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話說崔兒,行罷水路行旱路,這會兒回到了滄州吳家。
想那馮氏,在家中收到宋媽媽的又一封信,看罷,與吳相公說:“她是個笨的,當日不聽我話,這下好了,連帶去的婆子都發賣了。”
吳相公擱家,常聽馮氏說次女的不是,聞言愁的不行。
“親家生辰在哪日?”
“親家公的生辰過罷了,隻親家母的生辰在冬月十七。”
“不如以你的名義,給她備份壽禮,打發婆子送去。
孩兒在家時看著怪好,怎去了彆人家,就變了性兒。
你也不要罵她,想必裡頭有隱情,你房裡的丫頭去恁長時候,怎麽也不來封信。”
馮氏見他向著次女,不由得冷笑道:“能有甚麽隱情,她在家時就笨,我當日說與她尋個低門,你還惱我。
要是那時聽我的話,她過的好,咱們也省心。
你瞧如今,給你在那邊耍儘了威風,丟儘了人。”
馮氏最知曉這個女兒的秉性,沒本事又犟。
先頭的杜奶媽,在房裡沒規矩,欺上瞞下。
她為何不來與她說?
難道她說了,她這個當娘的不給她做主?
想來是心裡怨狠了她,才故意不來與她說,這何嘗不是與她賭氣呐。
讓房裡院裡的丫頭,都看看她是如何的可憐,她這個當娘的做的如何不對。
馮氏不肯再送生辰禮過去,說崔兒去,已是帶了禮物。
“金哥又一年比一年大了,我的嫁妝匣子都掏空了去,你說備禮恁容易,禮從何處來,金哥的床還未打。
一張床,少說也要一百貫才成,還要打一套櫃,就這,還沒說那零零碎碎之物,沒有五百貫不成。”
“五六十貫也能打一張好床。”吳相公嫌給小女兒的嫁妝厚。
“她大姐,二姐都有好床,與她打五十六貫的床,她嫌賴。”
馮氏斜了他一眼,又道:“你要是聽我的,把她留在家裡招女婿,那就能省好些錢。”
吳相公站起來出了房去,隻要馮氏和他一提此事,他就不愛聽。
因他膝下還有個哥兒,故而不想招女婿,招來了女婿,恐女婿和他兒子爭奪家產。
一日,馮氏正在房裡坐,忽聽丫頭來說,崔兒和旺兒家來了。
暗道:她不是教崔兒留在次女身邊嗎,怎麽這會回來了。
崔兒灰頭土臉的進了房來,馮氏見她曬黑了不少,問她:“如何回來了?”
崔兒先給馮氏磕了個頭:“娘子,咱都教人給蒙騙了。”
“你快說來。”
崔兒就把在江家看到的事,聽到的事,都一一說給馮氏聽。
馮氏聽罷,愣了半響。
“好個天殺的宋翠花,她在哪,看我不打死她。”盧婆子擼了擼袖子,問崔兒。
崔兒道:“人在門房。”
“媽媽,你去把她帶過來,我好審她。”
一會兒,宋媽媽被帶了過來,馮氏把房裡人都喝了出去,連崔兒也出了房。
馮氏審了兩回,宋媽媽都咬住了口,不肯認下汙蔑榮姐的事。
盧婆子過去,扇了她的臉。
罵道:“還不說實話,你在杭州,怎麽欺辱姐兒的,崔兒都說了。”
“宋媽媽,你原是個極老實的人。”馮氏甚是納悶。
“娘子,老奴冤枉啊,是姑娘和她身邊的那個二姐害我咧,我信中說的真的是實話。”
馮氏聽了崔兒的話,又看了嚴嫂子寫的信,已是信了七成。
審宋媽媽,是為了看那嚴嫂子,崔兒可有誆騙她,再有,也是心裡想給宋媽媽一個訴說隱情的機會。
馮氏又審,她還是不認。
盧婆子對馮氏道:“娘子,她做下了這膽大的事,如何會認。
咱不信那梳頭的,還不信崔兒嗎?
她見姑娘生嫩,脾性又寬厚,又仗著她閨女伺候相公,自個又有點本事,姑娘需依仗她,這才冒了心,在那擺譜甩臉子。”
盧婆子說中了宋媽媽的心思,有些心虛,馮氏瞧了出來,心中對她不免失望。
任宋媽媽怎麽說,二姐設的網,還有嚴嫂子的書信,已經緊緊的咬住了宋媽媽,宋媽媽再掙紮,也是無用。
到了晚間,馮氏留崔兒在房裡用飯。
“她何時有了這般本事,我怎不知?”
崔兒說:“奴婢過去,也驚的不成。
往日裡娘子老是嫌她,殊不知姐兒背地裡早就把娘子您一身的本事都偷學了去。”
馮氏心中尚有疑,盧婆子也在房裡吃飯,說:“姐兒到底是您生的,怎麽會笨,說來都是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