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煜月將臉埋在毛毛裡,不太想麵對這樣的封寒。見封寒對傷口置之不理,又輕按傷口附近的皮膚,希望傷口快點結痂。
可封寒始終對薩摩耶的動作無動於衷,陷入了渾渾噩噩的狀態。
白煜月心中鬱堵。他化身為精神體後,更加依賴直覺,也更加情緒化,瞬間抓住了封寒出現異常的原因。薩摩耶猛地看向那位出現在走廊邊的高級信徒,犬吠不已。
信徒對上薩摩耶的視線,恭敬地俯身,便從窗口跳出。
等這位信徒的身影消失後,封寒才從那種不對勁的狀態掙脫出來,他下意識摸摸薩摩耶,揉了揉薩摩耶的耳朵。薩摩耶毫不反抗,神態無辜又心虛,不停地眨眼。
“我們回去。”封寒輕聲道。他腳步快了很多,像是想找到一個能有片刻喘息的地方。他不自覺地將薩摩耶抱得更緊。小狗臉都被他擠變形了。白煜月暗地裡癟癟嘴,心道再忍一會兒。
封寒直接把薩摩耶帶回了懸崖上的小樓,還沒有忘記把他買的那兩條魚捎回來。
他們一進門,薩摩耶直接從他懷裡跳出去,直衝壁櫃處,跳上桌子,用鼻子頂開櫃門,叼著醫藥箱走到封寒麵前。
白煜月把醫藥箱放下,不自在地走開,假裝看房間內的風景。雖然封寒的傷口都快愈合了,但還是擦擦藥吧,彆頂著那張魚塘全被毒死的表情了……
下一秒他就被封寒抱起來。封寒義正辭嚴地指著醫藥箱,晃晃薩摩耶,神情嚴肅地說:“不可以吃這個。”
白煜月:……
薩摩耶身上散發出濃濃的無語氣息。
封寒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血洞,從研究古堡到懸崖小樓,這段路程與低溫足以讓傷口結痂。他隨口道:“不要多想,這點東西過一個小時就會愈合。”
白煜月:……就當幾秒前他腦子不好吧。
封寒:“難道你在擔心我?”
——怎麼可能,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的身份,他怎麼會關心一個叛徒!
薩摩耶汪汪咧咧了幾句,從封寒手中掙脫開,躲在桌底下不願麵對封寒。他好像變大了一點,不能像早上那樣直接鑽進去,但鑽進一張臉還是沒問題的——這叫眼不見為淨。
封寒看見薩摩耶大半個身子露在桌子外,覺得好笑,但他感應到小狗也有自尊,便不去拆穿。他摸摸薩摩耶的尾巴,說道:“我去做飯,你不要亂啃東西。”說罷就去處理自己買來的魚。
過了一會兒,白煜月才從藏身之處走出,開始了新一輪偵查行動,鑽進各種家具內部深挖封寒的秘密,順便聯係利用精神體特性穿梭的技能。期間封寒從廚房裡出來看了幾眼,看見薩摩耶隻是在拆家就沒有理會。
白煜月從角落裡扒拉了一本印刷於千年前的絕版《南極洲魚類圖鑒》,一本魚類菜譜,找到一些槍械知識的課堂手稿。看起來封寒從前日常也乏善可陳。
他還看到一本上了鎖的書籍,心頭猛的一跳,趁封寒不
注意偷偷咬開鎖頭。翻開書籍第一頁,竟然是封寒的日記。
白煜月呼吸緊張,迅速瀏覽封寒過往的思考。
日記第一頁寫道:“今天又弄死了一條露脊鯨,無聊。爺爺打趣我以後會把魚庫裡的資源都花光,無聊。”
白煜月內心五味雜陳,每當他對封寒有一點同情,事實總會告訴自己並非如此。封寒從前就是虐待動物的危險分子,難怪現在是背叛白塔的可惡叛徒。俗話說三歲看老,這話一點也不差。他身為黑哨兵,好幾次被虎鯨熱情地撞飛(貼貼),都沒對虎鯨說過重話。
還有這個爺爺是誰?
白煜月把疑點記在心裡,用爪子翻頁不成功,努力用鼻頭拱了一下才翻去下一頁。
“爺爺說要最好寫日記,以後忘了也能時常回憶當下的心情。在以後艱辛的日子裡,這些回憶都是對大腦和靈魂最有用的放鬆。”
正經人誰寫日記?白煜月以前寫過一點日記,但都是以“會被長夏AI或總指揮或北星喬看到”為前提寫的。他絕不會將自己的真心話寫在日記上,他通常直接說出來。
白煜月努力翻頁,才看到從前封寒寫道:
“今天太晚了,先不寫了。”
白煜月一陣無語,又趕緊翻到下一頁。
“又殺了一條,沒什麼好記的,今天日記結束了。”
下一頁的日記是:“昨天忘寫了,補上。”
再下一頁的日記是:“前三天都忘記寫了,等我搞完大掃除一定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