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地府,秦疏踱步來到奈何橋,試圖找到那個熟悉的靈魂,結果當然是沒有。雖然早就猜到是這樣,秦疏還是免不了失望。
一次又一次地分彆,那種滋味實在是不好受。他在橋邊佇立良久,甚至提不起力氣去查看積分。
“秦使君。”
秦疏抬眼看去,出聲的是孟婆,孟婆調了一碗湯,放到一邊。
秦疏看著湯碗,裡麵清晰地映照著他的眉眼,霍川總說他的眼睛好看,秦疏並不覺得,霍川的眼睛才是真的好看。
也許是想得太過出神,湯水忽然起了變化,出現了熟悉的輪廓,長睫如鴉羽,眼尾微微上揚,鑲嵌著一雙眸子,明亮又深邃,如春日的湖水,蕩著清波。
孟婆餘光瞥到一雙惑人的眼,正要仔細瞧上一瞧,就見秦疏直接端起碗來,一口飲儘。
孟婆:“……”
孟婆湯的效果名不虛傳,一碗下肚,那些刻骨銘心的感情就好似隔了一層紗,整個人瞬間變得理智多了。
秦疏轉身離去,上個世界孟婆湯喝多了,沒來得及找蘇從南麻煩,現在他既然回來了,自己要讓他吃個教訓,否則還以為他是個軟柿子,被人欺到頭上來也不知道還擊。
結果他去了蘇從南的住處卻撲了個空,詢問過後才知道他也出任務去了。
秦疏有些意外,他還以為蘇從南會一直留在地府,維護地府APP的運行呢。
他們去陽間出任務,最長的也沒有超過旬日的,隻是秦疏現在心裡有了掛心的人,一天也不想等下去。想了想,秦疏去找了崔府君。
崔玨看到他,笑了。
秦疏有些不明所以,然後就聽崔玨說:“有長進,你現在終於不往暗處藏了。”
秦疏一愣,好像確實是這樣,此前他都喜歡隱在門邊的陰影處,潛移默化間,他已是不同往日。秦疏俯身一禮:“還未謝過府君栽培。”
崔玨起身,踱步上前,“好好乾,你這幾次任務完成得不錯,我就知道沒看錯你。”
要他說,秦疏以前是光棍不知道戀愛的好,現在嘛,為了積分,不用提醒就知道舉一反三了。想到秦疏的任務評分,崔玨笑得更陰森了。
秦疏見他高興,就將蘇從南動手腳之事與他說了,“係統的事情他沒少參與,不可能不知道哪邊是消息,哪邊是任務。”
崔府君直言:“放心好了,蘇從南膽大妄為,老陸也想讓他吃個教訓,現在被安排當反派去了。”
秦疏聽出了些門道,看來蘇從南身上還有彆的事兒,陸府君掌管察查司,蘇從南還是入地府的時間太短,不知道陸府君的行事風格。知道蘇從南落不著好,秦疏就放心了。
崔玨拍著他的肩膀道:“秦疏,還是你穩妥,從不做陽奉陰違的事情。”
秦疏看崔府君的神色,上次府君讓他喝孟婆湯時就是這個眼神,頓時謹慎道:“府君,屬下已經知錯,以後定會按章程辦事。”
崔玨十分滿意
,秦疏就這樣好,雖然不太愛說話,卻是一點就透,也不枉他的良苦用心。忍不住又提點一句:“條條大路通地府,有些人變成了鬼也不知道珍惜,想要走捷徑,也得看有沒有那個命數。”()
秦疏再次躬身,掩住眼底的神色。心裡卻是盤算開了:府君是什麼意思?是不是隻要他好好完成任務就能達成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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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管死亦管生。它的力量超越了生死的界限,既確保死亡的秩序,也守護著生命的輪回,讓生與死在循環中得以平衡。
每一個生命都有靈魂,活人有生魂,逝後有死魂。第一次任務後,他就感到奇怪,為什麼他尋不到妻子的魂魄。現在有府君的這句話,心裡的迷霧又散開一些。
回到自己的住處,秦疏伸手攝過任務卡牌,手指摩挲著上麵的字,此時這幾個字正散發著淡淡的熒光,在晦暗的地府內,微弱卻明亮,秦疏看著這點淡光,唇角含笑。
以愛渡生死,以往他單以為是讓對方擺脫早死的命運,跨過死劫,如今想來,他實在是太天真了。如果隻是這樣,他又怎麼可能在任務世界一再遇到同一個靈魂?隻有一種可能,妻子的靈魂是殘缺的。
“既然命運讓我有幸遇到了你,那便以我之愛,渡你之魂。”秦疏輕聲,仿若呢喃。
心底有了期盼,秦疏終於有了心情查看積分情況,他直接跳過前麵,看向最後一欄,積分累計:1902556
看到這個驚人的數字,秦疏的心徹底落了地,看來他的猜想不錯,一定要儘己所能地救助更多的人。
在剛剛結束的這個世界,因為醫生的身份,救死扶傷已經成為他的本職,後來他雖然將更多的心思放在了藥物研發上,可正因如此,獲益者不勝其數,直接或間接挽救了無數的生命和家庭。
秦疏不再猶豫,開始查看接下來的任務信息。
*
許逸寧,大豐王朝後裔。他的親祖父是個隻知吃喝玩樂的昏君,朝政被國丈楊憲把持,外戚專權,本就是王朝走向沒落的標誌。
等到老皇帝薨逝,太子許瑾在親外祖的逼迫下,直接退位讓賢,大豐變成了大盛,太子變成了許靈王,曾經煊赫的許氏皇族過上了半軟禁的日子。
楊憲在位不過三年,便生病沒了,繼任者楊懷和許逸寧的皇祖母並非一母同胞,許靈王這個前朝太子就太過礙眼了,被新帝尋了由頭貶為庶民,安排一大家子去守皇陵,當時的許逸寧不過七歲,他年齡雖小,卻已見識了人情冷暖。
如此又過了幾年,日子雖然清苦,卻也還算安穩。皇陵這裡也不過應付些貪心的守將,至少不像從前在京城那般,三不五時便有人上門找麻煩。
近兩年,天災不斷,天災往往伴隨著人禍,各地都開始變得不安穩起來,謠言四起,言說楊家不仁,謀權篡位,因而才遭了天譴。
皇帝焦頭爛額,為了安撫人心,將因由推在許氏一族身上,言說他們守陵不力,如此才天降警示。一紙詔令,他們這些前朝後裔一半被砍了腦袋,剩下的就被發
() 配了(),而且還是被分散著發配到了不同地方。
大盛王朝的律法沿襲了大豐Θ()Θ[()]『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在流放地服役三年便可恢複自由身,前提是還有命活著。
實際上,很多人在流放途中便已經歿了,運氣好的還有人立個碑,運氣不好的直接暴屍荒野。
聽到被流放的旨意,當晚就有人受不了了斷了性命,其中就包括廢太子。等到許逸寧來到邊關,家裡竟然隻剩下他一人,身邊活下來的同族不過才十餘人。
邊關苦寒,他們要服勞役,本就辛苦,因為他們曾經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