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精神病院。
“下山——”
轟!
十米多高的樹木發出嘎吱的沉悶聲,緩緩倒地,煙塵滾滾升起。
一道披著鬥篷的身影在濃煙中若隱若現,敏捷地從即將倒地的樹冠上跳到另一棵高大的樹乾,靈活地往上攀爬,藏入茂盛的樹冠裡消失不見。
黑發的少年渾身炸毛般,衝著那棵樹一腳重重飛踢,伴隨刺耳的聲音,又一棵樹被踢斷。
滾滾升起的濃煙裡,一個金發的高大男子高舉石頭來回奔跑。
“哈哈哈哈哈建造石屋的第一步是尋找合適的石頭——看!把石頭疊起來就變成了疊疊石!”
砰!
從遠處飛來的石頭擊倒了金發男人疊起來的石頭。
“我的石屋第一版——”金發男人跪地痛哭。
幾米外的黑發少年又踢斷一棵社恐蘑菇躲藏的樹,在濃煙中側轉身體,腳尖一勾一踢,一顆石頭伴隨呼嘯的風聲射向還跪在地上痛哭的金發男人。
咻——
金發男人閃避襲來的石頭,大手在地上一抓,五六顆石子衝著濃煙中的黑發少年投擲而去。
“哈哈哈哈哈!看招!”
楚修宴目光一厲,敏捷地閃過襲來的五六顆石子,隨後升起灰霧,一頭頭霧熊抓起了細碎的石子,如炮彈般密密麻麻地飛向金發男人。
遠離混亂場所的三小孩滿臉生無可戀。
他們看看躲在樹上假裝自己是蘑菇的社恐小哥,又看看瘋狂逃竄的金發男人以及追在後頭使勁扔石子的黑發少年,陷入了漫長的遲疑。
“完全就是一群不靠譜的大人。”
酷男孩十號——簡稱小十,他抱著臂,臉色複雜。
“看這樣子,估計我們得在山裡住段時間了……這幾個大人不太想去村裡。”
蘇小花蹲在旁邊,看著遠處的熱鬨,眼裡閃過羨慕,“山裡也挺好,村子……我其實有些害怕的。”
小石頭托著腮:“說不清是老弱病殘組合,還是失憶笨蛋組合,但對於我們來說,應該都算是沒有威脅的那一類吧……不過話說回來,失憶原來是會傳染的嗎?”
因為距離比較近,所以清晰地聽到後方的交流。
“名字?”
“我不記得了……頭好疼……”
“身份?”
“都說不記得了……”
“你們的目標是誰?”
“我們使用的是兩種語言嗎?”
因為摔到頭而感到陣陣刺痛的黑衣人首領皺起眉,臉色蒼白,對著麵前同樣一副虛弱模樣的調酒師一字一句說:“我失憶了,不記得自己是什麼人,也不記得你們是什麼人。”
調酒師捂著嘴唇咳嗽兩聲,鮮血順著嘴角流下,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他發出遺憾的歎息:“失憶啊,看來沒有情報價值,那就麻煩了……”
“什麼麻煩?”()
追殺獅老大路過旁邊的楚修宴順腳一踢,直接踢斷黑衣人首領身後的樹木,毫不收斂渾身的威脅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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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既然沒有價值,就挖個坑把自己活埋吧——如你所見,我們這裡都是老弱病殘,估計沒有力氣幫你挖坑,而我很忙。所以你最好自己挖坑自己埋,給大家省點力氣。”
黑衣人首領:“……”
係統感慨:【熟悉的惡魔在低語。】
調酒師仿佛沒聽到旁邊少年說出的威脅,繼續捂著嘴咳嗽,感覺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了。
黑衣人首領腦子轉得飛快:“等等,雖然我失憶了但行動沒問題,你們這有兩個傷患和三個小孩,我可以照顧他們!”
不過說回來,受了那麼嚴重的傷竟然還能站立行走……真的是人類嗎?
其中一個腹部血洞,失血過多,可意識依舊清醒。
另一個腿部鮮血淋漓,隱約有扭曲的跡象,恐怕是骨折,但還能像猴子那樣靈活爬樹。
有些奇怪。
黑衣人首領心裡閃過一絲疑慮,但在生命的威脅下,聰明地假裝沒看見。
楚修宴看調酒師:“大哥,你覺得呢?”
調酒師微微點頭,“勉強當個勞動力吧。”
於是楚修宴轉頭對黑衣人首領說:“冤大頭一號,趕緊去砍樹造木屋,不然今晚就得露天睡了。”
說完後,他急急忙忙下山。
有係統監控,以及雖然不靠譜但勉強也算靠譜的獅老大在,稍微離開段時間應該不成問題。
此時。
崔止永已經進入黃石聚居地。
他下了車,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村子,目瞪口呆。
“為什麼會有瞭望塔啊?我們這就三十幾號人的小村子用得著這玩意嗎?”
“東西兩麵的房屋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多了那——麼——多?!”
“啊!我的屋子!!不要動——我的寶箱!!”
崔止永眼尖地瞥到什麼,臉色大變,急急忙忙攔住一群正從自己家往外搬東西的壯漢,麵紅耳赤道:“你們是誰?!要對我的房子乾什麼?!”
被問到的壯漢憨厚一笑:“您是黃石村的崔先生吧?我們是隔壁灰石村的,因為村子被毀了,又看到你們的防護屏障還豎著,就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竟然真的還有村子會在這次的獸潮下幸存。”
崔止永:“哦,節哀。所以這和你們要拆我家有什麼聯係嗎?”
旁邊的壯漢擦擦汗水道:“村尾的胡老奶奶說要把村裡的房屋都全裝修一遍,要……”
“更大!更高!更漂亮!”
旁邊一個聲音突然冒出。
那個壯漢拍手:“對,就是這麼說的!”
“蕪湖!”
那道聲音的主人歡呼一聲,又扒住壯漢的胳膊,說:“村子最中間的那個破破爛爛的小屋子!什麼時候能把它改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