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城堡,陽台。
“那你們的想法呢?”時寸瑾倚在陽台上,腕上的智腦環開著視頻通訊。
視頻通訊裡擠著兩張一模一樣的臉。
羅萊和羅利同聲道:“舅舅朋友好,教官惡劣壞!”
這會兒他們已經聊過一輪基礎對話,時寸瑾沒有問的太深,也沒有抒發過多的情緒。
在他的記憶裡,他隻和雙胞胎隔著72小時不到的時差。
係統一個月來勤勤懇懇剪輯全息舅舅和雙胞胎對話,雙胞胎的印象停留在上周舅舅寄了好吃的異星水果。
羅萊和羅利的上一個話題是這周又學到非常多有實用戰技。
教官糾正了他們許多錯誤習慣,但是教官管理實在太嚴格了,舅舅寄回來的水果他們一周隻吃到一顆,還是兩兄弟一起吃一顆!
羅萊和羅萊說:“放太久會爛掉。教官要求我們在槍技測試中達到C,但是我們。”
雙胞胎撇了撇嘴,聲音像降調小喇叭:“我們手臂短,手指細,不夠靈活,很難達到要求。”
“再過些時日就會適應的。”時寸瑾保持笑意,耐心給他們解釋保鮮冰箱,“總部的冰箱可以放鮮果三個月不變質,沒關係,慢慢來,不要太著急。壞了舅舅再寄給你們。”時寸瑾想了想,又說:“再過一段時間,舅舅回去看你們,帶你們一起吃。”
羅萊和羅利迅速搖頭,利落合音:“不要回來!異獸頻繁!航道危險!”
時寸瑾立刻反應過來:“是不是身邊的教官出去做任務,沒再回來?”
羅萊和羅利點點頭,失落地說:“我們一個月換了3次教官,好教官都沒有了。”
時寸瑾輕歎一聲,囑咐他們:“不用太想著必須做點什麼,不要以傷換經驗,你們還小,至少現在你們不需要上星海戰場,不要太著急。”
他停了停,與視訊裡的兩對執著綠瞳對視,下了一個狠招:“舅舅身邊目前有很強的安保隊伍,壯年初期和中期都有,能活很長時間。你們好好吃飯,隻學教官教你們的進度,不要私底下練習弄傷底子。一旦傷了底子,舅舅以後就隻能把你們養在安全的宜居星,閒散地過完短暫一輩子。”
羅萊和羅利的蜂須瞬間起立硬直,他們瞪大眼睛,一時間表情有點像說教官壞的模樣。
時寸瑾微笑。
羅萊和羅利眼巴巴望著,憋聲憋氣地吭哼哧兩聲,“知…知道了。”
“埃米他們怎麼樣了?我給他們打了通訊,沒聯係上。”時寸瑾轉開話題。
羅萊:“埃米在封閉訓練。”
羅利:“德比也在封閉學習,在一個實驗室,斷網。”
羅萊和羅利:“魯米這個時候在征兵所訓練,盧卡在醫療城,沒有智腦環,軍醫看護他。”
“舅舅,看。”羅利抬手對著視頻鏡頭,露出手腕處的智腦環,他尾指輕動,智腦環彈出一截幾厘米長的鋒利小刀。“可拆卸!丟出去會爆炸!
不拆的時候可以拿來切水果或者紮教官!德比做的!()”
羅萊也抬手,“我也有一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時寸瑾微笑:“非訓練時間就不要紮教官了。”我擔心武裝高等種一個暴躁把你們給紮折了。
雙胞胎隻好點點頭,羅利嘀咕:“都還沒試過。”
時寸瑾微笑:“非訓練時間不準試。”
羅萊立刻伸胳膊杵了一下弟弟,弟弟嗷一聲,蜂須垂到耳朵後麵,小聲:“知道了,舅舅。”
時寸瑾又和他們聊了一會,係統忽然在他耳邊說:“時老師,A567回來了,沒走城堡正門,從半山腰山道飛上來了,您現在低頭,就能看到他。”
羅萊和羅利還在說話,時寸瑾一邊聽,一邊分神往陽台下方的山道看去。
山頂的小雪已經停了,阿努什卡在山間步道不知站了多久,肩頭與金發落了一層薄雪。
時寸瑾望過去,阿努什卡仰著臉,他們在一片雪光下對視。
也許是午後的陽光太亮又太暖,落在阿努什卡身上,幾乎像酒一樣猛烈,他有些暈乎得目眩神迷。
小雪後的微風輕輕撫過時寸瑾的絨袍,絨袍輕晃,時而貼到他的大腿與腳踝,畫出兩條筆直修長的雙腿線;時而貼緊腰身,厚重的絨輕易勾勒出一截精瘦腰線;他一隻手搭著陽台扶手,露出一截腕,手半抬舉著智腦環方便視訊對臉。
時寸瑾披著一件厚重得幾乎無法分辨身形的外套,風一吹,高挑的身姿若即若離地顯著,黑色智腦環扣著那截腕,幾乎像一個刻意用來襯玉的托盤。
他從陽台望來,臉上還帶著一種更溫和,更好說話的淺笑。
阿努什卡一腔的沸騰火焰這樣看著看著,散了。
…
“我們現在隻能分開睡了,教官不讓我們睡一張床,說以後出單體任務會協調不好戰術習慣,總會更習慣依賴兄弟的組合技。”羅萊和羅利異口同聲地說,“太過依賴戰友會出…啊!!!!”
智腦環忽然一黑,羅萊和羅利猛地把臉懟在智腦環攝像頭上,驚聲尖叫:“舅舅!!舅舅!!什麼黑黑的東西撲您身上了!!什麼東西!!舅舅!!舅舅!!”
下一秒,智腦視訊斷開連接。係統很快操作賬號發消息過去安撫。
它在時老師耳邊報告:“安撫住了,您忙完這波再打個視訊解釋就好。”
時寸瑾用手抵著阿努什卡的肩膀,但還是被鋪天蓋地一頓親得睜不開眼,隻能發出些許含糊的回應聲:“嗯,嗯。”
很快,時寸瑾找準了阿努什卡狂亂的嘬人節奏,兩個呼吸一下,反客為主。
又一個呼吸間,阿努什卡竟然聽到時寸瑾主動說舌頭可以獸化。
阿努什卡:?
他正想往後抬頭,時寸瑾搭在他肩頭的手臂繞過去,勾住他的脖子,手指沿著他的抑製頸扣邊緣隨意刮了一下。
阿努什卡:……
詫異驚訝,必須穩重和愛.欲同時在阿努什卡心頭狂熱
() 燃燒,燒得蟲五迷三道,燒得他覺察的不對勁比蠟燭化的還快。
最要命的是,阿努什卡伸出獸化的蝶舌還親輸了,長長的卷舌狼狽地纏成櫻桃梗,親吻結束還需要用手指勾一下才能鬆開。
“……嗯。”阿努什卡悶哼一聲,用力閉嘴,把更多惡心的聲音壓在舌苔下。
時寸瑾抽回自己的手指,甩了甩上麵的唾液,微笑:“你剛剛停頓的時候想問我什麼?是直播開播的通知一事嗎?”
阿努什卡沉默幾秒,說:“隻是一個開播而已,你不需要這樣親我。”
時寸瑾:?
他挑了一下左邊的眉毛。
阿努什卡敏銳快速地說:“抱歉,我理解錯了。”
時寸瑾輕緩、頓挫、咬音地說:“你以為我是為了這件事和你親得難分難舍?”
不知道是哪個詞戳到金發總長,金色短發半點蓋不住那對晃悠悠站起來的羽須,然而蝶須主人還是一副僵著的冰塊臉。
“哦。”時寸瑾輕輕一聲,“觸須站起來了。”
觸須這下不僅搖晃站起來,還硬直成天線了。
阿努什卡硬邦邦地說:“對不起。你為什麼親吻那麼熟練。”
時寸瑾:……
這兩句短語怎麼可以同時組成一句話。
好生硬的轉移話題,好搞笑的好勝欲。
時寸瑾看了阿努什卡幾秒,阿努什卡抿著唇,冷著臉,也盯著他。
時寸瑾想過阿努什卡回來肯定要問開播一事,可能還會限製他上網時間和回複消息時間,可現在這個能強硬執行一切的總長正在站軍姿,最新一句話是道歉。
笑意和愛就像一隻羽毛小動物,在時寸瑾心裡長大,正在他想法裡打著滾,敞著柔軟的肚皮。
“教學資料上都有。”時寸瑾溫和地說,“我學習能力很強,看看就會了。”
阿努什卡盯著時寸瑾的臉,又盯著了一下唇,“哦。”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阿努什卡完全沒有問時寸瑾還用智腦環做了什麼,又或者要繼續做什麼,和誰聯係。一個都沒有問。他隻是抓緊愛侶忽然對他縱容又心軟的時間,當作最後一日去享受去沉淪。
同一時間,簡寧夏宮。
弗蘭·簡寧坐在書房裡看文件,尼祿·簡寧曾坐過的黑色書桌現在屬於他了。
書桌上疊放的紙質文件和責任過去是尼祿·簡寧手中的籌碼與征服世界的馬鞭,現在卻沉沉地壓著弗蘭·簡寧的肩膀,令他難以喘息。
“嗡叮。”安靜的書房內響起一聲特殊關注音。
弗蘭·簡寧沒有馬上看,又簽了幾份文件授權,才放下金筆,拿過一旁的社交智腦。
v:【我今天要出發去北極星極東區啦!】
弗蘭·簡寧捏了捏鼻梁,回消息:【注意安全,有緊急事再找我。】
v:【我現在就有事QwQ!】
f:【菲特的消息都告訴過你了。】
v:【我想問的是另一個。】
f:【好吧,說。】
v:【菲特之前和你對話,是知道你年齡的對吧?你覺不覺得他的耐心是因為你未成年?】
f:【……】
弗蘭·簡寧麵無表情,心中不可抑製地竄起一陣火,下一刻,他驚訝地瞪大眼睛,火還沒燒起來就卡住了。
v:【好吧,我找的借口很爛,我真正想問菲特是不是對未成年更具備耐心,他和你對話的時候,他是不是比較喜歡小孩?他有沒有說過自己身邊養著小孩。】
的確,菲特對待未成年更具備耐心,更寬容更好說話這點,弗蘭·簡寧深有體會。
但他從沒告訴過瓦倫丁更多菲特對孩子的態度,瓦倫丁能問出這種話隱約透出點不同尋常。
弗蘭·簡寧眯了眯眼睛,當機立斷詐瓦倫丁:【他隱約側麵暴露過身邊有孩子,對未成年蟲崽確實態度更好。不過所有聊天記錄都因為科學城調查而銷毀,我隻能告訴你那麼多,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智腦環連震。
弗蘭·簡寧抿唇,觸須動了動。
v:【嗯嗯呃。算了,遲早的事。我和你說你彆暴露出去,要是被我知道我就和你絕交。】
v:【菲特照顧養育著一個和我同年同醫院同一間培養房同性彆的蟲,他叫沙利葉。】
v:【我老師和菲特有點矛盾嘛,菲特照顧沙利葉就像我老師照顧我一樣,我怕這次過去北極星,菲特萬一不讓我見沙利葉,沙利葉就真的不見我了QAQ】
外麵盛傳的風言風語竟然是真的!弗蘭·簡寧輕呼一口氣,一心一用,手不停地回複瓦倫丁,腦子卻在想:菲特照顧沙利葉就像老師照顧我。
一個由菲特言傳身教的…雄蟲。
弗蘭·簡寧和瓦倫丁聊了十五分鐘,適當地結束話題。
f:【我還在簽工作文件,你什麼時候出發?】
v:【我還要去一趟聖殿看看老師,看完就出發了,西區下午吧。】
f:【注意安全,有事隨時找我,我去忙了。】
v:【好。】
弗蘭·簡寧關閉智腦,立刻起身離開書房,往花園行宮那邊去。
他的雄父這段日子都住在那兒。
弗蘭·簡寧先是走,很快跑了起來。
同一時間。
貓眼,聖殿城內庭。
“日安,瓦倫丁閣下。”“日安,瓦倫丁閣下。”內庭仆從們對匆匆趕來的高等閣下問安。
他們動作巧妙地擋在閣下麵前,沒有讓瓦倫丁立刻進入聖殿內庭。
一位身穿燕尾服的仆從執事恭敬問候:“今日早禱告已結束,是之前早禱告的時候有什麼東西落下了嗎?”
“我要見老師。”瓦倫丁搖搖頭,問:“老師今天情況如何?”
仆從執事微笑著卻沒有直言答案,輕聲慢語道:“近日禮儀長精神不濟,我需要進去請示一番,如果禮儀長已
服藥睡下,實在不好讓您進去乾坐等待。()”
瓦倫丁點點頭,仆從執事離去,很快又回來。
仆從先做出邀請手勢:“瓦倫丁閣下,禮儀長請您進去。?()?『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隨即又擺出攔截手勢,恭敬低頭地說:“瓦倫丁閣下請原諒情況特殊,您身邊的守護者們需要留在等候區。”
瓦倫丁身後的幾位守護者是他成年過後重新換替的,皆為直抽第四軍總部高等武裝軍雌,肩章均為中將。武力要比從小陪伴瓦倫丁一起長大的貓眼護衛隊強許多倍,內庭的武裝沒幾個能正麵對挑。
一位守護者盯著內庭仆從眯了眯眼睛,在瓦倫丁身後輕聲:“閣下?”
“沒事。”瓦倫丁攔了一下身後已經往前走一步的守護者們,說:“內庭向來禁止高武裝蟲族進入,其他來看望的閣下也留下了守護者,你們在外麵等我。”
守護者們點點頭,站定原地,看著仆從引領閣下走過內庭三道高拱門。
路上,剛過第一道長廊,瓦倫丁便瞧見一些新鮮的花束擺件。豔麗的異花欲滴,盛放著美麗與令蟲舒適明快的香氣。
等他們又走過一道長廊,瓦倫丁看見了庭院裡有幾頭普魯獸的幼獸在湖畔閒逛,人造陽光將它們藍色的皮毛照如水波流動。快走到天空橋的時候,瓦倫丁看到仆從們正在操作工程機器人挖空內庭一處花園,機器人正往深坑注水,深坑旁邊有一個巨大的玻璃水箱。
水箱裡裝著一條似人形但非常猙獰醜陋的海洋怪魚生物。瓦倫丁對這種怪魚有印象,那是法環星區某個高等景觀旅遊海星的特產種族,歌喉具有安神功效。
“今早還有其他閣下來探望老師?哪個區的?鮮花之城梵琢林不是已經被汙染了嗎?海星也禁區了呀?”瓦倫丁問。
仆從在前麵帶路,聞言倒是立刻回答:“今天更早的時候有兩位外城閣下前來探望,是路易吉閣下與修斯閣下。”
“過道擺放的紅夢是修斯閣下送來的,修斯閣下的雌君是東天弓星際部隊的少將,少將的家族星坐落在景觀異星,那顆異星為梵琢林城供給鮮花物流。”仆從說,“花園的海生異獸是路易吉閣下的家族所送,他們聽聞禮儀長身體大傷,特地送來關心。”
瓦倫丁一時有些高興地說:“哦!是他們!好久沒見著了,他們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來露宮找我呀?”
仆從溫聲道:“兩位閣下來的匆忙,光是打申請見禮儀長就已經耗時許久,最近獸潮頻繁。貓眼嚴格控製信號傳輸,他們登陸的黑洞航道不能開太久,您身份尊貴,申請流程要更長,他們時間不足拜訪兩處。”
“好吧。”瓦倫丁皺臉,專門過來探望病人和找小夥伴玩的輕重他還是分得出。瓦倫丁摸了摸腕上的新智腦環,嘀咕:“早知道早點過來了,說不定還能遇上。”
仆從所說的閣下們,瓦倫丁幼年時都見過,級彆並不高,一位E一位D。他的老師不像其他幾位禮儀長,上位即握大權,禮儀官的起點反而是從醫療城開始。
在成長過程中,老師
() 細細教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