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受夠了!!”
黃石聚居地,後山。
昏暗的森林裡驟然響起一聲怒吼,驚飛不少鳥雀。
紅色長發的男人站在樹梢上,俯視山腳下某村裡熱熱鬨鬨快樂燒烤的場景,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周遭的氣流瘋狂席卷開來,無數樹葉紛紛被吹上高空。
“我已經被這群混蛋無視了大半個月!你知道我這段時間怎麼過的嗎?挖坑,挖坑,還是他/媽的挖坑,我甚至連睡覺都在坑裡睡的!而且更過分的是我挖了幾十個坑全被那個土係異能者給填了!全部!一個都沒給我留!!”
紅發男人衝著通訊器暴躁地喊:“這山是他的嗎?寫了他名字嗎?憑什麼我不能挖?我礙他啥事?!他大半夜長血晶和那黑發小鬼發瘋炸山打擾我睡覺的時候我都沒說什麼!憑什麼我不能挖坑——”
他跳下樹梢,在林間來回走動,焦慮和暴躁讓他情緒忽高忽低:“我是被討厭了嗎?因為當時獸潮突襲的時候引走了那黑發的小鬼,所以被故意無視到現在嗎?”
明極頓了頓,咬著指甲,眉頭深深皺起,情緒瞬間低落下來,但又偏偏嘴硬道:“全村都有禮物,連那頭金猴王都有,嗬,以為我會稀罕嗎?嗬!”
飄浮在身旁的通訊器裡傳出冷淡的話語。
“吵死了,閉嘴。”
明極氣得牙癢癢的,憋了又憋,悶聲道:“你來接我,我不想待這了。”
通訊器對麵無語道:“我接你個屁,我忙著呢。”
“老大給你任務了?”
“沒,我在抓鳥。”
明極:“......半個多月前你在西北抓鳥,為什麼現在還在抓鳥?六號你那麼閒就來接我。”
通訊器對麵的六號:“此鳥非彼鳥......糟糕,被發現了,速來救我——”
滴,掛斷了。
明極:“???你倒是開個定位啊!”
......
廢墟都市北麵森林。
“抓到老鼠了。”
轟!
恐怖的重力瞬間壓下,高樹被壓扁,連地麵也深深凹陷。
一個銀發的男孩從半空的黑洞裡滾落,屁股砸在地上,疼得他連連吸氣,一抬頭就發現四個身披黑色鬥篷的怪人圍在周圍,恐怖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男孩縮了縮脖子。
他穿著與季節格格不入的短袖外套和中褲,頭上戴著鴨舌帽,脖前掛著一個相機,看上去像是記者的打扮,但年齡又隻有十歲上下,顯得格外怪異。
其中一個鬥篷人摸著下巴打量男孩,手背生長如羽毛般的血晶,顯然是一名高級異人。
“【抓鳥】......這【鳥】不會指的是主祭大人吧?”
周圍一靜,忽而有人詭異地開口:“有趣,野狗儘出怪人。”
男孩抱著相機,悄悄開了定位。
目光在周圍快速移動,透過這些人
的鬥篷縫隙,清晰地看到不遠處的那道背對著眾人的身影。
猩紅的鬥篷,如月光般銀白的柔順長發,血色的荊棘從發間蔓延而上,像是一頂小小的王冠。似乎注意到後方的動靜,他轉過身,露出那張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
“主祭大人!”一個鬥篷人抓著男孩的後領提到半空,像是玩具一樣晃了晃,朝著銀發主祭尊敬道:“一條野狗。看這打扮,應該是號稱【情報商】的狗六相。要殺了嗎?”
男孩憋紅了臉,“我叫嚴相。”
他感覺銀發主祭的視線往自己身上一落,很冷,很輕,像是在看地上爬行的螻蟻,隻是在單純的“注視”,用來打發無聊時光,很快就漠不關心地移開,轉而朝向西邊。
那是廢墟都市的方向。
“先帶著,讓他看看......太陽的墜落。”
......
【啊,好想死。】
係統打氣:【堅持!努力!加油!】
幽暗的森林裡一片死寂,調酒師等異人還站在樹枝上,與地麵的S級小隊無聲對峙,空氣中彌漫著危險的信號,好似戰鬥一觸即發。
撐起精神來的楚修宴猶豫來猶豫去,最後還是選定某位社恐小哥,然而手剛抬起,前麵原本自然垂落的鬥篷突然被往前一扯,直接貼緊身軀,無聲表達出“不要碰我”的驚恐意味。
楚修宴:【......行叭。】
他轉了轉眼睛,看向了調酒師。
於是在一眾沉迷擺pose無聲對望的場合下,他彎下腰,縮在異人們鬥篷後的陰影裡,悄悄朝調酒師那邊跑去。
在場都是A級以上的強者,那感知能力極為可怕,全都注意到楚修宴的小動作。
調酒師看見【天旭小隊】的隊長宰柘慢慢挑起了眉,像是在無聲嘲笑。
身後的鬥篷被拽了拽,他轉過臉,看到縮在他影子裡的少年緊張地用手擋住嘴巴,像是在說悄悄話一樣小聲問:“那個,我想......”
調酒師:“你不想。”
楚修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