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教某位大人物怒氣衝衝趕來,又一言不發地扭頭就走。
對此,室內的三位騎士長雖然都有些疑惑,但還是漠不關心地各做各事。
無極繼續揮刀,知者繼續按著白邱肩膀對準刀刃落下的位置,白邱則嘀嘀咕咕抱怨不止。
唯有坐在另一旁的白發少年突然放下了手裡的寶石貼畫圖,安靜起身,在知者與無極的注視下,一腳踩上滿是寶石的桌麵,而後猛得一個衝刺。
“吃我一記頭槌——”
少年的身影化作一道殘影消失,桌麵驟然傾斜,細碎璀璨的寶石拋至半空,在燈光下閃爍五彩斑斕的光芒。
下一秒,屋外響起了響徹雲霄的慘叫聲。
揮刀下落的無極不由動作一頓。
知者愣了半晌。
而白邱因視線被箱子阻擋,對突然出現的慘叫頗為關注,身體往前傾斜,“發生了什麼?外麵的……無極——!!”
他也猛得發出一聲慘叫。
無極麵無表情地甩刀,兩滴鮮血濺落在地上,“箱子裂了。”
白邱捂著肩膀上的傷口,箱子被砍成兩半卡在腦袋兩側,那一雙灰色的眼睛就透過縫隙幽幽注視對麵的無極,稍一停頓,誇張的語句便出了口,“天哪,瞧瞧那是什麼,地板上居然有血?誰流血了?這也太可怕了,我要暈血昏迷了!”
知者把白邱腦袋兩邊的箱子摘下來,歎道:“好了,把傷口恢複一下,有客人到了。”
“客人,誰?我聽著剛那慘叫怪耳熟的。”白邱被轉移注意,視線朝向門口,按壓在左肩的手落下,鮮血不知何時已消失不見,連衣服都沒有任何碎裂痕跡。
而後,隨著出現在門口的那兩道人影越發清晰,他們的表情逐漸凝固。
白邱當機立斷,手心重新在左肩拂過,而後刀傷再一次出現,鮮血緩緩染紅周圍的衣服,而他也露出那副被痛得連連吸氣的模樣,與無極開始劈裡啪啦互嗆——他單方麵的懟人,無極隻會癱著臉嗯嗯應聲,氣人的本事太足了。
楚修宴使用一記頭槌成功將崔止永血條清零,而後拽著後領把他拖回了室內。
紅衣教和騎士團的部下們全在屋外露出了恐懼而震撼的神色。
哐當一聲。
大門又重重關閉。
楚修宴將自己的沙發寶座空出一小塊,把閉眼裝死的崔止永按在了沙發角落,隨後仿若無事發生那般說道:“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雲傲天。我有兩位兄長,一位是黑發黑眼的大哥雲焰,一位是黑白發色的一哥雲,我排最小,你喊我傲天兄就行。”
崔止永感知著後腰的劇痛,痛苦地睜開眼,“我信你個鬼。”
楚修宴癟嘴,正要說話時,崔止永突然朝向桌旁同樣捂著傷處的白邱說道:“彆演了,我深夜來找你們可不是來看你們裝模作樣演戲的。”
楚修宴:“哇!怎麼突然這麼有氣勢!”
白邱輕嗤一聲,肩膀
處的傷口頓時消失不見,隨後熱情地詢問崔止永:“哎呀您怎麼來了?深夜到訪實在不巧,我們這沒什麼可招待的,要不您明天再來?對了您後腰上的傷口需不需要我處理一下?頂著傷去戰鬥恐怕會很難受的,對吧?”
崔止永並沒有接話,他的視線落在桌麵上的大片寶石以及另外兩位沉默不語的騎士長[知者]與[無極]身上,而後又重新回到白邱臉上,眼瞳的藍色似乎比以往更深了些,一字一句地說道:“白邱,你是那個叛徒,對嗎?”
楚修宴震驚:“貼臉開大啊水怪哥!”
白邱笑容不變,仿佛沒有看到來自同伴微微變化的視線,語氣自然道:“崔主教,叛徒這說法過於嚴重了,我不過是想挑選最合適的船而已。您要知道,王之所以信任我,不過是我最惜命罷了。所以哪一方的贏麵更高,我就站哪一方,談何背叛呢?”
楚修宴:“啊?惜命?但是你之前說……”
白邱把那副殺豬圖遞過去,“乖,玩你的寶石貼圖,彆說話。”
楚修宴有些生氣:“……哼!”
崔止永察覺到白邱的態度有些古怪,摸不透對方的動機,原本他是有把握拉攏這二位騎士長的,但不知為何,近些日子白邱的態度變得忽遠忽近。
他皺了皺眉,對白邱的警惕更高,隨後拍了拍蹲在地上貼寶石的楚修宴的肩膀,“雲……傲天,跟我走。”
楚修宴哼哼唧唧:“私密馬賽,瓦達西聽不懂你的話。”
“你知道我跟他是一起的,快走快走。”
崔止永拽著少年袖子想把人提走,但楚修宴死死扒拉著桌椅不肯挪動。
“死心吧,今天就算大叔來了也拖不走我,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這裡。”楚修宴說道,小聲逼逼,“你們都在下棋,局裡套局,我看不清也摸不懂,但唯有一樣我看得很清楚,那就是我比你們所有人都強。”
他往周圍的人看了一圈,說道:“弱者多逼逼,強者破萬局。橫批,在場都是垃圾。”
係統倒吸一口氣:【宿主,您夠野啊!】
崔止永也吸氣,但他是勸也勸不了,強行把人帶走又沒那實力,最後頭疼地說:“得,你就待在這,哪都不要去,明白嗎?”
楚修宴繼續哼哼唧唧。
崔止永行色匆匆地離開了。
白邱一巴掌拍在楚修宴肩上,笑得格外開心,“不愧是自家人,我那一地下室的寶箱都後繼有人了!”
“後繼有人不是這麼用的。”知者歎息,“白邱,我信你不會背叛,但為何要引起崔主教的警惕與敵意?”
白邱似笑非笑道:“知者,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最根本的原因是立場不同啊。”
無極下意識捏住刀柄,皺眉出聲:“崔主教有王國統治者的血脈。”
白邱:“但他的心已經飛到森林那邊去了。”
他說著,看向了蹲在地上的少年,得到了一張滿是茫然與困惑的臉。
楚修宴:“阿巴
阿巴。”
白邱又想笑了,隨即歎氣,說道:“崔止永隱瞞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秘密,而那個秘密,足以令我們毫無意義地死去。我要想破他們的局,就必須得另想他法。”
知者若有所思,目光落在了白發少年身上。
楚修宴:“……”
楚修宴:“謎語人滾出王國。”
夜晚的時間一點點流逝,很快來到第一天。
最先離開的是無極,他在清晨收到了國王派來的指令。
[紅衣教教皇遇刺,需要第五騎士長近身保護。]
他看了眼楚修宴,那雙漆黑的眼睛隱隱亮著淺藍色的光芒,隨後對白邱說:“無論發生什麼,我隻忠誠於王的血脈,所以如果是殺豬,我會配合。但我不會對崔主教動手,抱歉,白邱。”
白邱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滾。
下午兩點的時候,看似休憩的知者清醒了過來。
“下城區的灰霧遲遲未散,隱燈會在-->>