白馬芽生:“……”QWQ
被一個眼神影響到發球,說出去也太丟人了。
雖然他發球水平一般性,但該有的力量和高度是不缺的,在鷗台練習這麼久,普通跳發準頭不佳卻也不至於直接出界。
果然還是這個自由人太嚇人了。
隊友們挨個上
去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了幾句話。
其中星海光來還霸氣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霸氣地表示道:“看我等下發一個ACE出來!!”
在此刻的白馬芽生眼裡,星海光來的身影無比偉岸。
菅原孝支摸摸下巴,幽幽道:“這個畫麵怎麼這麼眼熟呢?”
一個兩米多的大高個委委屈屈地站著。
周圍圍了一圈安慰他的人。
澤村大地偷偷朝東峰旭方向瞄了一眼。
烏野四傻們也有點既視感,一個個都點著腦袋:“是啊是啊,這個畫麵好眼熟。”
東峰旭:“……”
西穀夕拍拍他的背,安慰道:“旭,就算你是我們隊裡柔弱的ACE,也依舊是球場上最霸氣的王牌!而且你發球比他好!”
少女王牌熱淚盈眶。
下一球,在一些觀眾們不解的疑惑聲中,音駒換下了孤爪研磨,替補二傳手白球彥上場發球。
而下場的布丁頭二傳,坐到椅子上後就被塞了一塊毛巾,大家還給他讓出了位置。
於是視野不錯的觀眾們就看見了一個橫躺在椅子上一臉安詳的眼睛上蓋了一條毛巾擋強光的布丁頭貓貓。
“……這是打定讓正選二傳好好休息不參與這一局的比賽了?”
“選擇性放棄第二局嗎算?”
“那當然吧,音駒的正選二傳體力差不是出了名的嗎?好好補充一下體力回頭第三局再上也是不錯的戰術啊。”
“可是……第二局就撤下換上替補二傳了?現在這個分數賭一把直接拿下第二局也行吧。”
“你沒看早上音駒和烏野的比賽吧?那是真的累人,幾乎打了彆人兩場比賽的時間,彆說選手們了,我們觀眾都看得累得要命,就這高強度音駒的二傳可是全勤到底的啊。”
“還真沒看,臥槽這麼牛!等我回去補一個回放!!!”
大將優:“音駒還真是把‘我們放棄第二局專注第三局’寫在臉上了。”
就算是他,看見音駒完全沒有遮掩的直白舉動,也被噎了一下。
山架美華眨眨眼睛:“這麼做會讓鷗台生出一種‘要快點進攻拿下第二局’的想法吧?”
儘力縮短對方二傳的休息時間,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啊,或許這也算是音駒的目的之一?”大將優翹起二郎腿,“音駒應該是想讓鷗台在這一局多耗費一點體力的,最好是讓他們多起跳,不管是扣球還是攔網,消耗越多越好,隻要鷗台‘快速得分’的念頭生出來,就會有更多進攻的行為,體力消耗自然也就上去了。”
另一片觀眾席上,社畜們振振有詞:“啊,這樣鷗台就清楚音駒放棄第二局,專心攻下這一局是肯定的了。”
“拿下第二局會對士氣影響很大吧,畢竟緊跟著就是決勝局了。”
“不過音駒也沒有怕過這種情況。”
“說的也是。”
千切豹馬轉了轉眼珠子:“
所以兩支隊伍算是‘達成了默契’?”
“默契是肯定的,但是是反向的默契吧。”社畜們吐槽說。
一個想要快點得分拿下這局縮短對方二傳手休息時間,另一個則是儘可能的拖延比賽消耗攻手體力。
目的還真的挺明確的呢。
“彆緊張,手白,”灰羽列夫拍拍新換上來的寸頭二傳手的肩,“抬頭看看,春高的舞台也就這樣對吧,也沒有比咱們平時訓練的球場大,除了觀眾多點。”
夜久衛輔翻白眼:“排球場地大小是固定的你還想怎麼個變大法?”
灰羽列夫的安慰方式獨樹一幟,手白球彥沉默了一下,坦誠道:“我其實沒有很緊張。”
雖然是春高的舞台,但是他意外的還沒有上一次替研磨學長站上球場時心跳來得快。
因為清楚自己是來替研磨學長拖延比賽,儘量讓他多休息一些時間,所以他反倒是一點不緊張。
——自己隻不過是來磨時間的而已。
如果直白地告訴他讓他替下研磨學長上場得分,那麼他心態一定不會像現在一樣平靜。
正是因為明白自己上場的目的不是為了“得分”,他反倒能夠很平靜地正視球網另一邊的“巨人們”。
犬岡走蹦蹦跳跳過來拍了他的背一下,語氣輕快:
“咱們一年級大軍可算是出息了~”
手白球彥聞言掃視一周。
現在球場上除了站在後方的夜久衛輔和福永招平外,居然都是一年級生???
就連夏目也接了句:“沒想到還有我們幾個一年級一起站上球場的這天。”
還是在春高賽場。
一個解說嘖嘖稱奇:“音駒這一局的一年級生含量過分超標啊,沒想到居然能在春高八強賽上同時看見有四名一年級選手組成的隊伍!”
另一名解說道:“哈哈,不過這也是音駒板凳選手少的因素吧。”
兩名解說對視一眼。
彆說,這還真是真相。
音駒的板凳區高年級生少,替補幾乎都是一年級,可替換上場的也就隻有這些一年級生了。
“不過看到現在,這些選手的素質也都很好啊,站在春高的球場上也沒有發怵,反倒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高光。”
幾句話的時間,手白球彥站上了發球區。
“發個好球哦~”夏目朗聲道。
“我們的一年級之光!”灰羽列夫大大咧咧喊。
“一擊必勝——”犬岡走舉起雙手加油。
情緒平靜的少年朝他們揚起了個笑,點點頭說:“我會的。”
鷗台方向,幾名選手低聲聊了幾句。
“這個新換上來的二傳擅長下手發球,上林你的上手接發是不是還不錯?”隊長諏訪愛吉問。
“……接接跳飄沒問題,天花板發球這一類的倒是沒怎麼接觸過,我無法打包票,你們要是有確定百分百接下的和我換位置也行。”鷗台的
自由人是個淺色頭發的小帥哥,不過在對上音駒時也沒有晝神幸郎那麼好的心態能一直保持笑意。()
音駒真的是他接觸過最惡心人的隊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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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引以為傲的接球能力在這時候成了煎熬。
從前隻有他們鷗台不讓球落地惡心人的份,這回被惡心的換成了他們,怎麼想怎麼難受。
鷗台幾名選手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心想他們幾個的接球能力也沒有你好啊,下手接球不是問題,難的是上手。
跳飄球旋轉球和天花板發球的球路和接球手勢都不一樣,想要接好天花板發球,需要良好的上手接球技術,他們隊伍也幾乎沒有。
沉默了幾秒,就在上林鯨一郎坦然接受自己來接下這球的時候,星海光來清亮高亢的聲音響起:“我來吧!”
“就我來接一下這個9號的天花板發球好了!!”
他的眼睛璨亮有神,清透碧藍的純粹。
“讓我接讓我接吧!”
“我還從來沒有接過天花板發球呢!!”
“我有信心能夠接下來!”
隊友們不懷疑星海光來的話。
他雖然狂妄,卻從不無故放矢,說到就做到。
而且還在國青訓練營培訓過,論起接觸過的球也肯定比他們都多。
“好啊,那就交給光來你了~”
“加油哦,我們的小巨人!”
——球來了!
頭一回見到球打飛這麼高的球,鷗台的小巨人有一種“吃到了從未吃過的美食”的滋味。
星海光來仰著頭,刺眼的燈光晃得幾乎讓他睜不開眼。
真亮啊。
天花板發球不同於他以往接過的任何一種發球。
在春高的球場上,穹頂無限拔高,排球高飛的距離也遠比第三視角看得高的多,仰視的視角下甚至會生出一種輕微的窒息感,有點像是在深海海底。
旋轉著的排球不斷下墜,速度比觀眾們感受到的快了不少。
星海光來憋著一口氣,飛速朝著自己感受到的距離移動而去,雙手刹那間朝上托起,準確無誤地托到了下墜的球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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