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是秦疏先生嗎?”
“我是。”
“我是今晚的值班保安,您家小孩在崗亭這邊,方便過來接一下嗎?”
“什麼?”
“不方便我們也可以給您送過去。”
夏文洋聽到保安的話,先是臉色煞白,既而眼圈兒紅了。
秦疏見狀,直接一句“找錯人了”就掛斷電話,開口解釋:“洋洋,這一定是搞錯了,我有沒有孩子你還不清楚嗎?”
“我們才認識半年,還是異地戀,誰知道是不是你之前的風流債找上了門。”
秦疏見他因為一句話就給自己扣個莫須有的帽子,好氣又好笑:“在你之前我根本就沒談過戀愛,哪來的風流債?總不能是憑空掉下來的吧。”
夏文洋被他提醒,乍然發現,很多事情都不大對勁。
秦疏雙親早逝,很小就能自立,性子其實獨得很,沒長歪就不錯了,可自打兩人在一起,秦疏凡事都不用他操心,他怎麼那麼會照顧人?
秦疏的廚藝也很不錯,如果是家常菜,還說得過去,關鍵是他還會做各種小食,有些他做完甚至一口都不碰。以往他沒多想,隻以為是專門為了他做的,可他其實很少點餐,類似奶油布丁這種他以前更是壓根沒吃過,秦疏又不靠廚藝吃飯,他為什麼要學這個?
最最關鍵的是,兩人的第一次,秦疏的表現根本就不像個初哥,後來用在他身上的手段更是一套一套的,他到底跟誰練就的本領?
夏文洋隻要一想到,在他之前,有一個人得到了秦疏的悉心嗬護,對方還給他生了個孩子,整個人都像被泡在醋罐裡,酸得不行,眼淚珠子控製不住地往下掉。
孩子都找過來了,孩子他媽還會遠嗎?說不定正在那邊等著跟他破鏡重圓呢。
他被這狗東西騙了,夏文洋淚眼汪汪,既氣秦疏,更氣自己。他接受不了秦疏和彆人生孩子,可悲的是,他更接受不了離開秦疏。
他特麼就是個戀愛腦!沒治了啊!
縱有千般無奈,萬般委屈,也隻能無力地哭泣。
電話再度響起,秦疏直接掛斷。
過了兩秒鐘,鈴聲又響了起來,還是之前的號碼,秦疏隻能接電話:“我這邊有事情要先處理一下,一會兒過去。”
對方大概聽到了這邊的不對,沒有再多說什麼。
秦疏歎氣,抬起洋洋的下巴,確定對方直視著自己,開口道:“我說我沒有孩子,你哭什麼?”
夏文洋一噎,難道他真的誤會了?可一想到秦疏的種種違和之處,酸意又衝上了天靈蓋,脫口就是質問:“那你說,你跟我上床的時候怎麼那麼熟練的?”
秦疏:“……男人的本能。”
夏文洋才不信:“那我怎麼沒像你那樣?”
秦疏:“你在下麵,又不用動。”
夏文洋眼裡還汪著一泡淚,聽到秦疏的話,莫名羞恥,眼神也開始躲閃起來。
秦疏心頭微鬆,總算不鬨了。就著這個姿勢,低頭去吻他,等到唇瓣分開,夏文洋的醋勁也被中和了。
秦疏撫摸著他的後腦勺:“剛剛我親你,你是不是很喜歡?”
秦疏也不用他回答,繼續道:“在你不知道的時候,為了討你歡心,我做過很多功課,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夏文洋原本哭得真心實意,現在秦疏兩句話,一個吻,徹底就打亂了節奏。
秦疏語氣受傷:“洋洋,你應該多信任我一點的。”
秦疏向來穩重自持,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過話,夏文洋再一回想剛剛,不過就是外人的一個電話,他怎麼就知道對方說的是真的?他剛剛無理取鬨的樣子哥哥一定很失望吧。
想到自己那樣質疑對方的人品,夏文洋一時有些無措。
秦疏將人摟在懷裡,“現在冷靜了,嗯?”
夏文洋掙了一下不動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如果換作是你,聽說我有一個孩子,現在還找上門來了,你能冷靜嗎?”
秦疏想說“能”,隻是一想到孩子背後代表著什麼,這個字簡直如鯁在喉,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秦疏選擇放棄,又安撫地在他臉上親了兩下,這才說道:“你先休息,我去崗亭看看什麼情況。”
“我跟你一起。”夏文洋才不想一個人待在家裡,“萬一是來碰瓷的,我也能幫忙處理。”
乘著夜色,兩人一路來到崗亭,進門就見到一個背對著他們的小小身影。
坐在椅子上的小孩兒原本正捧著熱水小口小口喝著,聽到他們和兩位保安說話,當即滑下椅子,上前兩步,仰頭看向兩人。
看清小孩兒的模樣,兩人都有些意外,沒想到還是個熟人。原來,這正是之前他們離開嵐衢時遇到的那個小孩。
秦疏見他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問:“你怎麼跑過來的?警察沒有找到你爸媽嗎?”
小孩兒先是一愣,隨即像明白了什麼,控訴道:“你把我忘了?我費勁巴拉地找過來,你竟然把我忘了!”
秦疏神情不悅,這個小崽子的話實在容易引人誤會。再看向他的時候,目光也冷了下來。
保安看看同樣冷臉,神情肖似的父子倆,再看同樣紅著眼圈,一雙眼睛如同複製粘貼的母子,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了,遲疑道:“要不,你們回家解決?”
夏文洋看向年輕的保安:“之前我和我愛人在嵐衢旅遊的時候,他剛好倒在我們搭乘的出租車前,我們和司機一起將人送去了醫院,聯係了當地派出所,在此之前,我們根本沒見過他,你聯係民警吧。”
之前還與秦疏怒目而視的小孩不敢置信地看向他,指著自己的鼻尖:“你要把我送走?”小手指顫啊顫。
夏文洋麵對指責,有些莫名,“你又不是我家孩子,不把你送走,難道還帶回家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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