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張淳頭疼地把一個襲來的囚犯砸進旁邊牆壁上。
……然後牆壁防護罩自動開啟,將囚犯彈射出去,直接飛過走廊欄杆,砸到一樓地板,掙紮兩下,剛要站起,就被一群罵罵咧咧的囚犯踩踏而過,氣得破口大罵開始發動大招無差彆攻擊。
轟隆隆的爆-炸聲接連不斷,震得地麵不停顫動。
一樓正處於混戰中,大量走出囚牢的犯人並沒有攻擊牆壁選擇逃獄,而是彼此廝殺戰鬥,肆意發泄情緒。
四爺靠在欄杆邊朝下張望,姿態隨意,話語中透著些觀賞動物園的新奇感。
“噢噢打起來了!金彈爆射,衝虛拳,無相爪,雷鳴炸閃……嘶這招該取什麼呢?”
話音剛落,右手突然重重掐住自己的脖子,歡脫的語氣驟然變得低沉而壓抑。
“閉嘴,十分鐘到了,把身體還我。”
“嘖,年輕人耐心就是不好,還你還你。”
那張俊美的臉上表情變換,吊兒郎當的氣質轉眼變得沉穩冷靜。
重新取回身體控製權的鋼琴師看向張淳與調酒師,沉聲道:“如果我沒記錯,莫宜年的軀體就在附近。”
說著,他往前帶路,尋找四爺與其搭檔的身影。
張淳稍後半步,看了眼一樓煙塵滾滾的混戰,皺眉道:“一場鬨劇。”
調酒師輕輕咳嗽兩聲,低聲道:“不趁機聯手打破防護罩出逃,反而內訌消耗己方力量,你不覺得太奇怪了嗎?”
“是很奇怪,但對於這一層的囚犯來說,戰鬥廝殺或許比自由更重要。”張淳的聲音聽起來依舊平靜,“大量A級巔峰,以及比外邊數量還多的S級異能者,這群人混在一起總要選出一個領頭人,強者都是傲氣的。”
“人為製造的鬥獸場嗎?聽起來很難實施啊。”
調酒師語意不明地說,忽然又咳嗽了兩聲,本就蒼白的臉上越發沒有血色。
似乎想起什麼,抬手輕輕按壓腹部,血腥味瞬間擴散開來。
“能量場會抑製非凡力量,其中也包括異人的自愈。”
張淳注意到調酒師身上的傷口,冷靜地指出事實:“此時能量場還處於失控狀態,對非凡力量的壓製沒有那麼恐怖。但當它徹底穩定下來,你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調酒師:“是嗎?”
他輕輕擦去嘴角流下的鮮血,輕笑道:“原來我也會死啊。”
隨後便不再說話,目光垂向一樓的混戰,神情依舊平靜而冷淡,好像絲毫不在意即將逼近的死亡危機。
張淳心底有些奇怪的感覺,正要開口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是鋼琴師的。
……不,準確來說,是又搶了鋼琴師身體的四爺的慘叫。
聽起來極為淒慘,像是遇到了什麼絕望痛苦的事。
張淳與調酒師加快速度走去。
在靠近的那一刹,張淳聽
到身旁的調酒師以微不可聞的聲音低語:
“你覺得當我死去,會有人懷念我嗎?”
張淳腳步微頓,眼裡閃過一絲複雜。
抵達慘叫傳來的位置,就看到鋼琴師跪在一間牢房裡,對著滿地破碎的血肉肢體痛哭流涕。
不,那還是四爺。
“是誰乾的!我要殺了他——”
鋼琴師:“冷靜,先觀察……”
“草,小爺的身體破破爛爛,媽的,碎成這樣黏都黏不回去啊!!我不想頂著一個破布衣服過日子!”
鋼琴師:“等會,都碎成塊了你還能活?!”
四爺:“能啊,但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具身體!我要殺了那個天殺的凶手!!”
鋼琴師:“……也就是說,你其實可以從我這具身體裡滾出去,然後換其他的身體,對嗎?”
四爺:“問這個乾嘛?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個敢殺我的凶手!”
鋼琴師:“……我現在就要殺了你——”
張淳站在囚牢外,看著牢房裡的男人垂著腦袋自言自語,時而憤怒咬牙切齒,時而流淚發瘋。雖然知道這是一體兩魂的表現,很正常,但對方跪在一地鮮血和碎肉上,看起來真的很詭異,很瘮人。
他不由自主地移了移視線,緊接著便注意到那些碎肉的異樣。
“你們先冷靜點,這些……這具屍體有些不對勁。”
張淳走進牢房,在昏暗的光線下觀察那一塊塊的碎肉,依稀能看到裸-露的骨頭很乾淨,沒有粘連血肉。
“是人偶。”
鋼琴師終於冷靜下來,不再試圖和四爺搏鬥,畢竟最後受傷的都是他的身體。
“如果我沒記錯,人偶師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就是製造一具與人類外貌一模一樣的人偶,然後以極為殘忍的手段破壞,扔出去進行恐嚇與威脅。”
四爺接話:“沒用真人?聽起來還不算殘忍。”
鋼琴師額頭青筋暴起,“彆打斷我的話……人偶師製作人偶的材料,全來自活生生的人類與動物,我指的是,活的那些。”
剛想觸碰那些血肉的張淳迅速收回手,“看來那位人偶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