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清塵罰期已過,被放了出來。當初他入了內門後,先進入的是弟子堂,後來還沒等到各峰選人,他便脫穎而出,去了秘境。時至今日,他依然隻是個沒有靠山的內門弟子。
尤其是他現在得了癔症,腦子不正常。就更沒有峰頭想要接收他了。
開玩笑,誰敢把一個元嬰期的定時炸彈放在自己家裡啊?更何況他還和巫行雲有仇。巫行雲背後是鑄劍峰和冰火峰,哪個都不是好惹的。
所以,腦子不正常的蔚清塵被放出來後,就開始滿宗門亂竄,惹出了不少亂子。
偏偏他練得功法邪門得緊,有些禁製在他那裡簡直形同虛設。因為他,執法堂都比以往繁忙許多。
蔚清塵雖然腦子有病,卻又沒有完全發瘋,他仍然一心想要變強。在清醒的時候,他會去演武台與人鬥法,然後大家驚奇地發現,這人修煉起來簡直如有神助,進益飛快。
消息傳到巫行雲耳中,氣得他拍碎了院中的黑雲石。
原本他答應秦疏練功要張弛有度,現在也顧不得那許多了,隻有秦疏在的時候才偶爾裝裝樣子,其餘時間都在抓緊修煉。
秦疏身為劍修,想要提升修為,自然不可能隻是打坐,劍修必要在不斷的戰鬥中才能領悟劍意。
比起赤竹山,他更多的時間是在劍山、飛石灘和演武台。自上次劍山外交手,他還和蔚清塵打過兩次,深切地體會到這個對手有多難纏,也認識到了天道打造五靈聖體的迫切。
秦疏沒有和巫行雲說的是,天道曾經編織了一個夢境,向他展示被天靈根和雙靈根主宰的修真界,兩極分化之嚴重,資源爭奪之殘酷。
秦疏醒來後,想到的卻是曾經頓悟時所見的景象。事物的發展自有其規律,有時妄加乾涉,反而會導引向更不堪的結果。天道想要製衡,想要蔚清塵成為雜靈根的希望,卻忽略了人性。
蔚清塵實力擢升迅速,卻並沒有經過應有的積澱,便如窮人乍富,帶來的不是出路,更可能是毀滅。
一直被視作天驕的天靈根都無法做到的事,五靈根卻做到了,在被天靈根和雙靈根統治的修真界,他們會心甘情願地讓五靈根踩在腳下嗎?不必細想便知其中會摻雜多少的血雨腥風。
天道應該是公平的,公平地給予每一個生靈活著的機會。五靈根當然可以出頭,可絕不是這樣被一路扶持,甚至罔顧他人意願。這哪裡是製衡,反而是在製造矛盾,搞階級對立。
秦疏覺得蔚清塵現在正在實力上演,天若欲其亡,必先令其狂。偏偏天道還以為自己在製定正確的規則,隻能說,天道和蔚清塵一樣的沒腦子。
蔚清塵如果真的有實力,一步一個腳印地崛起,那才是真正的傳奇,現在,隻會讓有識之士警惕。如今門內弟子避免與他鬥法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過,這件事也讓秦疏看清了現實,提升實力迫在眉睫。
修真無日月,秦疏去一次劍山至少也要十天半月,回赤竹山又換成另一種修煉
方式,難免就會忽略一些事情。
這天,他接到師兄齊輕鴻的傳訊,說他與師尊不日將要回宗,還提到有關孟子翁死亡的事情。
當初從極樂宮回來的途中,便有謠言說孟子翁死於於芙弘手中,於芙弘雖然不介意自己的生死簿上再多一人,可她介意的是這人不是她殺的,卻被安在她的頭上,甚至有好事者借此生事,所以在回來的路上她便前去調查。
後來蒼穹派掌門千歲生辰,她剛好在附近,李天南便給她傳了訊。又派齊輕鴻過去,一是將宗門準備的賀禮帶去,再者也是讓他看著於芙弘,免得她又與彆人動手。還有就是向各大宗門證明,於芙弘並不是傳聞中那般殺性十足。
沒想到這一去,還真解開了孟子翁之死的謎團。
孟子翁之死,和他們鑄劍峰確實有關係,更確切地說,是和他與行雲有關係。
秦疏回到洞府時,巫行雲正坐在庭院中修煉。
他閉著眼睛吸納著天地間的靈氣,眼角眉梢帶著邪肆,哪裡還有平日的矜貴。
隻一眼,秦疏就察覺出了不對,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巫行雲倏然睜眼,桃花眼依舊漂亮,卻給人一種陰鷙之感。
看到來人是誰,巫行雲眉眼微彎,眉間的冷意消散不見,之前的一切仿若錯覺,秦疏卻將之記在了心裡。
巫行雲起身,踱步上前,問他:“不是在飛石灘,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秦疏攬住他的腰,手下的觸感有些異樣,他捏了一下,行雲怎麼好像是胖了?
巫行雲拍掉他的手,瞥了他一眼。
秦疏愛極了他眼中的風情,湊過去親了一下,手又環住他的腰,嘴上確實告饒:“我哪裡知道你還長了癢癢肉,下次不捏了。”
巫行雲卻是不信,這人酷愛動手動腳。
兩人回到房間,秦疏這才道:“師尊和大師兄要回來了,他們還帶了個人回來,還是你我都認識的人。”
巫行雲用眼神詢問。
秦疏:“魘鬼宗的那個小鬼。”
巫行雲十分意外,“怎麼將他帶回來了?”
秦疏神情有些複雜:“當初極樂宮,他也在。”
巫行雲想到什麼:“你不會是想說,孟子翁是他殺的吧。”
秦疏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巫行雲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憑他?”
秦疏知道他為什麼懷疑,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孟子翁再不濟,也是位渡劫修士,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