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寒收拾完廚房後,來到三樓的科研室。這裡有個哨塔防禦裝置開關。他開啟權限,輸入一連串指令。

昨天他得知真相太過意外,一直沒有按照規定行事。今天他要來補上他的職責。

他找到一個機密文檔,點開是空白。文檔名字為《黑哨兵反製計劃》,顧名思義,是每個哨塔為了避免有可能的黑哨兵意外而定製的指令。如果哨塔遇到黑哨兵失控,這個任務指令將發布給該哨塔輻射的所有士兵及機器,共同控製住局麵。

封寒先把官方辭令都輸入進去。

當輸入白煜月的名字時,他的手指停在半空,遲遲不想點下去。

他知道標準的黑哨兵反製流程是怎樣的。

但他不想把這套流程的對象都指向活生生的白煜月。

很多人都想黑哨兵活著,不計代價的活著,尤其是白塔弄死了那麼多黑哨兵的前提下,最後一個已知存活的黑哨兵尤為可貴。

封寒想起自己之前說過的話,死亡對於黑哨兵說不定是件好事。

如果黑哨兵不是那會騙人、會惹麻煩、會增加工作量、但總是讓人原諒的學弟就好了。

但他還是按規定寫完整套流程,隻是取消了機器響應這個環節。

如果連他也無法阻止黑哨兵,開哨塔防禦裝置不過是在南極上空放煙花罷了。

封寒開始編寫文森山支援任務的工作日誌。他根據北星喬過往的表現,公正地模擬一些計劃。還給自己編了輔助任務。寫到白煜月的分配時卡殼了。如果白煜月是測繪兵,還是能打的哨兵係測繪兵,能去文森山遺跡自然有莫大的助益。

但他現在承認了自己是黑哨兵,還畢業了,等同於在整個白塔管理體係外,指揮官來了都不能在法律意義上管他。

“等等……”封寒腦中捕捉到一絲靈光,“那小子在那個時候自曝,該不會……不是為了向我坦誠,而是因為……黑哨兵可以不聽從指揮?”

什麼小騙子,明明對他戒備心很重,沒說過真話,還老讓人原諒這原諒那的……根本就是個叛逆學弟。

他站到窗邊,想吹風冷靜。突然,他不可置信地往前湊,眼睛幾乎要貼上玻璃。

——白煜月和北星喬在山坡上說話。

這才離開廚房多久?

北星喬訓練做完了嗎?

白煜月難道在陪北星喬一起訓練?

頓時一股氣堵在封寒胸口。

但白煜月和北星喬畢竟是死後重逢、公認恩愛、雙方承認的情侶,雖然可能會吵架,但如果自己介入太多,就成小人了。

封寒隻能認命地把那股氣往回咽,像吞進一塊鵝卵石,沉甸甸的感覺墜進胃裡。

他看回任務指令的窗口,慢吞吞地繼續編寫:

“關於文森山遺跡駐守任務的計劃,上士北星喬前往文森山遺跡進行任務,軍士長封寒可視個人任務完成情況協同輔助……出於任務效率的考慮,建議哨

兵白煜月駐守邊境哨塔。”

……

斜坡上,白煜月背著一大包儀器,身後跟著穿戴負重訓練設備的北星喬,在冰層上發出哐哐的顛簸聲。

北星喬隔著三米問白煜月:“封寒有沒有欺負你?”

白煜月頭也不回:“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

北星喬心中一冷,冷到幾乎牙齒打戰。他儘量語氣平和地說:“過去是我不好……所以我現在不會那樣了。”

他感覺到白煜月呼吸急促了一下,心知白煜月的情緒又開始波動,立刻為白煜月的精神域擔憂起來。他不想再打擾到白煜月,才站得有三米遠。這已經是他能接受的極限了,天知道他現在都沒有和白煜月有肢體接觸,腦子裡某種衝動都要折磨得他發瘋。

誰知白煜月的呼吸很快平緩,比起昨天,白煜月情緒穩定的速度又快上不少。

北星喬像被一桶冷水潑頭,即將徹底失去白煜月的預感讓他的喉嚨幾乎要擠出悲鳴。可他還是忍下來了,他知道忍耐才是勝利的美德。他在白煜月心裡絕對有不一樣的地位。

“你不要跟在我身邊了。”白煜月轉身道,“因為我看見你就不開心。”

他頓了頓,又鄭重其事地說:“我不開心,可是會毀滅世界的。”

北星喬看著白煜月,卻莫名為他感到疼痛。

“我知道……你說的是真話,你沒有說過違心話。你見到我是真的不開心。”北星喬幾度深呼吸,幫助自己說出連貫的話,“我以後不會把它當做隨口說的玩笑了。就算你確實隻是開玩笑,要毀滅世界,我也會當做正事一樣記在心裡。”

“如果你因為我靠近你而不開心……”北星喬艱難地克製往前走的欲/望,“那我就站在這裡,不再往前了。”

白煜月陷入沉默,轉身離開,離北星喬越來越遠。

他感覺有東西盯著自己,往上一看,天空似乎有隻透明的翅膀一掠而過。

……

到了下午,封寒身體力行地執行自己的計劃。

首先一樓大廳的備忘錄塞滿了密密麻麻的日常任務,總有一款可以挑選。

其次耗時大的長期任務不能忘記。他通知北星喬去寫文森山遺跡資料分析報告,讓白煜月去海島北邊觀測企鵝遷徙情況。秋季了,一些企鵝會開始漫長的遷徙,在海冰上尋找配偶和繁衍。企鵝是南極生物鏈十分重要的一環,人類必要時要幫助企鵝。總之這兩人不要有事沒事湊一起。

北星喬沒有違背命令,熟練地寫了許多格式準確、用詞官方、分點作答的資料分析。封寒看得頭疼,但為了拖住北星喬,還是一篇一篇地往下看。

白煜月天天帶著小紅早出晚歸。

因此偶爾會出現這樣的場景。夜幕降臨,為了省電,北星喬在一樓大廳寫分析,封寒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看報告。

白煜月頂著幾隻阿德利企鵝回來。他極為隱秘地將兩位向導的動向記下來。

封寒問他怎麼帶那麼多隻

企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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