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你個二姐兒,從哪撿的旁人不要的餿豆腐,我可不吃,我要吃好豆腐。”

桂姐兒插著腰,吊著臉子,站在灶房門口,覺得今個兒自己乾了活了,理直氣壯的很。

“這餿豆腐比不餿的好吃。”

這話還真不是梁堇誆騙桂姐兒的,這餿豆腐做好後,聞著臭吃起來香,尤其是用糟蝦油來煎。

刁媽媽回來後又出去了,不知道杵在哪和人嚼舌根去了。

這刁媽媽比著前些年好多了,前些年最愛和府裡的幾個婆子偷偷私下裡喝酒打牌。

她們打的牌,是那種葉子牌,幾個晚上,就把一個月的月錢搭進去了。

後麵沒銀錢用,隻能去典當衣裳,把家裡主子賞的一件半新不舊的緞子襖給當了。

梁堇把買來的餿豆腐,放在水裡洗去豆腐上麵的那層粘液,切成半指厚的薄片。

桂姐兒把身上的裙兒給換掉了,蹲在灶房給她燒火。

梁堇並不急著往鍋裡倒油,而是去屋裡舀了半碗栗,栗就是小米。

放在洗乾淨的瓦罐裡,又添了一瓢井水,把它架在爐子上小火慢熬。

前幾天吃剩下的糍糕,已經變得硬邦邦的,她也拿來放在爐子旁邊烤。

等忙完這些,才從拳頭大小的陶碗裡,用木勺子挖出厚厚的一坨豬油膏,這豬油膏潔白細膩,去市井肉行花十個銅子買上一塊肥膘,拿回家煉出一大碗油,能吃一兩個月。

等油熱,依次放入豆腐。

豆腐的餿臭味一下子更濃鬱了起來,就像那泔水味,路過刁家門口的都捂著鼻子走。

桂姐兒被熏的更甚,火都不燒跑了出去。

梁堇隻好一邊燒火,一邊煎豆腐。

把豆腐煎的透透的,似黃未黃的時候,往裡麵撒了點鹽,放了一勺糟蝦油,繼續煎。

這糟蝦油,是梁堇在廚房幫工,見胡娘子做蝦子不要蝦頭,便撿了回來,熬成了這糟蝦油。

原本想用它醃一小缸醬瓜留著冬天就粥吃的。

糟蝦油放下去還沒一會兒,味道從之前的餿臭味變成了一股子……臭香臭香的味道。

住在刁媽媽隔壁的蔡婆子從屋裡走了出來,伸長了脖子,嗅著這種奇異的香味,一臉的陶醉。

“那刁娼婦家做的啥,咋這麼香……”

蔡婆子和刁媽媽不對付,背地裡經常罵她是刁娼婦。

刁媽媽也不是個好的,成天老雜毛老雜毛的叫。

“小紅,去隔壁瞅瞅,看她們做的啥吃食。”

小紅是蔡婆子買來的丫頭。

蔡婆子被這香味勾的撓心撓肺的,連平時最愛吃的豬耳朵,都吃不下去了。

在屋裡給蔡婆子溫酒的小紅,連忙咽下偷吃的豬耳朵,朝外麵應了一聲。

走的時候,看了眼桌子上的那盤豬頭肉,又悄悄的偷了一小塊,她不敢偷吃大塊的,怕被蔡婆子發現。

蔡婆子平時吃剩下的肉,都會數一數幾塊,但凡少了一塊,就脫掉腳上的鞋對小紅一頓抽打。

刁媽媽領著三姑娘院裡的小丫頭,喜滋滋的往家裡來。

她竟不知,二姐兒啥時候攀上了三姑娘,雖然三姑娘不得馮氏疼愛,但畢竟是正兒八經二房的小主子。

“乾啥哪?”

刁媽媽一聲尖利的嗬斥,把趴在刁家門口偷窺的小紅嚇得臉色大變,不等人走到跟前,就跑回了蔡婆子的院裡。

“老雜毛,想偷我院裡的東西是不是,彆讓我逮到你,讓我逮到了,我把你身上的那層老皮給你揭了。”

刁媽媽指著蔡婆子家罵罵咧咧的。

這老雜毛手腳不乾淨,之前她桂姐兒的肚兜子洗了晾在院子裡,發現不見了,她一猜就知道是這老雜毛偷的。

最後在她櫃子裡尋到了,差點扭著她到主子跟前。

這個小丫頭是蔡婆子前不久買來的,定是被蔡婆子指使來她家偷東西的。

蔡婆子被罵的不敢露麵,緊閉著門。

在灶房煎豆腐的梁堇聽到外麵她娘的罵人聲,連忙放下竹筷走了出來。

還欲再罵的刁媽媽見女兒出來了,便閉上了嘴,笑吟吟的拉著身後的小丫頭,

“二姐兒,三姑娘院裡的香豆來了,特地來給你送賞錢的。”

“二姐兒,春桃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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