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羅萊和羅利上學,還有2天。時寸瑾起個大早,日程表上第一件事,帶羅萊羅利過一節一小時的口語課。
要說這個世界最讓時寸瑾省心的天然條件,原主自帶的記憶語言包,當之無愧。
原身體弱,常年待在家中,擁著向往中等星的美夢,努力自學聯盟通用語,將這個作為一生目標為之奮鬥,
在沒有任何文字基礎的前提下,原主靠著老舊的智腦,學會聯盟所有字體讀寫。
現在,時寸瑾將這份努力回饋給原身最後的親蟲,一方麵是遵守自我定下的君子之約,一方麵,也是時刻警醒自己,為人道德,不可失。
早課時間過後,時寸瑾致電比爾,他按時薪計算工資,請比爾為他工作一上午。羅萊和羅利早早將幾箱書搬到汽車後座,比爾一到,全家一起出發。
時寸瑾先帶著他們去看書店,一路上,他囑咐比爾開得慢點:“我帶他們認認路。”
時寸瑾挑選的商圈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雙胞胎很快記下路線,然後,汽車沒停,直徑開往2號8號征兵所學院。
路上,時寸瑾讓雙胞胎往外看,告訴他們:“這是回家的路,沿著這些鐵軌道和磚石長道,一直往前走,就能找到舅舅。"
"走錯也沒事,問問鐵軌車道旁邊的站崗警雌,他們會為你們指明住宅區方向。"
時寸瑾選房的時候,特地關注過區域路線,為了照顧羅萊和羅利的直線小腦瓜,煞費苦心。
羅萊和羅利貼著舅舅的身體,把時寸瑾擠得貼在後座裡,他們抻著身體和手,像兩隻大貓橫臥在舅舅腿上,把頭擠到舅舅這邊的車窗,往外看去。
他們極其專注地記下這條路上的每一個指示牌、路標、拐角。
時寸瑾和比爾一路小聊,不著痕跡地從比爾口中套出不少軍團過往,在比爾的描述裡,軍團的生活充實、忙碌、麻木。
重複性拉練集訓是壓榨精力的機械巨手,把他們這些軍雌榨成乾癟的果皮。
但,上戰場,飛向星海登陸異星,這種麻木頃刻之間,消失不見。
在異獸星球上,所有軍雌都是上過油的機器,殺戮、體驗痛苦、失去朝夕相處的戰友、品味仇恨、轉瞬又會因為爭搶異獸頭顱,經曆死亡和財富的誘惑
,稍有不慎,他們就會死於貪婪。
"有時候,我會覺得,上戰場是一件快活事,危險,但總歸能讓我們感到活著。"比爾自戰後,很少提起這些,他失去所有的戰友,生活裡隻有蟲患和不熟悉的同事。他不該和和雇主聊起這些。
他的雇主是個未成年亞雌,眼瞧著有強大的親屬蟲做保護傘,一輩子都不會和軍團沾上關係。但,也許是那雙平靜溫和的灰眼睛,也許是那句,我想聆聽一位戰勝危險命運的勇士心中,真正
的想法。
雇主說:“我的親屬蟲和你一樣,我很關心他,自戰後,他的性格變得有些不一樣。他現在晉升了,不在黑盾,等他執勤回來,我真希望我們的關係能回到小時候的親密無間。"
這令比爾想到他養著的蟲崽,這些孩子沒有機會再見到親屬蟲,遺憾將長久地停留在他們的蟲生中。
比爾的心房和話語,自然而然地敞開,他對雇主說了許多。汽車在2號8號學院路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又駛向商圈的書店。
時寸瑾收獲更多的素材。
昨晚,隨著合同一起來的,還有胡蜂軍團提供的士兵資料。
但,不知道是軍團故意,還是他們真的不懂,彙總壓縮的士兵資料裡,全是士兵們的體檢數據、榮譽數據、戰力數據、出勤獲勝率、出勤戰損率、兵種死亡率等等。
簡而言之,完全沒有時寸瑾想要的情緒素材。
仿佛,在軍團眼裡,主播菲特隻要有幾塊磚頭,立刻就能拔地起高樓。好似隻要學會走路,立刻就能參加短道賽跑拿下世界冠軍,蟲族特有的荒謬感蓋了時寸瑾一臉。
而,係統錄存的三位前任資料裡,兵王雌蟲的任務記錄過程,實在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他落地成為中等雌蟲,先是被強製征兵,進隊後又遭遇階級等級毒打,如果不是係統吊命,他的死亡次數早湊夠拚夕夕砍一刀數了。
如此這般的經曆,導致他的性格完全扭曲,表麵融入成為蟲族,心裡其實超級無敵討厭這群外星人,超標準的身在曹營心在漢·地獄版本。
時寸瑾在三哥的資料裡扒拉許久,都找不出一個關於努力、熱血、戰友的好情緒、值得參考的小故事。
全是,給爺死死死!!!戰甲一開,敵我不分!我狠起來,我
自己命都不在乎!這導致,時寸瑾必須重新尋找一個不那麼狠戾的素材體。
所幸,司機比爾好說話,他們在外麵繞區轉夠3個小時,時寸瑾收錄到許多有用的情緒素材。
為表感謝,他請比爾一道吃飯,又以羅萊和羅利為社交借口,潛移默化地擴寬雙方的社交尺度。
和所有軍雌一樣,比爾這個新手雌父並不合格,時寸瑾隻用一點禮物、一點圓滑的話語、一點教育提點,便進一步拆下比爾的防禦。
中午的時候,時寸瑾就知道比爾住在哪,羅萊和羅利也見到了比爾家的蟲崽們。
他們年齡差不離,都在5到7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