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榮姐,領著惠哥去了婆母李氏房中,教惠哥學一遍方才的話,惠哥照樣學了來。
隻見榮姐坐在春凳上,愁眉苦臉地說道:“我來咱家恁些日子了,我是啥人,旁人不知曉,母親是知曉的。
我不是不容人的那等子人,這個惠哥是個好的,我來咱家,她還知道去拜拜我,在我房裡也曾端茶倒水過幾日。
哪像那個香兒,她不來拜我,我也不怪,官人日日在書房苦讀,隻盼著進士榜上能有個名兒,連我平日裡都不敢去叨擾他,恐耽誤他學習。
我原想著,這倆丫頭不是旁人,都是咱家媽媽們的女兒,比外頭賃來的強,知曉個輕重規矩,官人有她們服侍,我且放心。
可誰知,那個喚香兒的丫頭,不僅要誤官人的前途,還要掏空他的身兒,像這等人,勾引的爺們往賴路上走,我滿心地惱她。
我年輕不知事,隻知惱人,卻沒有法兒,來母親房中說說,教母親好拿個主意來。”
那江二郎是李氏的老兒子,李氏也愛他,她的大郎仕途不順,日後還盼著得二郎的濟,李氏聽罷,也窩心地氣。
怪那惠哥:“你娘常在我跟前誇你,這二郎媳婦也誇,我卻不覺你好,你既然知曉,如何不早來報,算是什麽明白人。
我也是個糊塗的,隻把二郎放心的交給你們服侍,平日裡喚你們來問話,你們隻往好上說,原來都是哄我的。”
說罷,李氏教榮姐榻上坐,她這張榻有些年頭了,不比榮姐的寬敞,瞧著長不足五尺,寬不足兩尺,中間還放了張榻幾。
表是黑漆,又雕了鶴,花枝子的樣式,很是李氏這個年紀用的,榮姐依言坐了上去,暗怪李氏前幾回不教她坐,今兒事關她那個兒子,才與她親近。
李氏抓了榮姐的手,說道:“難為你這般賢惠,她們倆的事,我原想著等過些日子再與你說。
不是咱家欺你,媳婦,誰家房裡都這個樣子,你甭抬舉她們,也不要另看她們,隻當她們是那尋常的丫頭。
她們敢不孝敬你,你隻管管教,瞧上了誰,隻教她去你房中服侍。”
“母親哪裡的話,她們跟了官人,我自是好生待她們,可咱家不是外頭的商戶,要是不管好的歹的,都抬舉了上去,隻怕不妥,一來傷了咱家的家風,二來對官人也沒益處。”
“我的兒,你這句話真是說到我心裡去了,不枉我家求了你來,有那婦人,為了使官人歡喜,隻一味地縱著官人,官人想如何就如何。
縱的官人,把毒藥當成良藥給服了,她也不帶勸管的,這哪裡是什麽賢婦,教我說,這樣糊塗的人,進了誰家,誰家不得好。”
李氏本不待見這個兒媳,但聽她言語,心中不由得對她有了改觀,娶媳就該門第對門第,即使小娘子的脾性不教人喜歡,但至少人知大是非。
“你人年輕,麵皮薄,心腸又軟,眼中有我這個婆母,求到我房裡來,我就與你作個法兒來,你以後再遇這樣
的事,也好照葫蘆畫瓢,有個樣兒。”()
“正是這樣,我不得分寸,處置輕了重了,沒個準,累母親教我一回,教我在旁學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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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姐吃一塹長一智,再也不莽撞了,她每回想起大灶房的事,都暗暗叫悔,悔不該那般欠周全,要是當日來尋婆母李氏,教她做主,哪裡還有旁的事。
她如今,心隻在外頭,盤算著與外頭人結交,不愛摻和江家的事,隻她瞧不慣那個香兒,欲借婆母李氏的手整治她一番。
還有這個惠哥,拿她當傻子耍,她要是不作為,日後更助長了她的膽兒。
借了這事,她正好也與婆母敲敲邊鼓,要是教這倆丫頭懷了身子,她可不依。
李氏教房裡的丫頭去替她把二郎房裡的那個香兒喚來,須臾,香兒被帶了過來,她睃了一眼房裡人,又很快垂下了頭。
“與大娘子問好。”香兒隻與李氏道萬福,不與榮姐道,這是榮姐頭回見她,隻見她穿著紫丁香衫兒,係著一條水紅長裙兒,生的身段豐腴,發黑眉細,一副嬌模樣。
乳尤其的豐,也不知平日裡吃了什麽才這般的大。
李氏道:“果真是個狂丫頭,上回我見你,竟沒瞧出你是個這樣的人。我且問你,你仗的誰的勢,敢與我媳婦不尊重?”
“我沒見過吳娘子的麵,不識得她,隻以為是外客,不知姓什麽,不好行禮。”香兒在房裡立著身子,答著話。
“到了我跟前,連個婢子都不稱,你在家時,你娘就是這樣教你的?”
李氏又道:“吳娘子進門都快仨月了,你如何不去拜她,還敢言不識她,難不成教她去拜你,你個狂丫頭,你以為你是誰?”
那香兒這才慌了神,道:“先去拜過吳娘子,是她不肯見我。”
“你何時去的,奴一早要拉你一塊去拜娘子,去遲了怠慢,好不容易把娘子盼到家裡來,有人能疼咱。
你倒好,不肯與我一道過去,隻推說要作旁的事,挨到下晌才來拜見,還說娘子不見你,娘子本來就事忙,哪裡能淨等著空來見你。”
惠哥話裡討好榮姐,踩香兒:“你要是真心,不該隻去一回就不去了,可見沒甚真心,娘子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