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特:[…

嗯,再往後的故事,你已經記錄得差不多。

比如。

我救下米蘭,為他安排最好的醫療看護,恰當又完美地解決他的困境,瞞住他的真實性彆,救下當時大難臨頭的胡峰軍。

比如,我心中重燃希望…什麼?你問我如何合理救下米蘭,保住他的身份?

哈。

你覺得我做不到?

你認為我隻會打仗?你這……

…友善,好的,友善,我知道了。

如何合理救下米蘭並為他安排好日後的一切?這是我硬熬萬萬次、數不清次數的重生旅程裡最好的部分。

我每一世試錯,不隻在權力場,我還去學習軍醫需要掌握的技能。

如何分辨複雜的骨頭和血管,認識哪些體內神經對雄蟲尤為重要……為成功且萬無一失救下米蘭,我學習了很多新知識與技能。

我天生帶著暴力破殼,我擅長破壞且擅長學習破壞,遇到米蘭之前,我已在戰爭方麵嶄露頭角。

那個時候我還不到30歲。

這話意味著我他*的是個天才。

我試錯試了萬萬次,我不止在權力場上打壓得彆蟲抬不起頭,我也有一手不俗的戰場斷肢急救技術。

因為米蘭,我單調的戰爭生涯變成雨後的濕潤曠野,開滿亂七八糟的技能野花。

我會的東西很多,知道的東西很多,我把自己活成一團超級驚喜。

米蘭常年待在四季恒溫的醫療城,他從未真正花時間去看外麵的世界。

沒見過雪,沒見過很多他原本能見識、欣賞的星海景色。

我有時間有能力,我便去做了,我想當他的眼和手,我想的發瘋。

我指望某一天,指望我們也許真能和和氣氣並肩說說話。

那時,米蘭有可能靈光一閃,詢問我某顆星球叫什麼,稱讚某顆星球的季候景觀,疑惑奇妙的季候景觀如何形成。

我可以立刻告知他那顆星星名字,解決他的困惑。

隻要他問我任何事,我永遠可以回答上來。

無數次試錯失敗的時光中,繼續撐著我多活一段日子的理由正是這個。

所以,我把他從倒塌的鋼鐵中救出來,隻花了10分鐘為他緊急處理好斷掉的椎骨,一炮銷毀他遺留在現場可能暴露雄蟲荷爾蒙素的血液,毀滅那些想要寄生在米蘭心中的絕望。

在亂糟糟的胡峰慘況中力挽狂瀾,保住米蘭的生命、自由、視若親兄弟的胡峰和他的家。

多次死亡重重磨損我表達好情緒的能力,我把想要保護他,為他解決所有麻煩和困惑的決心變成肉眼可見的行動力。

在為米蘭解決麻煩這方麵,我無所不能。

你最好不要質疑這點。

米蘭已經和你說過我們重新認識磨合的過程,我在此便不多贅述。

我說

一些之後的故事。

比如,授勳大典後的糟糕會麵。

沒錯,就是我約他出來,在他麵前發病的那次。

那次會麵後,米蘭開始治療我,那是一段漫長的日子。

起初,治療並不順利。

儘管我全力配合,治療進展在初階卡了幾個月。

記不清次數的旅程固定我的思維,我工作、我學習、我去認識全新的世界都是為了米蘭。

我其實不太能為新知識、新景色、新技能感到快樂。

我的情緒製造能力隨著米蘭而複蘇,但也隻是複蘇,我還是不能控製情緒的起伏,出現和消失。

截至現在,我仍然平等嫉妒憎惡所有輕易獲得米蘭眼神和友好的蟲族。

包括你,筆者先生。

請彆緊張,我不會做出不體麵的事情。

繼續記錄,我保證你今天能安全走出這裡。]

【老哥,你這是威脅啊!】

【每當我以為約書亞正常了,他冷不丁背刺一下。】

[…

治療的第2個月結束,米蘭確定正常治療軍雌精神壓力的醫療方式不管用,他開始嘗試另一種治療手段。

數不清次數的重生之旅是最可怕的懲罰,我的認知與思維方式被框進機械重複的蟲生,代表血肉骨的“自我”被時光磨碎,隻留下一副勉強能動的骨架。

米蘭為我製定了另一套規則,讓我學習,適應,習慣。

他命令我忍耐的時刻,我必須忍耐。

他命令我正常的時刻,我必須正常。

他命令我發泄的時刻,我必須發泄。

他全方麵接管我的情緒控製,把我所有情緒緊緊攥在手中,高興快樂悲傷興奮痛苦仇恨嫉妒…

他主動走進我的蟲生,站在我的身邊,成為我真正的兄長、老師、醫生,成為最親密也是最嚴格的存在。

米蘭和我一起抵抗重生之旅的機械性馴化,用嚴格的醫療手段和自身為我組成一道牢不可破的保護牆。

他是黑暗中唯一持火的蟲,為我驅趕無邊無際的黑暗,免我苦楚掙紮,免我四處流浪。

那陣子,遲來百萬時光的快樂漲滿我的心。

米蘭施展魔法,我的時間倒流了,他就是有這樣的力量。

一切仿佛回到我記憶中的最初一世。

米蘭保護我,就像他曾保護親友兄弟。

我終於被他納入保護範圍。

他攥著我,宣告了主權。]

【我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彈起一看,字縫裡寫滿獎勵,約書亞你*****!】【我也有病,接一手克萊門醫生預約掛號。】

【真是寫對味了,菲特,一款軍雌嘴替。閣下正是我等心靈避風港,永恒的安寧燈塔。所以有沒有潛水窺屏閣下開放港口接一艘雙開門軍艦入港?我的ip坐標是xxxx……】

【你小子,取消點讚了!】

[…

之後的療程裡,米蘭像無情的命運,強製我去習慣新的規則。

但他不是塑造我,而是教導我,重新帶我認識這個世界上所有恰當的喜怒哀樂。

什麼時候該哭,什麼時候該笑,什麼時候要憤怒,什麼時候不能任由憤怒蔓延。

米蘭的治療非常有效,我血淋佝僂的骨架長出了新的血肉。

我開始擺脫重生之旅在我身上留下的沉屙。

我不再依靠偽裝彆蟲的性格、彆蟲的臉、彆蟲的手段而活。

治療的第5個月,我在鏡中分辨出自己的臉。

那一刻,我腦中響起米蘭每天打視頻會說的第一句話:“你好,約書亞。你好嗎?約書亞?”

我對鏡中的倒影呢喃:“你好,約書亞。”

我靜靜看了一會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我說:“好久不見,我很好。”

但,治療過程並非一帆風順。

有時,我覺得情緒是一枚多麵的水晶。

米蘭把我感知快樂和幸福的那一麵擦拭乾淨,光從乾淨的一麵透進來,輕易照亮底下肮臟的一麵;嫉妒、憤怒、惡意。

有時,僅因為一件小事,比如米蘭今天誇讚哪個學生,戰友兄弟,我心中就會毫無節製地燃起狂烈的嫉妒與殺意。

最嚴重一次,我差點殺了西奧多。]

【壓中了壓中了!!!約書亞必定製裁幸運的西奧多!!】

【鼻涕蟲西奧多: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可是尊貴的定製角色!】【*的,我第一次誠心誠意支持約書亞發瘋,給這定製角色一點顏色瞧瞧!!!!】【要是真有米蘭閣下這樣的軍醫該多好。冷漠但善良,公正又理性,不懼怕軍雌的瘋狂也不畏懼軍雌獸化的醜陋。】

【得了吧,這些都是需要時間沉澱才能發現的細節,法庭限製約定次數,約會時間限製超過3小時,你在這裡想屁吃!】

【約會次數和時長限製令出現前,真的有閣下在和軍雌約會途中死亡!軍派蟲精神不穩容易過激這事沒法洗!故事隻是故事,彆上頭!】

【笑死,首都盟蟲又開始潑臟水是吧?軍派蟲哪次約會不在法庭蟲的電網槍警告和監視下進行?你說的那個死亡案例草你***的正好撞上異獸潮汐!你怎麼不說當時那個軍雌為閣下死戰到底??下葬的時候隻有一套軍服的事情怎麼不說了??搜索引擎欠費還是你正好被撞死沒來得及打完字??】

[我在最後關頭強忍下翻騰的惡。

我給他留了一口氣。

你問我打起來的理由?

我不會找理由和借口,我就是嫉妒他能如此自然且理所當然地享受米蘭的關照。

米蘭願意為西奧多的傷勢加班6個小時。

米蘭允許西奧多圍繞身邊,喋喋不休講毫無價值的廢話。

米蘭甚至會接過西奧多遞來的

舒緩藥劑。

那甚至是進入血管的藥。]

【可以了彆寫了,再細節一點就不禮貌了。】

[…

我就嫉妒這點。你寫吧,我無所謂****軍級的形象崩塌。[筆者備注:出版需刪減此段。]]

【123!米蘭閣下警告!】

[…記錄再次暫停休息十分鐘……

總之,那是治療期間我犯得最嚴重的一次失誤。

我差點殺死西奧多。

案發地址在兩軍邦交後的中立星球,訓練場有不少軍雌目睹我無視中立星球法則的暴虐行為。

中立星的軍醫們很快趕到帶走西奧多。

我回過神就知道自己犯錯了。

按照當時我的軍銜和地位,我可以完全不管事後的輿論。

即使我真的殺了西奧多,我也不會因此受到任何責罰。

我是約書亞·華沙,這個符號在1600年就是豁免權本身。

但我還是按照中立星球的法律去繳納罰款,割讓一部分狩獵能源作為致歉賠禮,出具了正式的道歉文令。

按照中立星法律,我被吊銷中立星的護照停留資格,且在未來2年內被限製入境中立星區等等…全部法律條款我都接受了。

當時,因為我過於果決利落地接受懲罰行為,不少蟲都認為西奧多先惹到我,言論一變,受害者西奧多反而成了被譴責的一方。

這就是為什麼我要一直當各方領域的勝利者。

勝利者的一舉一動都可以重新製定遊戲玩法,所有蟲都會自發地為勝利者尋找借口。

……

當然,我不屑於這種追捧討好。

我示意我的副官去解決言論問題,這件事很快平息,西奧多的生活恢複正常。

可,我知道這事還沒有結束。

事發的一周後,米蘭來了一趟我的私蟲星球。

我們都很忙,並非時刻待在一起。

那時他的身份還是雌蟲軍醫,我們需要避嫌。

以往我們一周見一次,地點是中立星。

我被中立星禁止入境後,見麵地點轉到我的私蟲星球。

米蘭來的那天我很忐忑。

我沒控製好情緒,惡與殺意都發泄在他另眼相看的西奧多身上。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對我失望。

但,那天,米蘭一如往常,他的態度沒有任何變化,仿佛沒聽過西奧多無緣無故被打一頓的壞消息。

他很正常地和我相處一整天,老師、兄長、醫生,他穿戴這些身份來教導我,安撫我,醫治我。

“激素分泌情況有在好轉,這個月回升了2%,保持住,今年結束,你的荷爾蒙水平就能恢複到正常值。”米蘭關掉測試機器,把我從治療椅上扶下來。

我不會忘記他說的每一句話。

米蘭說完這句,如往常任何時候,誇了誇我。

“進度很好,很穩定,我為你的進步感到高興。你也該高興,約書亞,高興。”

我立刻就忘記西奧多的事情,隨著米蘭的高興而高興起來。

我們吃了一頓美味的晚餐,有一場愉快的交流。

重生之旅讓我的眼界和知識麵廣闊無垠,隻要我想,我永遠能找到話題和米蘭說。

直至飯後,米蘭也沒有提起西奧多,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悅快樂。

更晚一點的時間,我們該睡覺了。

對,那時候我們已經是同居狀態。

那時的我非常熟悉米蘭的氣息,他就像我生命延續在世界上的另一個形式,我對他毫無防備。

即使是在睡夢中,他將手術刀橫在我的喉間,我也不會有反應。

我們睡前一起進入浴室,我那晚實在過於興奮,話變得很多,米蘭偶爾應我兩句,我就能自言自語很久。

我脫掉衣服快速清理自己,撫摸溫水的觸感令我突然想起一段遺忘的記憶,記憶裡有一個奇妙的溫泉星球,我立刻轉頭想告訴他。

然後,我發現米蘭根本沒進浴室,我一直沒察覺。

米蘭仍穿戴整齊,白褂黑領,領帶的領針都沒摘。

他安靜站在浴室門口,表情冷淡。

我不知道他觀察我多久。

見我回頭,米蘭從白褂口袋裡抽出手,解開手套扣,將過腕長度黑手套握在手裡。

“我們來談談西奧多。”

他走了進來。

經過那晚,我後麵再沒有犯過錯。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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